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死。”
“那麼證據是誰給你的?”
“阿狸。”
他也不高興了,“他說的話你可以相信?”
“他沒有害過我。”
“沒有害過你?”他眉宇間隱隱有些怒意,“那麼當初葉子的事情是誰做的?”
“你理智一點。”
“不理智的人是你。”他似乎是鐵了心要維護娜塔拉:“娜塔拉明明沒有做過任何事,她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米國。我和她認識十幾年,她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我不想輕易懷疑她與我是不是還愛她沒有任何關係。我希望有證據,即使沒有也至少要說得通。就像當初我叔叔剛剛告訴我你做的事,我也不想給你亂下結論,那是因爲有證據!否則我不想輕易懷疑任何人!”
“證據?”我的確已經失去理智了,“證據就是我自己交代的口供?我那時才幾歲?你妹妹的死因明明是大出血,憑什麼一定是我!”
溫勵愣住了,這是他最不能觸碰的一塊,他滿臉都是陌生,問:“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我現在就是要告訴你,我懷疑前面的事都是娜塔拉做的,你要維護她就別找那麼多借口。”我說:“反正有了Joy的事你也不可能再愛我了。即使你現在告訴我你變心了,我也理解。我就是想知道誰想殺我,如果是爲了Joy我可以一命換一命,不用那麼複雜!”
“溫柔。”他回過神來,說:“這件事全都交給我,好嗎?你什麼都不要再想。”
“不用,我不想交給你們任何人。”我下定決心了,“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真的是她,你千萬別後悔你今天說過的這些話。”
我不知道是我太敏感還是實情真的這麼可悲。
原來連溫勵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通過前科來判斷別人。
我殺過人,娜塔拉沒有。我完全相信溫勵看到的她那麼善良。可我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今天發生的事完全堅定了我認爲是她的決心。
因爲最簡單的判斷,皇甫紀香和我都是輸家。
娜塔拉纔是大贏家。
最後我還是去了酒店,辦好房間後,我對溫勵說:“你回去吧,我明天天亮就回利文斯頓。”
“你不要再生氣了。”他認真地說:“我在考慮你的話。”
“我會把證據擺到你面前。”我說:“對方一直以來要殺的都是我,我會自己找出主謀。”
“你別亂來。”
我沒說話,關上了門,上了保險,坐在牀上。
我翻出皮包裡的東西,阿狸讓我銷燬,我也的確銷燬了,但我拷貝了複印件。
這些都是通過非法手段取得,不能交給警方。而我也無法斷定交給溫勵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我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溫勵家裡座機的號碼。
管家接聽,我問他:“娜塔拉小姐還在嗎?我是Joy。”
他說:“在的。”
“那我哥哥回去了嗎?我有東西落到了他口袋裡。”
管家問:“是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我哥哥還沒回去?”
“已經回來了。”他說:“但他們已經睡了。”
我看着窗外溫勵的車,對管家說:“那我現在去找他。”
我偷偷地從後門溜了出去,繞過了溫勵的車。
酒店距離不太遠,走了一陣子,還是到了
。
門口停着一輛車,黑漆漆的,在靜謐的街道里,黑色的貼紙,顯得很神秘。
我藏到了灌木叢裡。
打開手機,開始錄像。
那輛車一直都沒有動靜,直到門衛走了出來,對那裡面的人說了幾句話。
車開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溫勵的車開了過來。
我連忙爬出灌木叢,他立刻就剎了車,焦急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問他:“你怎麼纔回來?”
“擔心你出事,我一直在酒店門口。”他說:“剛剛酒店經理告訴我,說看到監控裡有人進了你的房間。你怎麼在這裡?”
我打開手機,給他看錄像,問:“你這屋子的人都還是你的嗎?”
他搖了搖頭:“管家三年前去世,我招募了新的管家。門衛也換過。”
“現在相信我了?”
他沒說話。
“我現在答應你帶我走了。”我說:“如果你就此不結婚,她應該比現在更着急。”
“太冒險了,不要。”
“你還是想娶她!”
“我沒有!”他低吼:“如果真的是她那非常恐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安排你回國,然後花錢請人暗殺她!”
我被他的表情嚇住了。
“這件事我來處理,好嗎?”他顯然已經被我逼瘋了,“我會送她上法庭,你不要再亂來。”
我只好問:“你到底有沒有懷疑她?”
“你自己去想。”他咬了咬牙,說:“她們家族很厲害,沒有足夠的證據最好不要亂懷疑。”
“我知道了。”我扭頭要走,又被他拽住了手腕,說:“上車,我送你。”
“我自己回去。”我說:“我想靜一靜。”
“不要任性。”他說:“我知道你心裡很委屈,但這件事如果有那麼好解決,也就不用拖這麼久。相信我,我比別人更怕你出事。”
我忍不住過去抱住了他,慟哭失聲。
等換好酒店,天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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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酒店距離很遠,是他朋友的店,比較靠得住。
他繼續把我送到房門口,我問:“你要進來嗎?”
“不了。”
“怕我睡你嗎?”
“不是……”
“那你進來。”我就是要睡他。
我的確給娜塔拉做了有罪推論,我還十分相信自己的推論。所以我覺得她既然可以用她的“善良”來打消他的懷疑,我就可以再製造點什麼拉攏他。
如果錯殺,那是我不對。如果她真的要殺我,那我沒必要坐以待斃。
溫勵乖乖地進來了,或許是不想惹我生氣。他以前對我也不是很嚴厲。
我關上門,扣上了安全鎖。
趁他還沒轉身,便抱住了他。
他似乎很尷尬,肌肉明顯緊張起來,我忙問:“你真的到現在還沒有別人嗎?”
“真的。”
我柔聲說:“那真辛苦你……”
他側了側臉,問:“你有?”
“有接吻。”
他更僵。
我悄悄地按動了他的皮帶扣,把手探了進去。
手腕立刻就被他握住,輕聲說:“我已經和她訂婚了。”
“趁你還沒結婚。”
“我真的想你了。”
我的話都是真的。
我真的想他了。
我睡了他,他應該不吃虧吧。
他搖了搖頭,說:“這樣太不尊重你。”
“你上次已經不尊重了。”
“那時我還……”
“說得好像你一直都尊重我似得。”我忍不住笑話他,“一開始還想着跟我玩一夜情呢吧?”
他沒吭聲。
我就繼續摸。
摸着摸着,他忽然使勁地把我的手拽了出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壓到了牆上,二話沒說,吻了下來。
我想,愛一個人並且和他翻雲覆雨,一定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
即使我們終究要分手,要各自婚嫁,要揮手道別。
到現在爲止,都沒什麼可後悔的。
都這樣了,溫勵也就沒走。我們躺在牀上,摟着對方,像上次一樣。
過了好久,他想必是不舒服了,說:“我去浴室。”
“不要。”
躺了一會兒,他回來了,躺到了我身旁。
我趁機壓到他胸口上,問:“你其實已經懷疑她了,對不對?”
他摸着我的頭,沒說話。
“我不反對你結婚,我也不敢再想着嫁給你。但如果她真的那麼壞,你肯定不會好的。”
“我知道。”他含糊地說:“如果我沒猜錯,Sam肯定告訴過你,不要再接觸這件事。”
“他要我回國。”
他沒說話。
“你說我回嗎?”
“我其實想讓你呆在我身邊。”他嘆了口氣,低聲說:“那樣最安全。”
“……”
“可我太貪心了。”他摟住了我,低聲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手中的股份也割讓了百分之五給我叔叔,他纔是董事會的決策人。我沒有權利,但她不同。”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他抱緊了我,說:“我也在收集證據,但到現在爲止依然無法交給警方,警方不會輕易提出指控。”
我開始愧疚,抱緊了他,說:“我還是回國吧,你想娶她就娶。”
“我不想讓你回去。”他說:“你在我身邊只是被威脅,可你之前遇到的每件事都差點讓你弄丟了命。”
我沒說話。
到今年爲止,已經三年了,我們之間始終沒有出路。
偷情一般。
補了一覺,溫勵去洗澡,我給阿狸打電話,問他盛靈的狀況。
我估計盛靈會出事,主要是對方想要威脅阿狸,由此更可以推測阿狸的推論是正確的。沒有任何一個父母,會拿自己的孩子做局。
阿狸的情緒依舊不太好,說:“她沒事了,聽說Leo帶你走了?”
“嗯。”
“那就好。”
“別有壓力!”他說:“動到我頭上是很蠢的行爲,你就在Leo身邊呆着,我再和他聯絡。”
“好。”我說:“讓盛靈受了這麼大委屈,我真的太愧疚了。”
“等這件事過去就抽空陪陪她,她一直都很想你。”
我掛上電話,溫勵也出來了,一邊擦頭髮,一邊問:“在給誰打?”
“阿狸。”
“盛靈還好麼?”
“說是已經沒事了。”
“我這幾天就會跟他見面。”他說:“你別再插手了,不過要記得給孩子送點她喜歡的禮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