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昊側着頭,他知道這一巴掌遠遠沒有她的心疼。那樣的表情是第二次見,第一次是在她跳下懸崖時露出的表情。
姜媛震驚之餘看着他臉上起來的掌印,不由的驚呼,立刻拿出醫藥箱想要替他擦拭傷口被杜文昊用手扶開。
“出去。”他面無表情的命令,按下內線電話叫了lucy。姜媛呆了片刻,一跺腳走了出去。
尤沫兒沒回辦公室,直接衝出了公司。這時她看到了周圍人不懷好意的笑容,原來她們早就知道,就圍在這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呢?
不禁一聲苦笑,她的人緣在公司裡一直不怎麼好。
此刻她想哭訴的地方也沒有了。
她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哪個位置。好像這喧囂的世界跟自己並無多大的關係。
她突然停下腳步,在一家報刊面前,看到關於杜文昊即將訂婚的消息。報紙上姜媛的笑容很甜美,就像即將結婚的新娘。
突然感覺眼睛有些花,揉了揉看着食指上的淚,吸了吸鼻子。拿着報紙看到日期,恰好是他們訂婚宣佈的日期是昨天晚上十點左右。
想到昨天晚上她在門口聽到姜媛的話,爺爺等着我們過去商量結婚的流程。
不禁一絲苦笑,當時她還給杜文昊打電話問來着,他說加班,她信了。沒想到昨晚是他們雙方家長見面敲定細節的時候。
說來十足的諷刺可笑。
昌盛總裁情定社交名媛姜媛,他們的戀情已公佈得到了來自各方的祝福,似乎每個人都認爲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男才女貌向來是佳話。
可偏偏她闖入了別人的生活,貌似成爲一場笑話。
她將報攤上的報紙看了個遍,沒有一個人不誇讚。他們在一起就是本世紀最完美的結合。她不知自己是怎麼堅持看下去這些文字。
每看一個字心臟就抽疼一次。
她也不知爲什麼,好像突然間就離不開那個人。雖然他冷漠不說話,但是偶爾的柔情就足以把她拉入沼澤,再也爬不上來。
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陷進去,可是沒管住心。
從進公司的時候她就聽到而來他跟姜媛的事情,也認爲他們是最佳情侶,曾經還一度的羨慕過。
可是爲什麼杜文昊要來招惹她,給她那些足有融化所有的柔情,在她難以自拔的時候給她致命的一擊。
想她兢兢業業,恪盡職守,雖然有些貪財,但是也不能這樣。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杜文昊要這麼對她?
等到愛上之後用這種方法摧毀她?
報紙攤的大媽看她只看不買報紙,着實有些生氣,報紙都翻爛了她還怎麼買?
正當大媽要出言責罵之際,尤沫兒踉蹌的走了,不止有些虛浮。
尤沫兒不停的苦笑,笑了哭哭了笑,周圍的人繞着她走,唯恐她是從哪個精神病院出來的人。
她走到一處酒吧,燈紅酒綠。打算大醉一場,至始至終她都不明白這件事爲什麼發生的那麼突然。
最可怕的是她沒有辦法去責問,因爲她纔是那突如其來的那一人。
傍晚的酒吧有些冷清,她推門而出,裡面只有幾個打掃的人,看見她就說,“不好意思,還沒有營業。”
尤沫兒充耳不聞的走到吧檯,這還是她第一次來的地方。此刻她不知跟誰說自己的心情。
那股心疼估計無人理解。
如此她想大醉一場,讓那些煩惱統統消失。
因爲喝醉了纔不會想那些奇怪的事情。
她掏出錢豪氣沖天的灑在桌子上,零零碎碎的只有二三十塊錢,“給我來一杯酒,越烈越好。”
吧檯身穿黑色短袖的男人,十分的魁梧,臉色的刀疤顯得有些愕然。可能又是一個因情所困的女人,只是他見得多了,對此很麻木,還是很客氣的說:“不好意思小姐,酒吧還沒到開業時間。”
尤沫兒頓生心生火氣,她這麼倒黴了,最後一個知道喜歡的人跟討厭的人訂婚,還聽到他的承認,到現在一個小小服務員還不給她面子。
不由的拍着吧檯,像個潑婦一樣吼道:“你什麼意思,害怕我掏不起錢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差錢,給我酒!”
男人不禁汗顏,不差錢,桌子上只有幾十塊錢還好意思說?
看她難過的樣子不禁有些嘆息,好好大好青春總是會被愛情耽誤一下,感覺有些可惜。
只是看尤沫兒感覺她還中規中矩的小女生,發起飆來聲音還不小。
旁邊的服務生聽到立刻走過來,“老闆,要不要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男人看了看尤沫兒,像她這種很乖的女人應該很少來酒吧,看來遇到了非常難過的事情了。擺擺手對服務生說:“算了,給她酒。”
男人不再看尤沫兒,跛着腳慢慢悠悠的繞過吧檯走向小屋子裡去了。
服務生癟嘴看着尤沫兒,更是嫌棄看着那幾十塊錢,來他們酒吧還敢好意思喝酒,要不是老闆發話他直接把她扔出去。
小小年紀不學好,真欠揍,重點是沒錢。雖然不屑,還是手腳麻利的給她倒上了酒吧最便宜最烈的酒。
尤沫兒端起酒一掃而進,辛辣的滋味從口腔蔓延到胃部,她猛的捂着嘴咳嗽起來。
似乎要將肺咳出來一樣。
她的臉立刻爬上了紅暈,跟小猴子的屁股一樣,卻全身舒暢,渾身開始暖和起來。
不過腦海裡全是杜文昊的影子,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到現在,那些場景如電影一般的在眼前回放。
他揉自己頭的時候,坐在車裡兩人無言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吃法旅遊的時候。
不對,尤沫兒你不能再想了。
那個男人從頭到腳都不屬於你。
他有錢帥氣,怎麼可能看上你這種人。你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
其實這場追逐裡,只有你一個人在演獨角戲。
那股酒勁上頭之後感覺飄飄然十分的舒服,怪不得古人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呢?看來酒在難過的時候還真是一劑良藥。
她將空杯子推了推,“再來一杯。”
話語間也有些微醉,卻愛上了這種感覺。
服務員不由的翻了尤沫兒個白眼,沒錢還想喝酒,要是她全身上下就這點錢,那這錢誰掏?
真是的,要不是老闆發話了肯定把她趕出去。
良久,尤沫兒還沒得到她想要喝的酒,於是拿着杯子在吧檯上敲打起來,有些生氣,“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吧?我讓你再拿酒來!”
她聲音很大,驚動了老闆。老闆過來後看了看服務員給倒得酒不由剜了服務生一眼。
這麼烈的酒男人一杯下去都暈了,更別提一個小姑娘了。
服務員忍不住的埋怨,“老闆,把她趕出去吧,我看她沒錢想吃霸王餐。”
老闆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忙去吧,我來就好了。”
服務員癟癟嘴,不住的埋怨好幾句,光那一杯酒就頂尤沫兒桌子上哪對零錢的好幾十倍。也不知道跟這老闆是對是錯。
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這喝醉不給錢了,在這樣下去他們都要成救濟所,以後大家沒錢喝酒都來着好了。
尤沫兒眯着眼前看眼前的男人,一個兩個,不對有三個倒影,看起來還很帥,濃眉大眼薄脣,不錯不錯,一個服務生都長得這麼帥了。
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晃着手指頭亂指,最終才指對人:“呵呵,小夥子你咋突然變這麼帥了?”
男人無語,只是調了一杯雞尾酒給她。
尤沫兒鼻子一算,一飲而盡,然後男人又調,她照喝不誤。男人雞尾酒的濃度不大,喝十幾杯都不會太醉。
喝道盡興之處,那人的臉跟杜文昊的臉開始重疊。尤沫兒拍着桌子指着男人鼻子大吼,“去你大爺的,杜文昊你個王八蛋,你不要臉不不是人,除了長得帥點有錢之外,根本沒有優點。取那姜媛賤婆娘娶得好,兩個人在一起美得很。告訴你老孃長得如花似玉怎麼能喜歡誰你這個蠢貨。去你大爺的,我一點也不傷心,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傷心……”
說着說着眼淚不停的狂流,“可是爲什麼你隱瞞我,爲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呵呵,對了我們沒關係,我有什麼資格插手你的事情呢。可是我爲什麼好難過,心臟好痛,那個地方有些痛……”
男人先是愕然,不經意間看了看坐在角落的那個男人,不禁皺眉。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不知道?
他坐那多久了?
尤沫兒不停的嚎啕大哭,好像哭累了,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這時坐在角落裡的杜文昊才走過來,對着男人禮貌性的點頭,這也算是巧合,尤沫兒會進這家店。
杜文昊掏出一沓現金放在桌子上,一把橫抱起尤沫兒朝外面走去。
“等等。”男人立刻跛着腳走過來,走的很慢但是很堅決,他把錢重新塞回他的身上,“這錢你拿走。”
杜文昊微愣片刻,將錢放在桌子上,“這是給你的酒錢。”
“我不需要。”男人非常強硬的說道。
可是杜文昊只是看了他一眼,走了,任由那個男人在那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