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晴然覺得自己好煩悶,方巖出現了,他手裡拿着這些天整理好的資料,臉上帶着勢在必得自信。
“蘇蘇,這些資料能夠讓顧川銘下臺,我相信一定行!”
蘇晴然看着資料裡面的調查,只覺得一顆心好累,報告裡的每一個字都代表了顧川銘的陰謀,和對她的傷害。
爲什麼最後受傷的不是她?爲什麼摔下來的人不是她,這一切明明都是因爲她,爲什麼這時候她偏偏完好地坐在這裡。
蘇晴然搖搖頭,眼裡的黑眼圈很重,她閉上眼睛不想看看這些黑暗的東西,於是淡淡地開口,“你來處理吧,方巖我好累,不想再見他,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嗯,我會來處理。你不用擔心,你不想做的,你做不到的,我都會幫你做。”方巖伸手摟住蘇晴然。
蘇晴然眼睫毛動了一下,想要推開他,可是最後卻沒有出手,她真的好累,就讓她這樣靠着他休息一會吧。
方巖看着蘇晴然的側臉,看着她緊閉雙手,心頭一動,突然低頭輕輕吻住她的脣,喃喃道:“蘇蘇,我會一直對你好!”
蘇晴然猛然睜開眼睛,炫目的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顧川銘,心間一陣刺痛,猛然推開他,站起來,一臉震驚,她沒想過方巖會在這裡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方巖的視線突然轉到她伸手,嘴角諷刺地勾起,“你來這裡做什麼,顧川銘?”
聽到那個名字,蘇晴然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好像突然周圍的氧氣都稀薄了,她竟然邁不開腳步離開。
方巖走到蘇晴然身邊,拉住她的手,看着顧川銘笑得得意,“顧川銘,你的是中校,你該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能夠構成犯罪,你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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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銘聲音緊繃,含着一股震怒,“與你無關!”
方巖像是宣佈主權一般,伸手摟住蘇晴然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輕輕安撫她的脊背,看着顧川銘,出口毫不留情,“你利用李哲思對蘇蘇進行催眠,這種違反本人意見的行爲,你已經違法了,不只是你,李哲思也逃不了!”
“你!”
“你以爲蘇蘇爲什麼會和你在一起?你以爲她是自願跟你在一起的嗎?顧川銘,你太可悲了,需要用這種手段才能強迫一個人待在你身邊。可不是你的,就算你做再多,她也終是會回到我身邊。你永遠拆散不了我們!”
蘇晴然閉上眼睛,乖乖靠在方巖懷裡,任由方巖用各種言語刺激顧川銘。
你覺得難受嗎?你痛苦嗎?
可是我卻比你痛苦百倍!
顧川銘臉色蒼白,強撐着一股力量,疾步過來,一把拉開方巖的胳膊,要把蘇晴然拉到自己身邊,卻比方巖反手擋住,然後橫出一腳。
蘇晴然踉蹌一下站在旁邊,漠然看着兩人打架。
方巖突然一腳踢中顧川銘的腹部,只見他額頭頓時青筋冒氣,臉色蒼白,半跪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方岩心裡一股悶氣散開,眼裡的笑意慢慢加深,一步一步走到顧川銘身邊,俯視他,嘲笑地開口:“你今日如此狼狽,真讓人意外,顧川銘,你不是要把我永遠踩在腳下嗎?現在呢?”
方巖眼裡劃過一絲暴虐,一腳就要衝着顧川銘的頭踢過去,顧川銘眼疾手快,一個翻滾躲過方巖的攻擊,踉踉蹌蹌站起來,默默盯着蘇晴然。
蘇晴然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放佛都開始顫抖,低下頭不看他的眼睛,顧川銘是個魔鬼,他能迷惑人心,她這樣勸告自己。
“我沒害你父親,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蘇晴然,我一直以爲能和你成爲真正的夫妻,一路走下去,現在看來,我錯了。”顧川銘苦笑一聲,最後深深看了蘇晴然一眼。
蘇晴然心被他那一個眼神徹底擊碎,看着顧川銘遠去的背影,她強硬地撐起腰背。
她這輩子跟顧川銘永遠只剩下敵對,他們再也不可能走在同一陣線了。
江婉清終於在暈倒在病房裡開始被強制回家休息,蘇晴然一直寸步不離地陪着媽媽,醫院已經有特級護工照顧蘇南郭,現在江婉清纔是最需要照顧的人,短短一週時間,她已經瘦了十斤,整個人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媽,我做了一點清淡的飯,您吃點吧。然後睡一覺,我陪您去看我爸!”
江婉清默默地端起碗筷吃飯,吃完飯她就回房間了。
蘇晴然收拾完東西,路過母親的房間,聽到裡面默默地哭泣聲,鼻子一酸,淚花滿框,伸手擦掉眼淚,繼續去收拾東西,她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公司有蘇秦在,要是她連媽媽都照顧不好,等到爸爸醒來,她怎麼有臉去見他!
進入父親的書房,看到房間裡整整齊的佈置,全部都是爸爸的愛好,心裡突然好想念爸爸教她做人的道理,想念爸爸小時候會在書房裡教她握住毛筆學寫字。
字就是人,一個人的字如何,就能看出這個人的性格,所以從小她就被要求寫好一手字。
坐在爸爸經常坐的地方,抱起爸爸的茶杯,強撐着的壁壘,頓時徹底坍陷,“爸,你一定要醒來,我好害怕,我做不到你說的那些……嗚嗚……爸,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做?你教教我好不好?”
“嗡……嗡……嗡……”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蘇晴然擦掉眼淚,把手機拿出來,在醫院爲了不影響別人,她都是震動,如今卻是忘了打開聲音了。
“喂?”
電話那頭傳來陸鵬飛氣急敗壞的怒聲,“蘇晴然,你不要不識好歹,你真的要逼得顧川銘徹底翻不了身嗎?我都說了幾遍了,你爸爸墜樓跟他沒有關係,你們家窗口前沒有他的腳印,而且周圍的牆壁上沒有他的指紋。”
“與我何干?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嗎?陸鵬飛,你在乎你的朋友,那我爸爸呢?他做了什麼?如果不是顧川銘,他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你們也害怕了嗎?當他把我逼到沒有出路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我也會發瘋?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狠狠把手機摔出去,手機砸在牆上,立刻散成好幾塊,蘇晴然把自己縮在一團,終於不再壓抑,不顧一切地大聲哭出來。
她到底得罪了誰?爲什麼要這樣懲罰她?
下午,蘇晴然跟江婉清都是眼睛紅紅的,兩人趕到醫院,剛好跟過來一起看望蘇南郭的乾明和乾月。
送媽媽進入病房,蘇晴然纔跟兩姐弟走到住院部外面的花園裡。
“小然,你知道顧川銘出事了嗎?”乾月思考再三還是直接開口。
乾明不悅地橫了自家姐姐一眼,拉過蘇晴然往另外一邊走,“不用管她!”
蘇晴然拉住乾明,總覺得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陸鵬飛會那麼憤怒地給她打電話,難道真的有什麼大事?
“什麼事?”
“顧川銘被紀檢調查了,有人呈報上去一分資料,有專業人士的簽名。他這無意識騙婚,你很快就能自由了,他是部隊的人,懲罰不會輕的……”
蘇晴然慌亂地站起來,“那與我無關,他敢做這種事,就有了自覺。難道我還要去救他不成?”
乾明點點頭,擋在乾月面前,“如果你不是我姐,我一定會把你踹出去,你在替那個人說話!”
乾月不理會乾明,而是看着蘇晴然,“小然,我沒有幫誰,只是想讓你客觀一些處理這些事,一旦做了決定,以後是沒有後悔的餘地!”
“我不會後悔。我爸爸還在那裡躺着,月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爸爸永遠都醒不過來,我每次勸媽媽的時候,都很心虛,我怕一直給她希望,到了最後,卻是無盡的失望。可是我不敢說真話,我知道她受不了的。我也好痛苦,這一切都是顧川銘造成的不是嗎?如果沒有他,我還在快樂地工作,我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警察,我……”蘇晴然哭得哽咽在乾月懷裡,她真的好委屈。
“我知道,我都知道。”乾月飽抱住她,讓蘇晴然盡情在自己懷裡哭泣。
蘇晴然沒想過顧川晨也會在這時候來找她,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她連停留都沒有,直接離開。
顧川晨喊住她,“蘇晴然,你不能這樣離開!“
“爲什麼不行?我恨不得他不要出現,我不會去救他的,永遠不會!”蘇晴然回頭衝着顧川晨大喊,她爲什麼要去救一個害她的人!
“顧川銘身爲執法者,軍銜不低去,卻做出這樣讓軍隊顏面盡失的行爲,軍事法庭決定對他做出相關懲罰,一週後的軍事審判會做出最後決斷。你恨他恨到想要他永遠揹負罪名嗎?川銘的行爲是很極端,可是這是有理由的,你不想知道嗎?”
蘇晴然無力地看着他的眼睛,自嘲地開口:“有理由就能傷害別人嗎?顧川晨,你讓我爸爸好起來,只要我爸爸好起來,我什麼都不追究了行嗎?我只要我家人好好的,這點要求都不行嗎?你們顧家不是能夠隻手遮天嗎?你爲什麼不去自己救他,還用來求我?”
“跟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