看到那張熟悉英俊面容,白浩然愣住了。
據說圍捕顧晉陽的行動正在收尾,歐陽川怎麼會有空過來?
莫非他是專程來看嫂子的?
降下車窗,白浩然正準備說點兒什麼,對方卻已經拉開後座的車門,把魏蓓拉拽下了車。
這是什麼情況?
魏蓓拉坐在自己車裡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他到底想幹什麼?
走下車,白浩然提步追上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歐陽川,你放開她!”
挑眉望來,他淡淡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他裝傻是不是?
誰不知道自己跟魏蓓拉的關係,他這麼問是故意找茬嗎?
低頭看見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掌,白浩然頓時火冒三丈,“她是我的女人,這個理由夠嗎?”
“據我所知,下個月你就要與蔣祖兒舉行婚禮了。無論是從家族利益還是個人名譽,你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與其他女性糾纏不清。況且……”
不等歐陽川說完,便被他揮手打斷,“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
“首先,魏蓓拉是我的下屬。你剛纔的做法不僅對她不公平,還會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他今天吃錯藥了嗎?
爲什麼一定要跟自己過不去?
要不是看在他跟老大是兄弟,早就把他打翻在地了!
冷哼了一聲,白浩然不屑地說道,“今天是週末,她不歸你管!”
“從個人的立場來說,我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與其他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尤其是像你這樣,即將走進婚姻的男人。”
魏蓓拉是他的女朋友!?
這怎麼可能?
“別開玩笑了!”
看着歐陽川,他不可思議的笑了,視線越過男人,落在魏蓓拉身上。
“就算你恨我、不想再見到我,也沒必要拉上他一起騙我。今天我找你,是想跟你把話說清楚。你大可不必……”
到了今天,他還這麼自以爲是,實在太可笑了!
從歐陽川身後走出來,她看着對面的男人,冷笑着譏誚道,“白浩然,你想的太多了!”
“你什麼意思?”
“白大少,你以爲你是誰?全世界的女人沒了你就不能活嗎?你可以揹着我與蔣祖兒訂婚、結婚,難道我只能躲在陰影裡、心甘情願做小、三?你當我魏蓓拉是什麼人!?”
靜靜看着眼前的男人,魏蓓拉曾經在腦海裡演戲過無數種攤牌的場景,可事情的發展出人意料,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一次性把話說清楚,這樣對誰都好。
“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果你選了蔣祖兒,就不要再來找我。可是,你呢?你不但瞞着我,還打算一直瞞下去。可惜,我這個人眼裡揉不得沙子。從你把我當傻瓜的那一刻起,咱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
白浩然當然知道跟蔣祖兒訂婚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傷害。
然而,他別無選擇。
“蓓蓓,你應該知道我是愛你的。”
簡簡單單一個愛字就像把她與小、三畫上等號?想都不要想!
換做其他女人,能釣到白浩然這樣的頂級高富帥,無論男人提出什麼要求,她們都會欣然接受。
可她魏蓓拉圖的不是錢,更不是那些貴的要死的奢侈品。
她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男人,一個可以爲她遮風擋雨、共度一生的人。
那個人也許並不富有,也不懂得浪漫,但是至少不會像白浩然一樣,爲了家族利益而出賣自己的感情。
這樣的男人,即使倒貼一座金山,她也不要。
“我要的生活很簡單,兩個人相愛結婚。但是,你給不了我這種生活。如果繼續跟你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變成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礙於歐陽川在場,有些話白浩然不方便直說,而女人的態度如此堅決,他只能實話實說了。
“蓓蓓,我知道你還在爲了我和蔣祖兒的婚事耿耿於懷,你可以生我的氣。不接我電話、對我不理不睬,這些我都能接受。可你不能隨便找個人就說他是你的男朋友,這對你和我都不公平!”
他居然跟我說公平!?
白浩然,你的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兒嗎?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魏蓓拉衝口吼了出去,“你對我公平嗎?”
“我可以補償你。”
男人的話讓她啞然失笑。
果然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逃不開包-養和被包-養的怪圈兒。
也許對於他來說,與蔣祖兒結婚只是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甚至跟那個女人滾牀單、生兒育女都能成爲他的藉口。
面對魏蓓拉的時候,他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卻給不了她一個名分。
所以,金錢、房產、豪車就成了他彌補歉疚的道具。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作爲蔣祖兒的丈夫,他遲早會回到那個家。
而那時候的魏蓓拉卻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這樣的補償,她不要!
“我不需要!”
她脣瓣顫動,淚珠圍着眼眶打轉,卻努力不讓自己落淚。
爲了這樣的男人掉眼淚,不值得!
“蓓蓓……你別這樣,蓓蓓……”白浩然心頭一緊,伸手想把人拉過來,歐陽川高大的身軀卻擋在了兩人中間。
“去車上等我。”把車鑰匙塞進魏蓓拉手裡,他拍了拍女人的臉頰。
垂下眼瞼點點頭,她繞開白浩然,迅速鑽進了寶馬x6。
兩個月前,魏蓓拉得知白浩然與蔣祖兒秘密訂婚,倍受打擊。碰巧她父親病危,歐陽川怕她撐不住,好心去養老院幫忙,卻沒想到兩人一拍即合。
那時候,她已經決定離開白浩然,也試着跟他說分手。可不管魏蓓拉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固執的可怕。
由於怕白浩然做出過激的事情,他們沒有公開關係,一直保持着地下情的狀態。
跟白浩然攤牌是早晚的事,只不過,歐陽川沒想到這一天回來得這麼快。
“我們談談吧。”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抽身去追魏蓓拉,他剛一轉身,就被鉗住了肩膀。扭臉看到肩膀上那隻爪子,他眉心收緊,一個側踢招呼過去。
歐陽川輕巧的避開,擰着眉心反問,“你來真的?”
“難道你對蓓蓓是假的嗎?”
他心裡憋着火,不由分說,緊接着又是幾招,全然一副拼命的架勢。
見招拆招,幾個回合下來,他沒有吃虧,白浩然也沒有佔到便宜,扣住對方手,他低聲威脅道,“我只想跟你談談,如果你不想在自己的醫院羞人顯眼,最好立刻收手!”
嚇唬我?
當我是廈大的?
冷嗤了一聲,白浩然說的毫不客氣,“只要你跟蓓蓓分手,我保證不打死你!”
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歐陽川耐着性子說道,“白先生,話不要說的太滿。剛纔,我沒有還手,可你已經用盡全力了。你我都是權慕天的朋友,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清楚,非要用武力解決呢?”
少來這一套!
現在想跟我套近乎,晚了!
“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你橫刀奪愛,一定不會放過你!”話音未落,白浩然對準他的面門便是一拳。
偏身閃開,他還是沒有還手,繼續說道,“現在的你如同一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你之所以這麼生氣,不是因爲魏蓓拉選了我,而是你不甘心被她踹掉。”
他的話徹底激怒了對面的男人,瘋了似的撲上去。
“把你的話給我收回去!”
微微一笑,歐陽川后撤幾步,避開他瘋狂的反撲,不緊不慢的說道,“被我戳中心事了對不對?既然我說的沒錯,你就更沒有教訓我的資格了。”
心塞到不行,白浩然卻無言以對。
其實,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的憤怒是因爲不甘心,還是他捨不得魏蓓拉。
“從今天起,她歸我。”
拍了拍他的肩膀,歐陽川抽身向醫院正門走去。
白浩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如同一尊雕像。儘管不斷有人從他身旁經過,可他絲毫不顧及別人的目光。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嚐到失戀的滋味。
前幾次姑且算是鬧彆扭,可這一次他們徹底完了。
他心裡空牢牢的,彷彿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胸口想被人塞滿了石塊,又沉又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知在院子裡站了多久,雨水夾雜着雪緩緩落下來,打溼了他的衣服,潮溼陰冷的氣息不斷鑽進來,可他依舊無動於衷。
魏蓓拉坐在車裡,看着雨滴漸漸模糊了視線,眼前不斷閃過剛纔的情景,她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當歐陽川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病房裡的陸雪漫斷斷續續把歐陽川和魏蓓拉的地下情說出來,眼睜睜看着權慕天的嘴巴變成了o型。
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秒,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他也有萌萌的一面。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兇狠冷酷,可在他堅硬冰冷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柔軟的心。如同大型犬類,只要被主人摸摸腦袋,就會憨憨的傻笑。
自動腦補了一下畫面,她忍不住笑了。
如果權慕天知道她在想什麼,一定會撲上來把她當場辦掉。
涼颼颼的空氣吹進來,他抽身去關窗,卻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瘋了似的跑向保時捷。
等他意識到那輛白色保時捷是白浩然的車,急忙掏出手機想攔住那個瘋狂的男人,卻被不遠處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