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然帶着王媽燉的湯,還有蘇婉婉最喜歡吃的菜,興致沖沖的開車來到醫院,一進病房,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看看蘇媽媽眼圈通紅,蘇爸爸臉色憂鬱,不由納悶的問道:“伯父,伯母,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婉婉呢?是不是徐海家裡的人,又來找麻煩了?”
“小然,婉婉,她……”蘇媽媽剛要說話,那邊蘇爸爸卻對着她使了個眼色,咳了一聲,蘇媽媽趕緊的閉上嘴,接過何止然手中的飯菜,輕聲的說道:“你伯父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們明天就出院吧,請王媽不要再這樣的忙了,止然,你也辛苦了。”
“呵呵,怎麼說這樣客氣的話,只要你們二老能吃得習慣就好,王媽今天還說呢,想吃什麼,儘管說,她不能來醫院看你們,心裡也覺得過意不去呢。”何止然笑呵呵的拿出便當盒,給蘇爸爸裝了一碗湯,遞到蘇爸爸的面前:“伯母,您喝湯。”
“好,好,止然,謝謝你,唉……”蘇爸爸微嘆一聲,接過湯來,卻只望着那碗湯發呆。
“老伴,你喝湯吧,不要說話了。”蘇媽媽怕何止然看出不對勁,趕緊的過來勸着。
何止然納悶的問道:“伯父,伯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不能告訴我啊,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纔好解決啊,總放在心裡,身體怎麼可以恢復呢?”
“止然,我們……”兩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猶豫不決。
“止然,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吧。”蘇婉婉悄悄的出現在了病房門口,看着她眼圈通紅,臉頰蒼白,何止然不由得一疼,趕緊的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婉婉,發生什麼事了?快說,是不是徐海的媽媽又來鬧了,我立刻給他們轉院,住最好的病房,花再多的錢,沒關係,只要不來纏你們,我什麼都答應他們!”
“止然,不要這樣的麻煩了。”蘇婉婉看了看爸爸媽媽,蘇爸爸蘇媽媽避過蘇婉婉的眼神,他們知道,自己做不了女兒的主,唉,只是苦了止然這個孩子了。
“婉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何止然越發的納悶了,英俊的劍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止然……”蘇婉婉不經意的讓開了何止然攬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走到了外面:“我們到外面談一下,可以嗎?”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何止然心裡一陣陣的發冷,他不願相信,但是,直覺告訴他,又出了事,而且是不好的事。
“止然,我們,我們,分手吧……”蘇婉婉緊咬着下脣。死死了不鬆開,一雙眼睛,努力的控制着,不讓那熱滾滾的淚水滾落下來。
“你,你說什麼?”何止然的臉色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眼神中帶着懷疑,語氣遲疑的問道,雖然他的心裡開始發抖,但是,他真的希望,這只是蘇婉婉跟他開的一個玩笑,他希望下一秒鐘,蘇婉婉重新綻開
她那微帶羞澀的笑容:“止然,我,我只是一時開個玩笑。”
但是,蘇婉婉的臉色依舊那樣的冰涼,嘴脣已經咬得深深的陷進了肉裡,一絲鮮紅,慢慢的從她那曾經紅潤的下脣中滲了出來,何止然一陣的心痛,痛得他呼吸都痛,痛得他已經無法思考,他不能說話,他說不出來話,他握着自己的拳頭,關節已經要衝破骨節,已經白得沒有任何血色,他無法再始忍受了,他怕自己哭出來,怕自己痛得無法自拔,他猛得伸出拳去,重重的一拳砸在走廊的牆壁上,低吼道:“爲什麼,爲什麼,婉婉,你這是怎麼了……”
“止然,對不起,對不起,你罵我,你恨我,對不起,對不起……”蘇婉婉看着牆壁上,一個血血的拳印,只覺得那拳,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心上,她的心此時,已經碎得沒有半點整片,她的心已經完全的空了,何止然,如果我死,可以換你不再痛苦,我願意,我願意爲你做一切,只是,止然,我不能,不能讓徐海就那樣躺在那裡,止然,對不起,對不起。
“蘇婉婉,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何止然瞪着一雙受傷的眼睛,狠狠的逼視着蘇婉婉的眼睛,在那雙眼睛裡,他看到的,是一份空寂,一份冷漠,一份絕然,還是淡淡的憂傷,也許那真的是憂傷。
“何止然,對不起,我欠你的,永遠還不清了,我不好,請你離開我吧。”蘇婉婉狠着心,硬硬的說完這句話,慢慢的轉過身,腰桿僵硬的向着徐海的病房走去。
何止然想追上去,但是看到蘇婉婉那樣義無反顧的走進了徐海的病房,他不由得冷笑一聲,內心的悲痛,突然化成了一種自嘲,一份苦笑,自己算什麼,活生生的站在蘇婉婉的面前,卻永遠打不敗那個躺在那裡的人,愛情,感情,激情在善良面前,卻都變得那樣的微不足道。或許,這些感情,只是蘇婉婉的過眼雲煙,或許,在她的內心深處,愛的那個人,其實就是躺在那裡的徐海,所以,她纔會爲了那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到自己。
何止然一時之間,只覺得身心俱憊,他慢慢的轉過頭,蘇爸爸和蘇媽媽擔心的站在病房的門口,看着何止然那一張失去了血色,失去了精神的面容,心中的疼痛,溢於言表:“止然,止然,你,你別這樣,婉婉她,她,她……”
“伯父,伯母,我,我沒事,你們放心吧。”何止然搖搖頭,年輕人之間的事,父母永遠問不了,更何況,他們是這麼好的一對老人,蘇婉婉是他們的女兒,他們現在擔心的只是自己,何止然勉強的一笑:“伯父,你好好的再多養幾天,不急着出院,你放心吧,醫藥費,我都交過了,不用擔心。我走了,如果有什麼事,伯母,你只管打電話給我,我不會不管你們的。”
“止然,對不起,我們,我們……”
“你們還是我的伯父伯母。”何止然
努力的再強笑一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何止然強撐着自己的身體,腿腳直直的走向了電梯,他不能,不能讓蘇爸爸蘇媽媽看出自己心碎的樣子,他知道,他們會擔心的,他不能,不能讓自己的軟弱,表現在不相干的人的面前。蘇婉婉,再見了。
蘇婉婉躲在徐海的房間內,透過窗玻璃,看着何止然僵直着身子,慢慢的走向電梯,她知道,他這一離開,自己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他,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讓何止然的內心,永遠留下了一個癒合不了的傷口,他或許一生都舉原諒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止然,對不起,對不起,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蘇婉婉此時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她回過頭來,看看牀上毫無知覺的徐海,此時的房間,再沒有任何人,蘇婉婉捂住了嘴,讓自己強忍很久的淚水,肆意的流了下來,她內心的痛,誰又能知道明瞭?
蘇婉婉默默的坐回到徐海的身邊,看着那一張瘦得脫形的臉,心中想着何止然痛苦的臉,任憑着淚水,靜靜的浸蝕着自己的臉龐,這一刻,她不想再掩飾自己。
法拉利靜靜的開在大街上,何止然的內心,痛得彷彿被強酸腐蝕過,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的釋放這一份痛苦,他只想讓自己麻醉起來,讓自己不醒人事,他真的不想再要這份清楚的思想和那份記憶,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是一個失憶人。
酒吧內,何止然靜靜的坐在角落裡,面前的茶几上,已經擺着十幾瓶的啤酒,一位陪酒女坐在何止然的身邊,嬌聲的問道:“何先生,陪我講講話嘛。”
“走開!”何止然又打開了一瓶酒,瞪着血紅的眼睛,恨恨的盯着那個陪酒女。
“哎呀,何先生,你怎麼今天這麼不會憐香惜玉了啊。”陪酒女說着,嬌軟的身子,就靠了過來。
“你,走開!”何止然怒吼一聲,看場子的保安立刻跑了過來,陪着笑問道:“何先生,怎麼了,她惹您不高興了,這裡,好姑娘多的是,咱再換,再換。”一說着,一邊把那個陪酒女轟到一邊,又招了招手,立刻一位更靚麗的女孩跑了過來。
“把,把她們都攆走!”何止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伸手,揪住了保安的領子,噴着酒氣,惡狠狠的說道。
“好,好,讓她們走。”保安嚇了一跳,何止然什麼時候,這樣的失去理智過,他不敢再來招惹何止然,對着酒臺服務生吩咐了幾句,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場子中,有沒有故意的搗亂。
服務生端着酒走到何止然的跟前,看着他癱軟着身子,倚靠在沙發上,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何止然是以前也是經常帶着下屬過來酒吧歡慶,所以,服務生都認識他,看着何止然這個樣子,服務生想了想,回到吧檯,翻出了大劉的電話,開始要撥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