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和那人對戰給了這些人足夠的時間。他身邊又像是剛剛一樣,密不透風的被三個人包圍,身後還有兩個人,等待着合適的時候給他最後一擊。
可是這次,顧川銘的手中已經沒有了西裝作爲道具。這些人也明顯瞭解了顧川銘的那些小伎倆,再想投機取巧,是不可能的了。
顧川銘多少有點頭疼。如果是在身體條件特別好的情況下,他還可以和這些人拼一下,可是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這段時間的繁忙,讓他也沒有時間去系統的鍛鍊。
這些人對他,每次都是殺招。招招不留情面。他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方巖。
如果可以,他想弄明白是誰和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除了方巖,難道他還無意間得罪了誰?
多想無益,顧川銘直接開口,冷聲問道,“你們是誰的人?說出來,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們。”顧川銘幹過無數次的談判,狗急跳牆的殺人犯和窮兇極惡的狂徒,他都談判過。他太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對方的心理防線瓦解了。
但是對面的人似乎早就被人交代過。根本沒有人聽顧川銘說什麼,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覺得時機成熟,立刻全部欺身上前。
三個拳頭,從三個方向襲來,從同一高度,分別對着他的太陽穴和鼻樑。
三條腿,從三個方向襲來,但是在不同的高度,對準他的大腿、小腿和膝蓋。
三個人,從三個方向向他撞擊,不論他往哪個方向躲,都會被人死死的牽制住。
顧川銘之所以被稱之爲深化,不只是因爲他的身體素質過硬,格鬥技巧全軍頂尖,更重要的是,他非常冷靜,即使是在環境非常不利於己方的條件下。
顧川銘只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判斷了當前的狀況,接着便把頭歪向一邊,騰空跳起。
因爲沒有下蹲做起跳,顧川銘只跳起了一小截。只是這一小截也足夠了。
顧川銘躲開了最危險的幾個拳頭,三個拳頭在他的脖子上擦着邊過去。顧川銘伸手向下格擋,只擋住了中間的兩個拳頭。大腿處生生受了一拳,腳腕處也被人一腳踢中。
不過好歹,是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顧川銘的高度升高,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他收起拳頭,露出手肘,對準最近那人的肩膀狠狠砸了下去。左腿大力彈起,橫掃過去,雖然沒有擊中任何一個人,但是卻成功將他們逼退半步。
不過一秒的功夫,戰局形式發生了變化,顧川銘從絕對的劣勢掰回一局,雙方在這樣的殘局下,各佔優勢。
兩方都在專心的對峙。誰都沒有想到,田英欣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來。
她之所以會醒,是因爲時間到了。她是被骨子裡難耐的癢麻感喚醒的。她手腳痙攣,顫顫的從最內側的懷裡掏出一個小包,熟練的從裡面拿出一個針管。
尼克在屋子裡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仔細的盯着田英欣的動作,唯恐她做出什麼不利於顧川銘的舉動。
田英欣離幾個人呢打鬥的地方十分近,可是身體中過於強烈的反應讓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經歷管周邊發生了什麼。
她的手抖得十分厲害,連針管都握不住,她起初想要用牙慢慢的把袖子扯到上面來,剛一接觸,卻痛的離開。
剛剛顧川銘下了十成的力氣,田英欣滿口的牙早就鬆動。她只能慢慢的抿住脣,想要以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
可是她分別使不出多大的力氣,反倒使手中的針管落到了地上。
針管掉的位置並不遠,可是她卻暫時沒有再碰,而是用手顫顫巍巍的將袖子迅速擼上去。
尼克看着皺了皺眉頭。她的手臂白皙乾淨,上面只有幾個針眼。
尼克之前一直跟在顧川晨的身邊。但是顧川晨始終關注着顧川銘的生活,於是連帶着他也對毒品之類的事情有一定的瞭解。
田英欣剛剛的反應,絕對不像剛剛吸毒不久的,反而像是已經長期吸毒的。可是,她的手臂上居然只有幾個針眼。
這讓尼克不能理解。如果田英欣真的一直都在手臂上打的話,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她一次注射的毒品數量太大了。
這樣大的毒品數量,一般都會是人爲故意的。突然吸食這麼多毒品,不會讓人有任何的快感,所以根本不會是主觀自願。
尼克有點理解顧川銘的想法了。他想讓他遠離這個打鬥的場面,仔細觀察這裡的一些細節。
有些時候,離得越遠,反而看的越清。
尼克把目光從田英欣身上移開,轉而觀察和顧川銘打的難解難分的幾個人。
尼克絲毫不知,他的這個行爲徹底惹惱了田英欣。
田英欣拿到了在地上的針管,針頭上的灰塵她連擦擦的時間都沒有,直直的就往皮膚裡扎。可是她的手實在是抖得厲害,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
她四處環顧,正好和尼克的目光對上。她露出祈求的樣子,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哀求。可是,尼克居然在這個時候,把目光移了過去。
田英欣幾乎絕望。她拼盡全身力氣,將針頭向胳膊扎進去。或許是老天看到她沒有人幫助的樣子,這一次顫顫巍峨的,她居然把針頭真的扎進了胳膊裡。
雖然扎的很淺,但足夠注射了。
田英欣緩緩的向裡推了小半截。猛地躺在地上,鬆了一口氣。全身的癢麻都得到了緩解。剛剛還在她的眼睛裡扭曲變形的世界,重新變得正常了起來。
田英欣喘着氣,等待着快感的襲來。很快,她顫抖抽出的手腳變得正常,她擡起手臂,將針頭拔了下來,換了一個更加適合的位置,然後將剩下的半截毒品緩緩的注射進去。
她很快就眯起了眼睛。她感覺身後硬邦邦、還帶着泥土味道的地面很快變成了暖洋洋的湖水,在她的身下微微的盪漾。連臉上的疼痛都變得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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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的享受了一會兒,感覺到最強烈的快感已經過去。她從地上坐起來。隔着這些人交錯的身影,能夠看到顧川銘在裡面閃轉騰挪的樣子。
顧川銘身上早就掛了彩。之前受傷的手臂就一直沒好,傷口再一次崩裂開來,染得白襯衫上紅了一片。
他的嘴角也已經腫了起來,還有血跡掛在上面。
而對方同樣不好過。被顧川銘撂倒的,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就有四個。
還有兩個人在硬撐着不倒下,但是顯然已經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田英欣將目光緩緩移進屋子裡,屋子裡還有一個不知現狀如何的尼克。她認識尼克,知道他曾經是顧川晨的助理。只是她沒有想到,對待顧川銘他也能這麼忠心。
尼克顯然沒有把觀察的重點放到田英欣身上。和顧川銘一樣,他也早就知道田英欣不過是個炮灰。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害怕過田英欣,一直在想辦法保存體力。他知道,這夥人的頭目一定就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下了這麼重的殺手,不就是爲了能夠殺掉顧川銘。而殺掉顧川銘這樣最重要的時刻,恐怕沒有人願意因爲任何原因錯過。
尼克的目光緩緩掃過旁邊的景物,試圖從其中找到一些證據。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低矮的小房,在裡面好像有些光線反射出來。
他左右動了動,仔細的看着那道若隱若現的光。
不久,終於能夠確定,是輛車。
尼克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輛車裡。
他將目光重新落在打鬥的地方。對方已經換了一茬人,拳拳帶風,腿腿帶聲,速度絲毫不減。可是顧川銘的反應速度和力氣都遠不如最開始,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確定沒有人在注意到他,尼克緩緩的站起來,盡力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他扶着牆走到屋子外面,便貓起了腰,彎着身子快速越過那些人,直奔小屋而去。
這樣靈活的樣子,哪裡會是剛剛被打暈的人能夠有的。
田英欣冷眼看着,知道自己被他們騙了。不論是顧川銘還是尼克,他們都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顧川銘做出一副僞善的樣子,像是寬宏大量的放過她,卻在背後對她趕盡殺絕;而尼克,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典型。
昨天在抓他的時候,他還反抗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制服,根本就並不像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田英欣還以爲他就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不過是因爲和顧川晨還有顧川銘比較親近,纔會被人那樣神乎其神的誇讚。
就算完全是個外行,也能看出顧川銘現在明顯體力不支。但是,就以之前他出手的速度,田英欣還真的沒有把握,這些人會不會真的把他殺了。
她和顧川銘,今天只能活一個。田英欣知道,自己的勝算很小。
但是,如果變成,她今天一定要顧川銘死,田英欣知道,她還可以放手一搏。
她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掏出打火機。
她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意的時候,將瓶子擰開,揚手潑了出去。
想了想,她又從懷裡掏出另一隻針管,對着自己的手臂紮了下去。
趁着藥勁還沒有起來,田英欣掏出打火機,猛地揚手扔出去。
刺鼻的汽油味順着風飄散了過來,顧川銘一個彎身躲過一個拳頭,回手一擊,逼退身邊的人,回身一看,就看到田英欣將打火機扔出去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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