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語兒系安全帶,爲什麼不給我係捏?”
冷驀然轉過身,走回自己的座位,熟練的將安全帶繫好,隨後慢條斯理的回道:“你自己不會系麼?”
“我會,可是沒有三叔系的好,三叔給系的可是愛心牌呦!”
冷逸凡是存心想活躍一下氣氛,他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想承認三叔對語兒的那種超越親情的感情而已。
“我對你沒有愛心。”
冷驀然的聲音淡漠,從不會因爲任何他不感興趣的笑料受到任何影響。
冷逸凡一聽,當即倒在靠背上,一臉悲愴,“你果然不是我親三叔,你眼裡、心裡只有語兒,我的玻璃心啊!碎的稀里嘩啦的。”
其實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冷逸凡是在開玩笑,可是夜初語卻十分緊張,緊張到她的兩隻小手死死抓着安全帶,完全不敢放鬆。
因爲她不知道面對冷逸凡這樣的話語,三叔會如何迴應。
忽然之間,機艙裡的氣氛又變得詭異起來,不光是夜初語,冷逸凡、夜馨宸都在等待。
因爲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又都和冷驀然有關。
冷驀然卻一反常態,似乎迎面而來的壓力與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他一邊檢查了一遍自己安全帶的情況,口中隨意的說道:“沒錯,我的眼裡和心裡都只有她。”
“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冷驀然的這個反問,將皮球丟回給了冷逸凡。
原本是抱着給三叔出難題的心態,結果分分鐘劇情反轉了,現在變成了冷逸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年輕的騷年,瞪着兩隻完全難以置信的眼鏡,怔怔的看了冷驀然幾秒鐘。
隨後才略顯慌亂的開口,“看,看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啊!我瞎說的,三叔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冷逸凡慢慢有些懂了,三叔或許方纔真的不是開玩笑,他是以一個男人和男人對話的方式,來告訴他,語兒是他認定的人。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你覺得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
冷驀然一口氣說了四個什麼意思,讓冷逸凡覺得脊背發涼。
這時飛機已經穩穩的降落到了塞班島某機場的跑道上面,一場關於“什麼意思”的談話,就此告一段落。
夜初語面對着方纔冷驀然和冷逸凡圍繞着她展開的那一番對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一直到跟着其他人下了飛機,她忽然間猛地一拍腦門,其他幾個人都被她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
冷逸凡反應最快,他還以爲夜初語出了什麼事,立刻停下腳步開口問道:“語兒,你腫麼了?”
“啊,沒什麼,我就是忽然想起來,我什麼行李都沒帶呀!衣服、帽子、太陽鏡、泳衣,還有麥兜我也沒帶。”
冷驀然站在她身後,聽着夜初語一臉焦急,扁着小嘴的抱怨。
他有時候覺得夜初語傻起來的時候真的挺蠢萌的,他既然帶她來度假,又怎麼會不幫她準備行李和隨身物品。
這個時不時就犯蠢的丫頭,究竟是在懷疑她三叔的能力,還是在懷疑她三叔的智商?
譚皇很聰明,知道有些話大Boss直接開口不合適,便搶先說道:“語兒小姐,你多慮了,您的行李冷總老早就幫您準備妥當了,一會兒會直接送到您下榻的酒店房間。”
聽到譚皇的話,夜初語一顆心才放下來,立刻喜笑顏開,她一臉興奮的回過頭盯着冷驀然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俊臉。
“三叔,你腫麼會想的這麼周到,嘻嘻,我真是愛死你了。”
萌萌噠的小蘿莉在說這樣的話時,絕對是沒有任何用意,完全發自內心的情感表達。
況且在這個場合,這樣的情境下,夜初語這樣說,無非就是一句感激的話。
只不過年輕人在表達感情時候或許有些措辭不當,她這一句“愛死你了”。
讓包括冷驀然在內的三個人,全部心裡一抽。
冷驀然自然是滿心歡喜,因爲他的所作所爲得到了小丫頭的褒獎,那自然心裡美呀!
冷逸凡則是覺得夜初語似乎還不明白三叔對她的那份情誼,還這麼傻呵呵的當着三叔的面說這種話。
這丫頭難道不知道,男人的意志力都相當薄弱的麼?
更何況是面對自己本來就十分中意的對象。
而夜馨宸則與兩位男士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她把夜初語看成了邪惡的黑魔仙,覺得她說這種話就是故意要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讓她清楚,冷驀然喜歡的人是她,而非自己。
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果然是有什麼媽媽,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可惜夜馨宸一直都不懂一個道理,佛家曰,心中有物,眼中有物。
也就是說你心裡裝着什麼,那麼你眼中看到的這個世界就是什麼,正因爲夜馨宸心裡滿滿的都是邪惡,下作的東西。
所以她會覺得夜初語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爲之,都是邪惡的象徵。
如若一個人心裡有了這樣的念頭,那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挽救不了,除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頭是岸。
冷驀然看着夜初語臉上溢於言表的喜悅,他也會從心裡開心,便出人意料的順着夜初語的話回道:“我也愛死你了。”
每一次冷驀然一開口,都會像定時炸彈一樣,在幾個人之間爆發出致命的攻擊力。
還好在這樣的氛圍裡,也並不會引起太大的誤會,一行人邊說着話,邊朝着事先等在停機坪的幾輛黑色賓利車走去。
深深吸了一口帶着海水溼潤味道的空氣,擡起頭凝視着湛藍的天空,還有那些可愛的白雲,夜初語有種全身都放鬆了的感覺。
似乎這些日子壓抑在她心頭的陰霾,全部一掃而空。
就連杜宥藍的意外失聯,她也暫且拋在腦後,因爲這裡就像是一方淨土,帶着天然淨化功能,能讓人迅速的忘掉煩憂。
冷驀然雖說並沒有無時無刻的關注着小丫頭,但是他的餘光時不時就會瞥向她所在的方向。
似乎這早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他的視線裡不能缺少了那道小小的靚麗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