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戰。你該知道,作爲一個銷售總監,你的眼光和思維不該侷限在小小的謠言裡。”木初野顯然很失望。
“木總……我,我知道錯了。是我鼠目寸光。一定改。”銷售部負責人張戰終於知道,其實自己小小的牢騷在這裡起不了任何作用。在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一直坐在沙發上的路菲,這讓他情緒更加有些不好。
以前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現在他的總裁他覺得讓他失望。
倒是策劃部的負責人很淡定,畢竟是吃過的鹽多,經歷過的事情也比較多。“策劃部暫時沒有拿出讓總裁滿意的方案,我爲負責人有責任。只是……”
“說。”木初野將文件合上遞給旁邊的站着的權有天。“讓秘書室將計劃報表和信息計劃書打印出來送過來。”
權有天拿着文件出去,走之前還不忘忽視路菲求救般的眼神。
“對於年底,各大商場都在實行打折銷售制度,木財閥旗下的所有商場,似乎對此很不熱衷,想來這一點張戰應該是想好了對策。我們策劃部會全力以赴的配合營銷部工作。”
“上一期的萬聖節,活動很不成功。張戰,這次聖誕節的活動還是半死不活的話,你就去店面好好體驗一下。”木初野眼神凌厲,看的張戰腿有些站立不穩。可是作爲一個好的營銷經理,這點魄力是必須具備的。
“這次我一定會用心好好做。可是我們的總裁呢?是不是該帶頭表率?”張戰就是這點讓木初野很頭疼。自己本想着給他一個適合的崗位,他能發揮自己的長處。
“表率?不知道張經理覺得我該怎麼樣表率纔好呢?”木初野半眯着眸子,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寒光。
張戰一個機靈。可是他如果不說心裡憋着一股子氣。“您是不是該……”
“自己做的不好就將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我看你這營銷經理不做也罷。拿着那麼高的薪水,卻不能爲老闆排憂解難,要你們有何用。”路菲就是看不慣這樣的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卻敢做不敢當。有了錯誤卻不知道改正,到處找藉口。
“你……”張戰被路菲這麼一說瞬間臉紅脖子粗。但是卻又不敢造次。
策劃部經理扭頭看了眼路菲,眼底是一閃而過的讚許。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如外界所說的那般呢?
木初野緊抿着脣,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路菲一眼。路菲也不在意。“你,你叫張戰是嗎?哪個瞎了眼的人竟然提拔你做營銷部門的經理?既然你做了這個位置,就該做這個位置該做的事情,不是嗎?謠言?謠言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張戰紅着臉。“你以爲你是誰?不都是因爲你嗎?你爲木財閥做了什麼?”
“因爲我?你說的沒錯。一個好的營銷經理,不會因爲事情是因爲何,而忘記自己的責任。”路菲眯了眯丹鳳眼。“我以爲我是誰?沒有因爲我是木初野,你們總裁的女朋友,他親口承諾的木財閥的第一夫人,而用身份對你強權,你覺得我是誰?我不過是看不下去的路人甲而已。”
木初野依舊袖手旁觀,似乎並沒有打算插手。權有天帶着打印好的文件回來的時候,也只能安靜的站在一邊。
“你,我……”張戰第一次覺得自己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要想靠自己的職位來吃飯,就該拿出能讓大家信服的能力。爲什麼你能坐上經理的位置,而不是別人。你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服衆?”路菲緊盯着張戰說:“我以前覺得什麼事情都是我的錯,我應該說對不起。”
“現在我覺得,我連我自己都對不起,我爲什麼要對對不起我的人說對不起?”路菲扭過頭,沒看任何人。她說:“如果你覺得謠言是問題,那麼什麼事情對你來說都是困難。嘴長在別人的臉上,你控制不住他們說什麼。可是思維在你腦子裡,你能想盡辦法將那些散播謠言,甚至不相信你的人,將屬於他們口袋裡的錢,變成你的,那纔是高手。”
張戰目瞪口呆的看着路菲。一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女人,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真的讓他感到慚愧。對於之前自己對她存在的偏見和誤解。
“營銷設計書回去重新寫,如果真的想不出好的方法,不如去基層走走。”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木初野終於說話了。他生氣歸生氣,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路菲將自己的傷,展現出來,他還是心疼了。說到底他還是捨不得。
張戰看了眼側臉看着窗外的路菲,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有。只是對木初野說了句“總裁,很抱歉。我有愧您的提拔,我會好好做的。三個月,三個月內保證商場業績提高一個點。”
木初野只是看着張戰。三個月嗎?那也就是年底之前?“好。如果做不到呢?”
“做不到?不會。一定會做到的。如果真的做不到,我自覺去市場部從基層做起。”張戰胸有成竹的說。
“記住了,三個月的軍令狀。”木初野瞥了眼路菲,靜靜的說。
張戰走後,就輪到策劃
部的負責人了。“策劃部有什麼好的點子和計劃嗎?”
“我們保證配合營銷部和工程部,將工作做好。”策劃部負責人額頭淺淺的一層冷汗。“三個月。我們也可以保證。”
“那就好好去做吧。”木初野說完,結果權有天手中的資料。“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權特助,他會替你們解決一些小問題。”
雖是這麼說,但是他們哪敢輕易找權有天解決問題。策劃部負責人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保證配合好其他部門的工作,必要時加班加點都沒問題。
木初野不說滿意或者不滿意,只是示意他出去。權有天眼底含着笑。路菲你好樣的啊,他什麼時候見過他家三哥在訓人的時候,這樣好說話。三個月,三哥,你是要有多腹黑啊,懂得什麼時候纔是好時機。
路菲還在想,剛纔那個叫什麼張戰的說什麼了?“謝謝總裁的提拔”是這句話嗎?她眼皮止不住的跳,這算是哪門子的事,這樣的蛀蟲,你也敢提拔,是瞎眼了。
木初野低沉的嗓音傳來。“剛纔我似乎聽到有誰說我瞎了眼了?是有這麼回事嗎?”
路菲嘴角顫抖,真是個小氣的人,陰晴不定。她有說過嗎?沒有。她自己都沒聽見。“哎呀,那個,我忘記了。辛素說晚上要一起去百貨店淘些寶貝呢。先走了,你們慢慢談。”路菲說完,一溜煙的逃也是的離開木初野的辦公室。
直到跑出木財閥的大樓之後,站在街上,路菲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這算是什麼事。不就是眼神不好曖昧?自己也有眼神不好的時候啊。小氣又記仇的男人。
話說這邊伍小落、辛素在木家老宅子吃飯。
“素素,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這道菜呢。”老管家看了眼自己的大少爺,低下頭佯裝咳嗽。“咳咳,多吃點。”
辛素看着擺了一個紅紅的小點點的菜,似乎真的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愛吃了。“好吃。還是老味道啊。”辛素說完,老管家就悶着頭不說話了。
伍小落眼神在老管家和木初禹之前幾個來回,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事情。可是接下來的這句話,讓伍小落更加的好奇,自己曾經的記憶,到底缺少了些什麼,爲什麼老管家竟然知道。
老管家看伍小落只顧着吃自己碗裡的乾飯,於是將一盤子糖醋排骨推到伍小落的面前。“小落最愛吃這個吧?”
伍小落是南方人,準確的說是母親是南方人,而父親卻是地道的北方人。南方的菜品中,她也就喜歡這個糖醋排骨。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還是個素未蒙面的人。
“哦。”這次的伍小落表現的很淡定,沒有追問什麼,反而誇老管家做的好吃,有母親做的味道。“管家你做的好好吃,有我媽媽做的那種味道呢。”伍小落擡頭淡淡的笑,好看的小虎牙,顯得很可愛。
管家慈祥的臉,一臉的感慨,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木初禹原本一直擔心辛素懷疑出什麼,哪知道,那個職業病只顧着悶頭吃,甚至頭都沒有擡過。
“好吃就多吃點。當成自己家一樣。”木初禹這樣說,其實管家就是這麼想的。只是有些事情,他始終不能說,有些話說了自然是不恰當的。
伍小落點了點頭說:“看來我挺幸運的,託了路菲和木初野的福氣,也幸好我得了怪病,不然也吃不到如此的味道。”
木初禹鏡片下的眼角突突的跳了幾下。老管家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就像是辛素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忍不住擡起頭。“小落,以後院長給我們送飯的時候,讓管家給你做一份不就是了。”
“呵呵,我們不是過幾日就離開了嗎?沒必要那麼麻煩。”伍小落談不上失落,也看不出將要去普羅旺斯的開心。
就是這樣的伍小落叫管家心疼。也就木初禹看不真切。
“不是還有幾日麼。明天中午叫上老三和路菲一起回來吃飯不就行了。”木初禹說:“管家,到時候似乎,就要辛苦你了。”
管家摸了摸眼角,笑的臉上的皺紋都成了摺褶。“算不得辛苦。你們都回家吃飯,我這老人家也不寂寞不是?如果老爺子也在,就好了。到時候……”管家瞧了瞧伍小落,終於是閉上了嘴。
伍小落露出好看的笑容。“改天如果可以,讓我和路路給管家你們做一頓飯吧。”權當是感謝你,你記得的我的喜好,就如木初陽。可是她卻不記得她是不是認識,或者真的愛他。
或許去了普羅旺斯,會更好一些。如果可以她想盡快好起來。起碼不用這樣,強顏歡笑,卻對於他們想說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看着他們欲言又止的摸樣,伍小落潛意識的感覺到,似乎自己身上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讓他們如此的避諱。
木初禹不說話。辛素倒是活躍起來了。“好呀。小落,原來你會做飯啊。到時候去了普羅旺斯,我要把我家的廚師辭掉,這樣就可以吃到你做的飯菜了。”
伍小落嘴角抽搐,什麼邏輯。有現成的做飯的人,誰還會想着自己去做飯呢?除非是閒的蛋疼,
或者廚師做的實在的太難吃了。
想來外國的廚師只會做西餐嗎?還是?這樣一想,伍小落覺得自己還是很好奇的,說不定還能吃上更多從來沒吃到過的好吃的。如果路路知道了會不會拋棄木初野?跟她一起私奔?
伍小落想着想着就笑了。辛素看着伍小落的笑,真的很美。“小落,你就應該經常笑,你笑起來真的很美呢。路宮粉黛無顏色。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嗎?”
木初禹白了辛素一眼。“中文難不成早就忘到姥姥家了嗎?”
“沒有啊。我姥姥不是中國人麼?怎麼會忘記。”辛素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瞅了瞅木初禹,顯然木初禹纔是白癡,腦子秀逗了。
木初禹內心吐血。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活得這麼憋屈。
辛素仔細的拿着餐巾紙拭擦自己的手。那雙手很修長,很白皙。伍小落看的忍不住羨慕。“辛素,你的手很好看,該去彈鋼琴。”
伍小落的話剛落,辛素就一口茶噴出來。“鋼琴?偶買噶,我蛋疼。”辛素是有多憎恨鋼琴啊,那個差點讓她變得沒有夢想,沒法思考的東西。“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碰他一下。”辛素說:“我母親就是鋼琴家,因爲鋼琴認識了我父親。因鋼琴而開始,也是因爲他一切都結束了。”
木初禹眉毛深鎖。他伸出手在辛素的手上拍了拍。“都過去了。”
伍小落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感覺很抱歉的對辛素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呵呵,放心,我們去住的家是我外祖母留給我的唯一家當。”辛素笑着擺手,說沒關係。
伍小落知道,多少句沒關係的背後,都隱藏着痛苦與難過。只是大家永遠都看得見外表卻不知道,原來都是有故事的人。
她不是天生的不愛笑,就是小的多了成了傷。所以從此再也不輕易笑。辛素卻是因爲曾經傷過,所以要裝的對一切事情都無所謂,纔要一門心思都放到了醫學上。
看着伍小落低垂的媚眼,辛素拍開木初禹的手。“小落,真的沒關係啊。你別生氣哈。”
“噗……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該被人安慰的也應該是你。怎麼最後成了你安慰我了?”伍小落笑着對辛素說:“辛素,從今天開始,你將是我的朋友。我們儘早去普羅旺斯吧。”
辛素忙不迭的點頭。好真好。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朋友,雖然她裝作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在乎。是因爲她不知道朋友是用來幹什麼的。可是自從遇見路菲和伍小落之後,她才明白,原來友情也可以這麼的好。
她想要和她們成爲朋友,只能以替她治病爲理由,留下一個人。可是,她們卻不介意,她們說,她是她們的朋友。
“難道以前我們不是嗎?”辛素不滿意的咂咂嘴。
伍小落淡淡的笑。“以前你是朋友,卻沒有放在我的這個位置上。”
“那麼這麼說,現在我已經在你的那裡了?”辛素那個開心,就像是得到了糖吃的小孩子,拍着手笑的開心。
木初禹真心替辛素趕到高興。
“早知道你該早一點誇獎我的手,是不是這樣你就能更早一點的將我放到心上了?”辛素頗有遺憾的說。
伍小落滿頭黑線,這算是什麼邏輯。“是不是經常和路路在一起,被傳染了?”伍小落打趣的數落。
辛素卻絲毫不放在心上。真好,她不再孤孤單單的了。
飯後,木初禹將伍小落和辛素送到百貨大樓。“你們去想選什麼東西嗎?需要幫忙?”
“不用,不用。我們三個女人,你一個大男人跟着多麼不方便啊。”辛素急忙擺手,生怕木初禹跟着去似的。
木初禹真的感覺很無語,三個女人一臺戲。難不成還有路菲?老三舍得放人?剛說完,就看到一個出租車上下來一個很像是路菲的身影,怎麼老三連送都省了?
不等木初禹看清楚,伍小落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落落,我剛到,你們呢?”
“我們到了,還沒下車。”伍小落張望着尋找路菲的身影。“看見你了,你怎麼像是做賊一樣?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路菲哈哈哈的笑。笑的很誇張。“小爺我是在觀察敵情,看看是不是有那個不怕死的傢伙,想找茬我就往死裡揍他們。”
“可別沒揍着那些人,你反而被揍了。”伍小落打趣的說:“等着,我和辛素馬上過去。”
“哇,那不是小菲菲嗎?她在幹什麼?”辛素問。
木初禹擰了擰眉。“路菲這樣出現,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路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出了事就會躲起來。她就像是擁有無窮力量的戰鬥機。”伍小落撇了撇嘴,率先走下車。
木初禹你這話問的讓人很看不起你,你是在懷疑你家三弟的眼光,還是在擔心這些狗仔太不敬業了?伍小落不屑的神情掩飾的很好,若不是看在路菲的份上,她伍小落會如此對你們木家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