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薄脣中吐出:“爲什麼縱容他?”
紀星洲伸出手,修長而微涼的手指摁在了易滾滾柔軟的脣上,然後以微微往裡按的力道,在上面狠狠擦了下,與此同時他低下頭,居高臨下的彎腰盯着她的眼睛,涌動着陰暗和嗜血的雙眸看上去有些可怖,“因爲他的病?人格障礙?牧起跟你說的?”
…………
易滾滾腦袋一片空白,看着他這隱約透着質問的口吻,她下意識的開口:“我是因爲這個照顧他,但不……”
“既然牧起跟你說了。”冰冷的聲音打斷她,他低下頭,一字一頓:“那你是如何覺得……他的問題嚴重,我就沒問題的?”
易滾滾彷彿終於明白了哪裡出了問題。
……
就像是她解決了一個小惡魔,卻放出了大魔王的那樣的感覺。
啪——
紀星洲緊緊盯着她,那隻停留在她脣上的手,扣着她的下巴,將她往上輕輕一掰,輕而易舉的推進了牀鋪裡,易滾滾輕輕的抽了一口氣。
“紀星洲!”那邊狼狽的倒在那的紀明修一看見這一幕,立刻掙扎着起身從地上爬起來,可還沒站起身,就被身旁的牧起單手給治住,卡在了牆壁上。
“帶出去。”紀星洲眼也不眨的冷着眉眼,頭都沒回的開口。
牧起也並不意外:“是。”
然後牧起就輕鬆的拽起他,帶着他往外走,而那邊牀鋪上的易滾滾眼巴巴瞅着那邊的陣仗,準備掙扎着起身。
“我不會殺他。”紀星洲突然啓脣說出的話,讓易滾滾的動作頓住,她看向他,看着總裁面無表情的說:“因爲他是我的弟弟,但,不代表我不會動他。”
易滾滾沒聽懂:“什麼?”
“手筋腳筋,斷胳膊還是斷腿,或者半身不遂直接下輩子永遠在牀上過活……他,只要不死,就沒有任何問題。”紀星洲的視線掃過她撐在牀鋪上的手肘:“而你要是再留他半步,我剛剛說的所有的方法,都會實現。”
易滾滾:“…………………………”
易滾滾看了看眼前的大魔王,又看了看那邊被跟個小雞崽似的輕鬆拎着的紀明修,再看了看默默用眼神給她確認的消息的牧起。
牧起一臉沉重:……是真的。
易滾滾默默的卸了力道,躺了回去,兩隻爪子安詳的放在了胸前,乖噠噠。
基本這姿勢下一秒就能直接放上推車送進太平間了!
……
雖然她的小眼神還在朝着牧起的方向尋求幫助:神馬情況哇這是!腫麼回事啊!你沒跟我說會變成這樣哇啊啊啊!
要說原因,牧起覺得,大概是確實是他失誤了。
他提醒了小滾滾小心紀明修,卻忘了提醒她,危險的不是會出手的紀明修,最危險的是他們總裁。
如果說紀明修的病是缺愛,本能的索取關愛,任性妄爲,容易憤怒,不受控制。那麼只需要哄一鬨,讓他安定下來,就沒問題,症狀屬於輕微。
而真正危險的是他們老大,完全沒有任何感知,漠視所有的感覺和情感,那麼這樣的人……一旦讓他擁有和感受到了愛源。
他就會本能的索取,無止境的索取,更甚於——畫地自限。
這樣的人,一旦打開了封印的門,放出來的……可絕對不止是魔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