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暈倒了？”雲楠越聽越疑惑，越發想知道，昨天賀雲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啊，哥哥頭上還出血了呢？鮮紅鮮紅的，好可怕。”說起昨天的事情，小柔心裡還有心有餘悸，眼神裡還透着驚恐，“還好，哥哥很快就醒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哥哥怎麼會暈倒呢，怎麼會出血？”雲楠着急了，看小柔這神情，昨晚的情形一定很可怕。她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小柔皺着眉，“哥哥不沒說呀，我問他，他說沒事，然後就暈倒了，我下午打電話給陳醫生，陳醫生說，哥哥是出車禍，撞到頭了，也不知道撞壞了沒有……”
車禍，又是車禍！
雲楠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轉了身就要起來，一擡頭看見門口剛好走近的人，驚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吃晚飯了嗎？”賀雲湛淡淡的問，他剛到家，張媽說她來了，在樓上，他就馬不停蹄的衝上來，誰知道，剛走進，她也正好轉過身來。
臉上是收到驚嚇的表情，可即使如此，卻不影響，他看到她時，心理面的歡呼，只是，他並沒有把這些高興表現出來。
雲楠眨眨眼，有點呆的搖了搖頭。
身後，小柔喊了一聲哥哥。
這麼看着他，看不出來頭上哪裡有明顯傷痕，但是小柔說他暈倒了，她好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昨天……”
“那就下來一起吃吧。”
幾乎是同時，雲楠和賀雲湛一起開口。
賀雲湛微不可聞的蹙了蹙眉，但很快又恢復自如，微微抿着脣，望着雲楠和小柔，“小柔，等會再弄，先下來吃飯，”說完，轉眼看了一下雲楠，“你也趕緊下來。”
說完，賀雲湛轉身走了。
“賀……”雲楠張口就要喊他，嗓子眼卻突然像被什麼卡住了，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只那麼愣愣的看着他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他在逃避自己。
……
和小柔一同下了樓，小柔邊走邊向雲楠說着小秘密，“姐姐，因爲你來，哥哥纔回來吃晚飯的哦，平常哥哥都好少回來的。”
雲楠沒有應聲，也沒轉頭看小柔，只是機械的，一步步走下樓梯。
走到餐廳，賀雲湛已經坐在那裡，等着她們兩個了。
見到她們過來，賀雲湛站起身來，爲雲楠拉開了左邊的凳子，示意她坐在那裡。
雲楠微愣，卻是順從的坐下，隨口道了聲謝謝，總感覺很怪異，因爲以往，賀雲湛都坐在她的左手邊，而不是右手邊，還是主位的位置。
小柔在她對面，剛剛看到賀雲湛起身拉椅子，她就很識趣的鬆開雲楠的手，繞道對面去坐下了。
這樣三角的對位，讓雲楠有點不自在，轉念一想，興許賀雲湛就是考慮到她，所以才特意坐到主位上吧。
“姐姐，快吃啊，不要客氣哦，你看，哥哥知道你要來，特意讓張媽做了你愛吃的菜，多吃點啊，我覺得姐姐你好像瘦了，哎，你看我，
好像胖了，連陸贏芳都說我胖了。”
小柔大概是高興，心情好話也多，雲楠聽她嘮嘮叨叨的講，小口小口的吃着飯，偶爾回答她一兩句。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碗裡的飯還基本沒有動過，一直悶頭吃的賀雲湛終於忍不住出聲，“小柔，吃完飯再聊。”
大多是小柔在說話，雲楠簡短的迴應，只是這麼講，兩個人都吃不了多少飯。
“噢。”小柔吐吐舌頭，朝着雲楠坐了個古怪表情，然後夾了一塊紅燒肉到雲楠碗裡面。“姐姐，多吃肉纔會長肉哦。”
“嗯，謝謝小柔。”雲楠客氣了一聲，低頭看碗裡的紅燒肉，一時間心緒又止不住的翻涌，她喜歡吃的不是紅燒肉，而是做紅燒肉用的佐料，紅棗。
甜甜的，特別想，還有，喜歡看賀雲湛做這道菜的時候，那種專注的神情。
飯後，雲楠想趁機和賀雲湛說會兒話，但都沒機會，因爲看她一吃飽，還在扒飯的小柔，咚咚就放下碗筷，然後拉着她上來進房間了。
轉回頭，雲楠見到賀雲湛微微帶笑的眼睛，看着她和小柔，神情淡淡的，和他的笑容一樣，淺淡的有點飄忽。
到房間裡，小柔拉着雲楠一起拼拼圖。
雲楠雖然一心想記掛着賀雲湛，但是和小柔聊天的過程中，也能知道許多關於賀雲湛的事情。
“對了，姐姐，哥哥房間裡好像還有你的相片呢，我看看哥哥在不在，我去拿過來給你看哦。”說着，小柔就起身往外走。
雲楠看着她的身影愣了一下，轉身低頭去看眼前的拼圖，拼圖塊又小又多，拼的上的又都是邊緣部分，所以，還看不出來全部的樣子。
想到小柔說的，雲楠有點不相信，賀雲湛竟然一晚上就把它拼出來……
明明有傷，卻還熬夜，不要命了嗎，真是的。不過剛剛吃飯的時候，偷瞄了他幾眼，確實有掩不住的疲憊。
想起昨晚電話裡，他說自己喝醉了，還說她說那麼殘忍的話，她想不通，哪兒殘忍了，她好不容易纔說出那些真心話的。
小柔從身後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上的相片往地上一丟，像是挖到寶一樣，高興的呼喊：“姐姐，你看，好多哦，還有我的，還有我們的。”
雲楠默不作聲，拿起來看，卻越發覺得眼熟，這些相片不是肖磊手機裡照的那些嗎，賀雲湛怎麼會有？“這些照片是你哥哥帶回來的？”
“對啊，昨晚許勇哥哥送過來的，說是剛剛從影樓出來，哥哥想看，就連夜給他送過來了。”
“是嗎？”越聽，雲楠心裡的疑惑更多。
“對啊。姐姐，你看你這張好好看哦，拼圖上的就是這張相片噢。
雲楠微微蹙眉，擡眼看去，一時間百感交集，相片上的她站在樹蔭下，手裡抓着一顆小樹苗，兩眼望着前方淺笑，身後是白色的鐵欄杆，還有旁邊的樹的大樹幹。
這一幕，就發生在這個屋子外的花園裡，那時候，小柔蹦蹦跳跳的，想去摘上面的圍欄上的薔薇花，而她在身後看着他，肖磊
提着小水桶站在她的左上邊位置。
前一次，看肖磊手機相片的時候，一下子太多，每一張都有震撼和感動，但此刻這麼捏着相片來看，雲楠心裡除了感動以外，還有驚訝。
爲什麼賀雲湛也有這個相片。
是他拍的，還是肖磊給他的？
雖然心裡有許許多多的疑惑，直到賀雲湛來提醒雲楠該回家，小柔該睡覺了。
“哥哥，你讓我和姐姐再待一會兒嘛。”小柔眼巴巴的說着，一邊把照片壓在裙子下面。要是給哥哥知道，她過去偷相片來看，一定會捱罵的。
“不行，太晚了，你該睡覺了，姐姐明天要上班，讓她早點回去休息。”賀雲湛表情淡漠，說着，轉頭看了一眼雲楠，“我讓司機送你。”
說完，留給雲楠一個高大淡漠的背影。
雲楠僵在那裡，感覺他的刻意疏離，心裡很不是滋味，卻沒有追上去。轉過頭，看小柔正苦着小臉，一言不發的看着相片，雲楠無力一笑，安慰道：“小柔，聽你哥哥的話，我會常來看你的。”
小柔點點頭，“好吧，那雲姐姐，你回去早點休息吧，一定要常來看我噢，因爲不光是我會想念姐姐你，哥哥也會的。”
雲楠苦笑，卻是點頭，“知道了，姐姐會的。”
看雲楠這樣提不起勁的樣子，小柔以爲她是在懷疑，小嘴嚅囁了一下，“姐姐，我說真的呢，哥哥親口和我說過，他很想你……”
“是嗎？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呢，就是有一次，哥哥回家來，我吵着讓哥哥帶姐姐來，哥哥說：我也很想她，可是，小柔，現在還不是時候，姐姐最近很忙……”說着，小柔皺着眉頭看雲楠，一臉受傷的表情。“姐姐，你這陣子在忙什麼呀，肖磊哥哥也不來看我，你們都不來看我，陸贏芳也不來，人家好孤單哦……”
“姐姐這陣子是比較忙，姐姐在學車，過陣子姐姐可以自己買輛車了，到時候姐姐自己開車，來找小柔玩好不好？”雲楠若有所思的說着。
“好啊。”聽到雲楠說會常來，小柔心裡別提有多開心，轉念想到哥哥昨天的狀況，不由囑咐道：“姐姐是不是像哥哥那樣開車呢，那姐姐要小心哦，不要像哥哥那樣，把車子撞壞了，把頭也撞破了，好嚇人呢。”
“好，我知道，謝謝小柔的關心。”雲楠彎着脣角，由衷的說。
小柔也跟着點頭，“好希望姐姐能陪我睡呀。”
雲楠擡手摸摸她的頭，“小柔，你要習慣一個人，知道嗎？”
小柔似懂非懂的點頭，眼巴巴的看着雲楠，滿臉不捨。
雲楠垂了眼眸，再看一眼那些相片，隨後站起身來，不忘囑咐道：“把這些相片放回去吧，我回去了，聽哥哥的話，別讓他擔心，知道嗎？”
“嗯。”小柔應着，從裡面抽了幾張她和雲楠的合照，放到一邊，然後拿着那一疊相片，和雲楠一同走出了房間。
賀雲湛的房間就在小柔的隔壁房，看見小柔開燈進去，雲楠像是着魔似的，擡腳也跟着走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