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爲他這樣一句讚美,她都不再計較今天她被範依依抽了一巴掌後,他無所謂的態度。
看,三年在一起還是有很大轉變的不是麼。
他的眼裡起碼已經有她的身影,而不是像三年前那樣,完全無視着她的存在。
三年前她都不放棄,何況現在,她怎麼會放棄呢?
她愛他,愛了這麼多年,她可以因爲他的一句話,而開心一整天。
“謝謝。”她的臉上帶着不明顯的嬌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麼的開心,眼神有亮得彷彿獲得了怎麼樣的高度讚美。
兩人對視着,江蓉剋制自己對他的迷戀,她知道他不知道女人像花癡一樣的盯着他。
所以,她深愛他的同時,要剋制着自己的深度迷戀,只能偶爾,偶爾露出她的心思。
司徒景涼微微地側轉過身,“母親應該準備好了。”
江蓉真的好想好想這樣的與他對視到天長地久,他和她之間不會有礙事的範依依,就只有她和他。
可是他的話一下子將她抽離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微笑着點了點頭,“景涼……哥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司徒景涼搖頭,“你與母親先去,依依還沒有準備好。”
一句依依,讓江蓉雀躍的心微微地沉了一下,她嘴然的微笑也變得有些僵硬,“這樣啊。”
見她這樣,司徒景涼以爲她還在介意今天範依依對她動手,他再一次道歉,“依依心情有些不好,今天的事,她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介意。”
“……”他就這樣愛範依依嗎?一次又一次的爲她道歉?
江蓉點了點頭,“我沒有介意,嵐姨在等我,我先下去了。”
她不想再聽他嘴裡吐出關於範依依所有事情,她現在只想讓時間就停在他剛剛的讚美中。
司徒景涼點了點頭。然後跟在她身後一起下了樓。
江蓉的確是不錯的,這三年也幫了他不少,不過,他只是當她妹妹一般。他是獨子,母親又喜歡她,那麼多一個妹妹他是無所謂的。
最重要的是江蓉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做無謂的事情。
江嵐穿的同樣是中式的旗袍,只是顏色稍深,略微地顯得有些老態,與她的年齡是匹配,但與她的臉是不匹配的,她保養得發,看起來比同齡人中要年輕許多。
她看着樓梯下往下走的司徒景涼和江蓉,真的是越看就越覺得,江蓉和她的兒子纔是絕配。
患難與共的她,更是讓江嵐覺得除她再無人有資格入嫁司徒家。
“真漂亮。”江嵐由衷的讚美,話落還看向司徒景涼,“景涼你覺得呢?”
“我剛剛已經讚美過了。”司徒景涼說道,“母親,你和江蓉先行,我稍後再出門。”
江嵐嗯了一聲,全然沒有提還在房間裡的範依依。
她看向江蓉,“小蓉,你先去車上等嵐姨。”
“嗯。”
江嵐看着司徒景涼,“今晚的慈善宴很重要,景涼。”
“母親,我知道。”不需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提醒吧?
“那我先走了。”她欲言又止,卻還是沒有提範依依。
一如三年前那樣的想法,她是不會爲了任何一個外人而傷了她和司徒景涼間的母子感情的。
司徒景涼點了點頭,“嗯。”
範依依站了起來,看着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可真的是夠光鮮亮麗的。
司徒景涼對她不得不說是很大方的,只是她不屑這樣的大方。
“范小姐,好了。”傭人遞來配套的晚宴包,範依依拿過,“嗯。”
她走出房間,她的手扶着扶梯,實在是腳下的高跟鞋太高,她怕不小心摔下去。
也許,因爲三年前的事,她現在對下樓梯都有一種不安全感。
聽到腳步聲,司徒景涼緩緩地轉過頭,看向樓梯口的範依依。
她穿着漂亮的的禮物,如同公主一般的美麗。
她朝他緩慢地走來,這一刻他覺得,他做什麼都值得。
他甚至想矯情的表達一下他現在的心情,只要你想要,我願將我的全世界都給你。
兩人的距離縮短,現實是比較殘忍的,範依依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顯得有些高傲。
她眼裡露着是對他毫不掩飾的討厭,當然的,她也沒有在他面前駐足,挽上他的手什麼的。
她是直接的從他面前走過,無視他伸出的手,直接的走出了門口。
司徒景涼的手停留在半空,看見這一幕的傭人都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宅外,轎車早已備好,範依依直接地鑽進了車後座。
她一點也不想陪同他去參加什麼宴會。
司徒景涼隨便的坐了進來,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她只是側着臉的看着車窗外,沒有跟他說話的打算。
她就是這麼的任性,怎樣?有本事放她走啊。
司徒景涼將她的手機還給她。
她問他要了幾次他都不將手機給她,這會竟然這麼突然的就還給她,範依依還是有些覺得幸福來得太快的。
“還給我?”她不太確定地問道。總覺得他這是逗她玩,而她不想上當。
見她這樣的表情,司徒景涼有些無語,他已經這麼的沒有誠信了嗎?
“你可以不要。”他說。
範依依幾乎是立馬的就伸出手,搶回了手機,“這是我的,我爲什麼不要。”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她今天問了他兩次他都說不行的。
司徒景涼微微一笑,“真像個小孩子。”
“呵呵,像小孩子的人是你吧?明明要不到就各種威逼搶回來。”她暗指他對她所做的不齒行爲。
“……”
“自己擁有玩具時不稀罕,丟了被別人撿到了又不樂意,呵呵。”她諷刺地笑道。
司徒景涼真心覺得現在的範依依渾身都是刺,只要兩人一談話,她就要扎他一身,而顯然,她是半點也不關心他會不會被她扎得疼。
對她來說,他這是活該吧?
“我入眼的事物不多,我認定的別人搶不走。”他淡淡地說道。
她意有所指,他當然也意有所指。
範依依聽到這話,覺得更加的好笑了,“那麼,涼少爺,我能問問,我是怎麼入了您的貴眼麼?”
他望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是你先招惹我的。”
“……”範依依移開視線,一陣氣悶。
良久她才說,“我以爲我已經爲我的自以爲是付出過代價了。”
車內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怪異,司徒景涼沒有接話,或者說,他不知道他該說什麼。
“我那天見到範淺夏了。”範依依不待他想到什麼臺詞接上,忽地說道。
司徒景涼眉頭微微凝起。
“她假裝不認識我。”話落,她側眼看向他,“你有沒有空把當年的事順便解決一下?”
如果不再見,她或許已經忘了。因爲不想再跟範家有任何的牽扯。
可以是再到範淺夏,她那樣的舉止,讓範依依絕對事情不正常,而這樣,她無法忽視過去的意外。
他看着她,神色有些凝重,“依依。”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了。”她笑,“範淺夏絕對是當年最不希望我嫁給你的人。”沒有之一。
司徒景涼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是意外?
“依依。”而他,當時因爲司徒家的事,因爲她的意外,而完全的沒有再追查她的事。
他抓起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異常的冰冷,她在壓抑。
“她假裝失憶。”範依依望着他,“她是抱着我滾下樓梯的。”
他看着她,手緊緊地抓着她。
“司徒景涼,如果我的孩子,不是因爲意外,而是因爲範淺夏製造的意外,你會怎麼做?”她甚至不確定,這事範家的人知不知道。
她爸爸和她爺爺肯定不會插手,但是,如果是知情不報呢?
當時她因意外,孩子沒有了,接着便是解除了婚約。
而範淺夏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還失憶了,一個是自小就是範家大小姐,一個是自小被認爲私生女,不被承認身份的她。
在解除了婚約之後,哪個更重要?
不用想也知道。
範依依不敢去想這樣的結果,如果範家知道了是範淺夏的所做所爲,卻選擇了隱瞞……
這得多讓人噁心?
當時因爲範淺夏傷得比她嚴重得多,所以,誰也沒有往陰謀的方向着想。畢竟,再討厭一個人,總不會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範淺夏也不是那麼不惜命的人。
所以,範淺夏的重傷,直接的讓事情就那樣揭過了。
可是,在c市見到範淺夏的時候……
範依依說不出什麼,直覺和範淺夏的表現,都讓她聯想到了三年前發生的意外。
如果,範淺夏是真的這麼霍出去了呢?
司徒景涼聽到她這話,聲音壓抑,“我會查清楚。”如果,不是意外……
那就有人要倒大黴了。
範依依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說道,“我想知道範家的人知不知情。”
她想看看範家到底對她有多絕情。
她以爲離開範家,改回母姓,就不再有任何的牽扯。但要是範家,當年是知情的,呵呵,她孩子的命啊,他們以爲就這樣算了嗎?
“依依……對不起。”司徒景涼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他的手,緊緊地用着力。
他以爲他做出了對她最好的安排。
可是,他卻沒有在那樣的時候陪伴着她。
他甚至還可笑的想過,孩子的失去於她而言,是一種解脫,一種終於可以不再受他束縛的解脫。
範依依沒有掙扎,只是她也沒有接受他的道歉。
她只是望着車窗外,良久,才說,“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放我走。”
放她離開,讓她重新過回正常的生活,沒有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