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個領導吃完飯,對方並沒有對她有任何從強迫行爲,只是在臨走之前再次重複問了一句,“真的要逼死一個人才能放心心裡的怨恨嗎?”
蘇晴然因爲他肅穆的表情,讓她感覺到不寒而慄。
隨即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縮起來,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趙剛的話,正如她實在分不清現在對於顧川銘的情感是什麼,喜歡嗎?當他一次又一次無情地傷害她,如果還喜歡豈不是很蠢?如果不喜歡,她心裡的掙扎和猶豫又是爲什麼?
回到醫院,蘇晴然心裡沒有主意,如果這時候爸爸在她身邊,就能給她出個主意吧,要怎麼做纔不會後悔?
顧川銘的霸道不會因爲她的好意改變,如果這一次她退讓一步,以後會不會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那個牢籠!
蘇晴然走進病房,悄悄坐在病**跟前的椅子上,身後輕輕拉住爸爸的手,顫聲地問道:“爸,我該放過他嗎?如果不是他,我們家不會辦成現在這樣子,我沒辦法原諒他,我做不到啊!”
趴在病**前,她嗚咽難掩,淚水滲進**單裡,**上的是她從小崇拜的天,如今他倒下了,不管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爲之,顧川銘都脫不了干係,憑什麼她要爲了大局原諒他!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來找她的人也變得非常頻繁,江婉清最開始還會怒斥那些人滾,到了最後也只能無視他們的存在。
乾明把蘇晴然藏在身後,冷着一張臉,那眼裡的慍怒一點一點散開,厲聲質問:“你們這樣騷擾她,我可以告你們!顧川銘做了什麼到了現在就該給他的行爲負責,就這麼簡單,你們以爲蘇晴然只要鬆口了,他就不用接受審判嗎?”
蘇晴然精神緊繃,抓着竹馬的衣服,她不敢擡頭看陸鵬飛的眼睛,他們也曾以朋友的模式相處過,他們嬉笑叫她嫂子,如今她卻在這裡聯合其他人要害死顧川銘。
“蘇晴然,你不能這樣做!顧川銘做什麼事沒有顧慮到你,你知不知道爲了陪你,他推了多少工作,爲了陪你,他照顧你,他到處打電話問家裡有女人的人怎麼緩解痛經,這些事你都不知道嗎?一個男人對你到這種地步,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如果不是你跟方巖總是沒完沒了,顧川銘需要這樣對你嗎?”
蘇晴然被他句句質問逼的一句反駁都說不出口,乾明冷笑一聲,“以強硬態度奪人,最後再施予小恩惠,就以爲自己是救世主了,所有的錯誤都能抵消,顧川銘想的太美了。你們再不走,我就報警了,至少這裡的警方還沒有被你米控制,你信不信你之後給他造成更大的麻煩。”
乾明拿出手機,手指慢慢按出一個號碼,挑眉看了他們一眼,意思真要等他把叫來嗎?
陸鵬飛氣憤地一跺腳,咬牙回頭看向戰友,喝道:“我們走!”
又趕走一撥人,蘇晴然一臉愧疚地看着乾明,小聲道:“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真是鬧心,早點結局了顧川銘,你好早點過正常的日子,我還是去找找人,確定一下庭審結果,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傷害到你!”
蘇晴然一聽這話,驚愕地擡起頭,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急聲問道:“你說什麼?顧川銘被送上軍事法庭,跟你有關係嗎?竹馬,你做了什麼?”
乾明見蘇晴然這麼慌忙的眼神,頓時皺眉盯着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拉近兩人的關係,沉聲問道:“青梅,我不會原諒傷害你的人,告訴我,你跟顧川銘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你不會忘了他對你都做過什麼!”
蘇晴然眼神閃爍,小聲地回答:“我當然不會!”
“那就好,我只是避免了一些人想要保住他,我認識些人,只是提醒一下讓他們公正地審判,不要徇私。”
乾明的解釋並沒有人讓她的心安下來。
等乾明去買飯的時候,蘇晴然一臉神思混亂地走到花園,她感覺好多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好多人都牽扯進來。
“蘇晴然!”陸鵬飛突然站在她身後,一臉平靜地看着他。
蘇晴然深吸一口氣,連忙後退數步,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內心裡的顫動,看了一下四周冷,冷漠地提醒道:“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而且那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你找錯人了!”
“我要帶你去看一些東西,你必須跟我走!”
蘇晴然警惕地盯着陸鵬飛,她不相信陸鵬飛敢明目張膽地綁架她?
“你別過來,這裡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蘇晴然聲音顫抖。
陸鵬飛見她一不注意,迅速上前,一把摟住蘇晴然的腰,然後伸手打昏她,手腳麻利地抱起蘇晴然就往外跑。
時間不多了,要是不嫩在蘇晴然這裡改變一切,顧川銘就真的完了。
哪裡由人民,哪裡就有鬥爭;哪裡都鬥爭,哪裡就有犧牲,陸鵬飛眼裡的堅定信念如磐石一般不可能撼動!
決不讓顧川銘變成鬥爭的犧牲!
等蘇晴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脖頸的痠痛,還有外面的呼嘯聲,她苦笑一聲,這段時間怎麼總是被人綁架!
“陸鵬飛,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你乖乖跟我去,等到結束的時候,你要告訴我綁架,都隨你!”陸鵬飛一臉堅毅,眼裡一絲玩笑都沒有。
陸鵬飛踩下油門,直衝着高速上去,蘇晴然看着窗外的風景,默默地聽從陸鵬飛的安排,他要帶她去看什麼,那就去看吧。
這才短短几天的時間,竟然比兩個月內她對顧川銘的瞭解都多。
那時候想要去了解他,可是沒有渠道;如今她比如蛇蠍的人,卻到處能瞭解到他的人生和工作。
車停在一個類似看守所的地方,周圍有士兵把守,門口寫着遠離毒,珍愛生活。讓家庭不要破碎,等等的標語。
蘇晴然立刻了然,這裡是戒毒所,只是他爲什麼要帶她來戒毒所?
陸鵬飛望着戒毒所的大門,恭敬地行了一個軍禮,才緩緩開口道:“你知道全世界一天有多少人吸毒嗎?你知道全世界一天有多少家庭破碎嗎?你知道全世界一天有多少犯罪行爲是由吸毒者造成的嗎?你不知道吸毒者的世界,是灰色的,他們從碰觸毒的那一天開始,這輩子就毀在這條路上了,能夠幸運得到拯救的人少之又少。”
蘇晴然幽幽地開口,“你們的工作很神聖,我知道!”
陸鵬飛厲聲打斷她,毫不客氣地道:“不,你不知道!跟我進去吧!”
走到看守所的大門,立刻就聽到隱隱的嘶吼聲,有人痛哭,有人奮力叫罵。
蘇晴然走進一條走廊,每個房間都被鐵欄杆鎖着,那些人要死不活地躺在**上,地上,有些人看到她呼撲過來,瘋狂地傻笑;有人默默地低頭毫無表情,還有人痛苦地抽搐。
“這些都是已經戒不掉的人,他們戒不掉毒癮,一旦放出去,沒有錢,就只能偷、搶、殺人。”
突然有一個房間裡面的人突然扭過頭看向她,那雙絕望的眼睛裡帶着悔恨的淚水。
蘇晴然感覺對方放佛看穿了她一樣,狼狽地轉過視線,急聲問道:“你讓我看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你就當看看世界多危險吧。”陸鵬飛諷刺揚起嘴角,拐進另外一條走廊。
更剛纔那裡明顯不同,這裡熱鬧多了,因爲有小孩子,從嗷嗷待哺的小嬰兒,到十幾歲的少年,每個人都不安靜。
蘇晴然看到一個才五歲大的小孩,在房間裡又哭又鬧,兩個女護士正在小心地安撫他,手裡的針管扎進那個孩子的胳膊裡,痛得他撕心裂肺地哭喊。
蘇晴然震撼地問道:“他們還是孩子,怎麼會染上毒癮?”
“有的是孤兒,有的從出生就被到毒販手裡,他們是販毒最後熬的掩護,把毒放進他們身體裡,讓他們染上毒癮,用毒控制他們運毒,擴展更大的圈子。”
“怎,怎麼會這樣……”蘇晴然不能相信這些,才十歲的孩子,那麼可愛的小孩,卻跪在那裡祈求給他一包粉,怎麼會如此?
……
偌大的戒毒所,就像一個完整世界,老弱病殘,各種心酸悲苦,一應俱全,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點,沾染了毒。
“蘇晴然,顧川銘的私事我不方便說,可是他已經幹了六年緝毒,在這個國家,他不是最有能力的,卻是我見過最拼命的。他跟我說過,總有一天,他會讓毒徹底遠離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家庭是錯弱的,一包白粉,足以毀掉它。黑道里,顧川銘的命被懸賞1000萬,殺了他,你可能下一刻就會在戶頭上得到一千萬的收入。”
“我都解釋多少遍了,陸鵬飛,我告訴你,我沒有要殺人,我要的只是保護我的家人,我要解除那個不該存在的婚姻關係,我要他永遠不要騷擾我的家人!”
陸鵬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失望地開口道:“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