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也聽了幾句話，大概知道一二，其實這是那些壞人的錯，不是你的錯。”林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眼前的女人鼻翼微動，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底，他卻無法勸說自己移開視線。
不光如此，林楊甚至覺得胸悶氣短，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謝謝你。”安娜擡起頭，一顆豆大的淚珠剛好從下巴滴落在地上，配合着她勉強的笑容，更顯楚楚可憐。
林楊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好幾個拍。
殊不知，此刻，角落裡的一臺攝像機，正對準了他們兩個人。
.......
辦公室裡。
林霖正在準備會議的材料，卻見助理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高跟鞋“嗒嗒”的聲音尤爲刺耳。
“什麼事這麼着急忙慌的？”林霖微微有些不悅，她討厭工作的時候被打擾。
助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扶住了自己的膝蓋，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連忙說道，“咱們發出去的程序，全都是帶有病毒的！”
“這種病毒，會入侵客戶的電腦，並竊取他們的個人信息，現在公司已經被他們包圍了！”
林霖不明白，爲什麼每次出事都會有人來公司鬧事，難道這是縣衙門嗎？
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奇到，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惹得助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自家老闆是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嗎？
“聚世的產品一向是有保障的，而且，從公司發出去的程序每個都經過我的手，怎麼會出這樣的問題？”
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林霖明顯比之前要淡定得多。
可助理的表情告訴她，這次不一樣。
“事情剛出來的時候我們沒有聽到一點風聲，現在爲時已晚，據說那些程序所竊取的信息都到了國外，這次的事情鬧大了。”
助理已經嚇得面無人色，林霖也終於嚴肅起來。
竊取用戶的個人信息，這是每個程序員都要避免的大忌，何況，這對於一個程序公司來說，是最低等的錯誤。
她眼下有了這種遭遇，無疑也是在抹黑聚世的招牌。
“快想辦法讓他們散開！”林霖能夠想到的第一點就是減小這件事的影響，畢竟這是聚世的分公司。
倘若被總部那邊知道了，她豈不是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意識到這一點，林霖緊張了起來。
“林總，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人越來越多，他們不可能走的！”助理急得在原地跺腳。
林霖的一隻手撫在自己的胸前，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勸慰着她，最終，她下了一個決定，“叫他們進來！”
“啊？”助理有些錯愕的擡起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叫他們進來，”林霖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在會議室等他們。”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要趕緊解決纔是，林霖只覺得心跳如鼓鳴，但她沒有怯場。
事已至此，助理沒有辦法，只好再次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大致整理好了一些東西，林霖拿着電腦去了會議室。
消費者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林霖，一個個叫囂不已，讓林霖頭疼欲裂。
她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邱越南卻來到了公司。
林霖一推開門，就看見邱越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架勢，和時卿轅如出一轍。
她不禁嘆息扶額，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這次的事情鬧得那麼嚴重，總部一定已經聽到了風聲。
“林總，好久不見。”邱越南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走至沙發邊坐了下來。
他和林霖上次見到的那個悔不當初的男人比起來，有很大的差距，林霖抿了抿脣，今天只談工作。
“你怎麼有空來了芒城？”林霖反手一翻，便將自己手中的文件夾扔到了桌子上，隨後在邱越南面前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林霖彷彿不一樣了。
邱越南頗有些驚訝的瞥了她一眼，隨後一本正經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要是再不來一趟，後果不堪設想。”
“你來了也沒用。”
林霖甩了個白眼，她從來不跟他客氣。
大抵是兩人都有對方的把柄，邱越南只是凜了眉，卻並不多言。
“早料到會有今天，當初就不該把你派到芒城來。”邱越南冷笑着，他比林霖想象中還要嚴肅的多。
林霖並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輕輕抿了一口，而後，在茶葉的蒸騰霧氣之中，林霖看向邱越南，目光堅定，“我拼命工作，不是爲了要什麼。”
“而是爲了向你證明，我有資格站在時卿轅身邊，雖然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林霖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下一秒，她卻聽見了邱越南的嗤笑聲，“證明？你不會真以爲這都是你一個人的傑作吧？”
“要是沒有時卿轅暗中幫你，你覺得你能有這樣的天賦嗎？是程序員就應該老老實實做個程序員，還真把自己當女強人不成。”
邱越南淡然說完，雙腿，交疊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
這一幕似曾相識，林霖眯起了眼睛，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看在你盡心盡力的份上，這張支票是對你的補償，不過這次的事情太嚴重，我要你都攬下來，主動引咎辭職。”
邱越南越說越堂而皇之。
林霖聽着他無理的要求，漸漸瞠目結舌。
“我完全可以處理好這次的突發事件，請邱總放心，一切都會好的，不會影響到聚世的後續發展。”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邱越南質問道，臉上掛着似有似無的笑容，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甚至連他捲曲了的手指，都在表達着對林霖的不滿。
而那張被隨意放在桌上的支票，更是對林霖人格的侮辱。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是愣愣的看着邱越南，等着他的下文。
“依我看，這份工作不適合你，你還是趁早退位讓賢吧，還有別人等着接替你的工作，你不要讓我太爲難。”邱越南笑道。
“這麼說，你早就打算讓我滾蛋了，對吧？”林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可以這麼說。”邱越南挑挑眉，並不否認，他的笑容也在一點一點消失，林霖就像一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