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十分鐘後,病房門就被敲響,關暖暖驚訝於班小念過來的速度,脣畔掀起了一抹微笑,連忙就要喊人進來,被晏輕寒制止了。
他一手捂住關暖暖的嘴脣,語速極快:“你還傷着,別說太多話,等會兒也是。”
爾後就擡高聲音道:“進來吧。”
他對班小念的印象僅停留在是關暖暖閨蜜上,房門打開時,並沒有投注目光過去,直到來人發出不算陌生的男音:“晏總好,暖暖醒着的吧?”
晏輕寒猛地擡起眼瞼,望向馮以原這個情敵,低沉的嗓音發冷:“你來得倒是快。”
“我住的地方離這邊更近些。”馮以原溫和笑笑,說話間他已經走近,也看到了關暖暖睜着的眼睛,越發柔和道,“暖暖,小念說你在醫院,我就抽空來看看。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晏輕寒對馮以原是從頭到腳的不待見,冷眼看着他自己把帶來的花束,水果等物找地方放下,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關暖暖無奈,只好當做沒看到,衝着馮以原笑了笑,回答說:“還有點疼,不過比昨晚要好受多了,醫生說住半個月就可以出院,時間不算長,就是公司裡的事,要全耽擱了。”
想起這個,她身上的疼痛就要加劇三分。雖然自己把那個內定的設計圖讓出去了,但以競爭的形式,自己還是有可能憑藉實力得到的。現在可好,這一傷是半點機會也沒了。
晏輕寒不滿她都傷成這樣了,又是安慰馮以原,又是惦記工作的,哼了一聲:“什麼叫有點疼,你那是疼得都麻木了。至於工作,就別想了,等你養好傷,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有他做靠山,關暖暖又是有真才實學的,絕不是花瓶一個,想得到一個好的單子確實是容易的很。
馮以原聽在耳中,臉上掛着的溫煦笑容添了幾分苦澀,論身份實力,自己確實是比不上晏輕寒能給關暖暖的多。
他看了眼自己帶來的水果,蘋果香蕉爲主,不名貴但都是關暖暖喜歡吃的類型,笑着道;“晏總說得對,暖暖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傷。胃口怎麼樣,要吃點水果嗎?”
關暖暖這會兒並不餓,不過對於吃些水果還是很能接受的,就應了聲:“好。”
晏輕寒眼睛一眯,在馮以原高興的去取蘋果和削皮刀時,快速從食盒中取出一盒各色水果組成的拼盤,打開捏了塊牙籤插着的蛇果,眼神寵溺的瞅着關暖暖:“寶貝兒,你吃這個,口感更綿軟些,不用費勁兒咀嚼,省得牽扯到傷口。”
他說話時,果肉幾次觸碰到關暖暖略顯乾澀的脣瓣,關暖暖覺得這話有理,也就沒多想,張口咬了,輕輕咀嚼。沒有注意到,晏輕寒避過她視線拋給馮以原得意和挑釁並存的眼神。
這種行爲很幼稚,卻是雄性面對情敵時的本能。
馮以原眼神暗了暗,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沉默了一會兒,看晏輕寒把一塊獼猴桃往關暖暖嘴裡送,當即出聲提醒道:“晏總,暖暖她不喜歡吃桃子一類的水果,您要不換一樣吧。”他是因着關暖暖受傷,擔憂心切了,若是平時,以圓潤的行事作風,絕對不會當面駁晏輕寒的面子。
畢竟,晏輕寒可是自己最頂頭的上司。
晏輕寒聞言,手中捏着的獼猴桃滯留在距離關暖暖嘴巴五六釐米遠的位置,黝黑深邃的眸子又黯了許多,如同不見底的淵崖,其間閃爍着難以捉摸的光芒。
關暖暖本就要開口,說自己不喜歡這個,只是被馮以原率先說出來後,卻有些不好意思了。晏輕寒都親自動手喂自己,再挑三揀四的也太矯情了些。心中這樣想着,她就換了個說辭道:“我是不太喜歡,不過也能吃得下。況且你喂得,就算再不喜歡,也要吃吶。”
晏輕寒幽深的眼睛中驀地流瀉出炙熱,彷彿岩漿一般能灼燒一切,口中不住呢喃:“暖暖,暖暖,我真的是太愛你了。”他暗自決定,回頭一定要夢娜仔細把關暖暖的各種喜好忌口之類查了,一一記在心中,省得再出現這種事。
雖然能從關暖暖那裡聽到情話很好,但對她的瞭解連馮以原都比不上,也太失敗了點!這種情況,一次就夠了!
馮以原被兩人不斷髮狗糧,心中發苦,幾乎要忍不住離開了。幸好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敲響,是班小念趕到了。
不同於馮以原的禮貌,她在砰砰砰拍了三下後,直接推門進來,喘着粗氣道:“終於找對地方了。老馮你來的好快,暖暖情況腫麼樣?”
嘴上說着,她快走幾步到病牀旁,一屁股在牀側坐了,就側過身子去看關暖暖。
“傷到了頭,在手術室待近四個小時纔出來。”晏輕寒代爲回答,對於班小念的態度還好。
班小念伸手就要去摸關暖暖纏着紗布腦袋,口中嚷嚷道:“這也太狠了點吧?你開車時就沒注意嗎?”晏輕寒凌厲如幾柄刀鋒的目光刮在她手上,讓她不自覺停住了動作,訕訕笑着收回了手。
“車禍是有預謀的,具體我還在查證,不會讓幕後黑手逃之夭夭的。”晏輕寒這才收斂了神情,嘴角含着笑意道。
他刀削斧鑿般俊美的臉上明明有着笑意,卻給人陰厲暴戾的感覺。
班小念抖了抖身子,本能往後仰了仰,距離他遠一些,才憤慨萬分道:“居然是陰謀!查,必須要查,不管是豪門恩怨,還是暗恨情仇,你可都要查清楚了,給暖暖報仇纔是!不然別說伯父伯母,就是我和老馮都饒不了你!”
晏輕寒輕輕頷首,冷聲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徹查,追究到底。”米茜雖然暫時被晏輕黎保釋了,但等自己騰出手來,是肯定要爲關暖暖出口惡氣的。
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他還談何爲她掃清障礙,把人正大光明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