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呢?”秀姐在偏廳忙,時不時朝這邊瞅,見殷小虎一直在憨笑。
“秀姐好!”殷小虎一本正經地鞠躬,而後指着外面的榜文請教:“季姐,我看樓外面的釀酒榜上有一個叫珊扶的名字,她是誰?我怎麼沒見過她?”
“哼,又是哪個小蹄子在你面前嚼舌根吧,實話告訴你,我也沒見過。”
殷小虎奇怪不已:“那她怎麼天天當榜首?”
秀姐耐心解釋:“她和其他姑娘不同,只把酒放我這兒賣,而每天她釀的酒都是賣的最好的。”
她雖然沒見過珊扶,但有一次瞥見了她的背影,雖然看不大清楚,但卻能推斷出她風姿娟麗,清高如竹,是個世間難得的女子。
殷小虎點點頭:“秀姐啊,您都沒見過她正臉,就敢把她推薦給林公子,這是不是冒險了?”
秀姐突然停下手中的活,直勾勾地盯着她,片刻之後,鬆了一口氣:“反正你也是要在這兒幹一輩子的,我就老實跟你說了吧,林公子的勢力很大,受到他支持的人進前三甲絕對沒問題。”
殷小虎歡喜得眼睛一亮,繼續蹭:“秀姐,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林公子會支持珊扶?”
“林公子每次來只喝她釀的酒,只要她一露面,林公子一定會支持她。”
“林公子是不是故意讓您誤會呢?”殷小虎勇敢推斷,因爲這種招數,他曾見老哥使過。
秀姐搖搖頭:“沒必要。”說完好似突然清醒過來,狐疑地看着她,伸手在殷小虎腦袋上用力拍了三下,“死丫頭,問這麼多做什麼!”她責怪地瞪她,“該我考你了。”
秀姐一連問了五個迎客、倒酒、釀酒的難題,這些她早已背下,所以對答如流。但是秀姐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突然拍桌呵斥:“全部錯,你根本沒有用功,今天的晚飯也不用吃了,來人把她關到柴房面壁思過。”
殷小虎急忙拉她的手臂,軟聲乞請:“別別別,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秀姐深吸一口氣,到底硬下心甩開她:“留着明天好好表現吧。”
還沒等殷小虎再開口,兩個彪悍的女人就把她架了出去。
這會兒剛入夜,柴房裡黑漆漆的,還有老鼠吱嘎吱嘎地叫。縱觀古今,沒有哪個女孩子是不怕老鼠的,殷小虎摸向腰帶,裡面放着老哥給她的信號彈。老哥說過實在撐不去了就放,他保準數三聲就出現在她面前。殷小虎猶豫了下,最終決定用稻草把自己包起來,她寧願被老鼠咬,也不願回去挨老哥的鄙視。
正當她掀開稻草,有一雙手卻突然伸出來,拉住了她的腳,嚇的她連忙後退,可那雙手抓得很緊,她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我的背。”雖然口裡喊着“背”但是她的手卻摸向腰間。信號彈一放,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殷小虎搖搖頭,坐起來,想掰開那雙大手。可是弄巧成拙,反被那雙手緊緊抓住胳膊,下一刻,她好不容易坐直的身體又被掀倒了。
可這一次,她不敢再輕舉妄動,那個人,那個在黑暗中看不清的臉的人正在他身上俯視着她。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從手的力度、和大致的輪廓,她可以判斷,那是個男子。殷小虎騰出手另一隻手,摸向腰間。她的意識還未完全覺悟,但是瑟瑟發抖的身體彷彿已經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本能地做出選擇,這次不得不放棄了。太可怕了,可她忘了,眼前的男人也有兩隻手。那個人立即扼住了她另一隻手的手腕,壓在地上。下一刻,她的膝蓋忽然被強勢地分開。
“救……”他的嘴被封住了。
殷小虎駭然地睜大眼睛,陌生的酒氣剎那間傾口而入,瀰漫脣齒,心臟似乎要跳出心口,可怕的慾望似乎要將她吞沒,她想逃,然後身體上的負重,讓她再也不能動彈。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地在心裡吶喊:“不要,不要。”眼淚洶涌而出。
從小到大,她是長輩們捧在手心裡的珍珠,是哥哥最寶貴的妹妹,從沒有人敢讓她手從一絲一毫的傷害和委屈,可是今天,這一夜,這個陌生的男人似乎要將所有都掠奪去一般,而她根本無力反抗。
“哥、哥、救我。”她一便一遍地在心裡吶喊,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戰慄。那充滿着酒氣和慾望脣終於移開。可她已害怕地叫不出聲,只是不停地抽泣,裸露的肩膀瑟瑟發抖,伏在她身體上的那個人忽然清醒般跳開。
“你是誰?”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發問。
殷小虎只是哭,卻不敢大聲,她不願意讓別人看到這副情景,忙慌地繫好自己的衣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看到門外有黑影一晃而過,此時信號彈從腰間滾出來,她顫抖着握着它,卻不敢拉下面的吊環,她想回家,可她不想讓大哥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殷小虎擦乾眼淚,也不管面前的人還有沒有危險,只是緊張而嚴格地整理頭髮和衣服。
那個人突然蹲下身來,她卻始終看不清他淹沒在黑暗中的五官。可是不重要,她再也不想看到她。
“對……對不起。”此刻的他忽然判若兩人。
殷小虎想逃,儘管她知道,門被反鎖,可是此時此刻,她只想離他遠遠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危險的男子,他會傷害她。
但是男子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腳踝。
殷小虎再次摔倒在地,她用武力反抗,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男子走過來點了啞穴,然後順手覆住了她的眼。
“撲”的一聲,她感到指縫間透過來的一點光亮,這男子似乎在用火摺子之類的東西照他,他在看她,卻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容貌。
下一刻,他感到一顆藥丸塞進嘴裡。
她下意識地要緊牙關,卻聽他說:“難道要我用嘴巴餵你。”
她無奈只得含着,那男子卻出其不意地點了她的一個穴位,藥丸滑入喉嚨。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她已經沒心思去想。此刻,她覺得全身無力,腦袋發暈,慢慢地昏睡過去。
有一雙手撫摸着她的鬢髮,然後一個冰冷的吻落在額頭,這是她最後的意識。之後,世界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