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桐語有些無辜地看着司徒景彥,兩兄妹對視一眼,也出了病房。
她不知道她這樣一句話怎麼會引發叔叔和姑姑之間的爭吵。
出了病房,她看向司徒景彥,“哥,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
那種無形的壓抑,讓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但是真的是怪怪的。
司徒景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沒覺得,你的小腦袋瓜別想太多。”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亂拍我的頭好嗎,我現在可是新生代偶像。”司徒桐語抗議,眼睛瞥到遠處站在窗前的司徒雨婷,似乎在抹眼淚?
怎麼可能?在她的印象中,這位姑姑可是一直都很任性又強勢的,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比較敏感,她一直覺得姑姑不喜歡她。
“哥,姑姑她好像在哭?”
司徒景彥朝着前方看去,司徒雨婷似乎是在哭。
他讓司徒桐語回病房,他則朝着司徒雨婷走去。
聽到腳步聲,司徒雨婷擦掉了眼淚,又端起那張冷臉。
“姑姑。”司徒景彥常年都在研究所呆着,他甚少回司徒家,與司徒雨婷之間也沒有多重的親情。
司徒雨婷轉過頭望他一眼,沒有答話。
“淳叔不是那樣的意思。”他說。
司徒雨婷則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她說什麼?掩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她怎麼說?
她扯了扯嘴角,只能沉默。
司徒景彥推了推鏡框,“姑姑,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司徒雨婷望着他,“什麼事?”
“你跟我爸爸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司徒景彥是科學家,科學家大多關注細微的細節,而他,可以確定她跟他爸爸有事情,但是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司徒雨婷沉默以對。
“姑姑!”
“你去問你爸。”司徒雨婷最終還是沒有將她們這代的恩怨帶到下一代,說實話,因爲孫輩各自都選擇自己喜歡的行業,反倒沒有子輩那麼的複雜。
只有司徒景涼,因爲出生,因爲身份,他註定只能走從商這一條路。
司徒雨婷往醫院的門口走去。
見這樣,司徒景彥只得返回病房,一羣人看過司徒老爺子,留下三爺陪老爺子,其他人都從病房退了出來。
“哥,爺爺說,有爸爸陪着就行了,晚上我們再來換。”司徒桐語上前挽住司徒景彥的手。
“我去趟公司。”司徒景夏跟二爺打了聲招呼,然後先一步離去。
他,其實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大哥會不來醫院看爺爺。忙?這樣的藉口未免太過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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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集團
範依依終於知道秘書這個行業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下去的了,要機智之外,還要泡得一手好!咖!啡!
而且,司徒景涼的口味太刁,外面買回來的咖啡,他絕對不碰一下。
一定要秘書親手泡的現磨咖啡,還有,加多少糖都要求苛刻到幾近變——態。
“三分之一。”範依依拿着勺子慢慢地調到三分之一,“再然後四分之三。”
面前的咖啡濃郁,香氣撲鼻,但她爲了糖度而還在奮戰着,因爲丫的,她已經送進去兩次,司徒景涼都只是抿了一口,便說,“不對。”
“……”她都快要抓狂了!
胡秘書站在茶水間,一臉同情地看着範依依,“依依,你跟涼少真的不是什麼關係嗎?”
範依依回以呵呵,“你見過有關係的人會這麼折騰人嗎?”早知道她就應該堅持不進泰山集團。但是在範氏和泰山集團之間,她只能選擇泰山集團。
胡秘書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也是。這麼看來,你一定是得罪過涼少了?”
感覺到胡秘書的八卦因子燃起,範依依抿了一口眼前的咖啡,才道,“這次應該對了。”
“你,你……”胡秘書看着範依依竟然用嘴試咖啡,她看了看外面,沒有別人,她才低語,“你不想混了,敢用嘴試?”
“不然怎麼試?”範依依捧起咖啡,不以爲然,她是不想混了!
她發誓,要是司徒景涼再這樣要求她泡咖啡的話,下一次她就吐口水進去。
“好了,我去送咖啡給咱們的大總裁了。”範依依笑得燦爛,然後越過呆愣中的胡秘書離開茶水間。
胡秘書深深覺得,範依依和大boss之間,一定一定有問題!!
被涼少退咖啡什麼的,一點也不奇怪好麼?想當初她剛來的時候,那時候她都快泡咖啡泡哭了。
司徒景涼的習慣有一種變——態的執着。
可是,他這樣性格,反倒也省了很多猜測。因爲,只要你按着他的要求做到了,他並不會爲難你。
也不像別的上司,翻臉跟翻書一樣。
當然,這也有重要的一個原因,司徒景涼的臉永遠就一頁!!特寫——嚴肅。
範依依端着咖啡,這次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進入了辦公室。
司徒景夏沒有想到這公司裡的人還有這樣膽大的,不敲門就進總裁辦公室,找死嗎?
待一看到來的人竟然是範依依時,他臉上的表情有一剎間的崩裂。
他抽回視線,深看一眼司徒景涼。
司徒景涼卻沒有理會她的視線,而是望向了範依依,“咖啡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我也要喝。”司徒景夏從醫院趕來一口水都沒有喝下,這會都渴死了。
“自己去泡。”司徒景涼白了一眼這位‘任性’的弟弟,看向還不離開的範依依,“還有事?”
範依依搖頭,“確定不需要再重泡了?”
她都準備好口水了!!
司徒景涼永遠都能把握好一個度,他搖頭,接過她遞來的咖啡抿了一口,“這次對了。”
好吧,那她走了。
關上門,她聽不到司徒景夏和司徒景涼之間的談話。話說,不是說司徒景夏常年累月在歐洲麼?爲什麼她都見他這麼多次了?
司徒景夏看着司徒景涼的那杯咖啡,憂怨中帶着好奇,“大哥,範依依現在是你的秘書?”
“嗯。”
“我記得她念的是廣告設計吧?”
“看來你跟那位金錢小姐走得還挺近。”司徒景涼淡淡地說了一聲,並不想在自己的私事上與弟弟談過多。
“找我有事嗎?”
司徒景夏也不想談金錢,順着司徒景涼的這話也轉了話題,“你爲什麼不去看爺爺?”
司徒景涼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端着咖啡杯走向窗前。
“忙。”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說了這一句。
“忙?”司徒景夏的目光隨着司徒門涼的舉止而移動,他扯了扯嘴角,“哥,這個藉口,連我都信不過。”
司徒景涼擡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只覺得苦澀無比。
他不想說什麼。
可是,司徒景夏卻是想聽什麼,他站了起來,走到司徒景涼的身邊,凝視着他的側臉,“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不會相信,不,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司徒景涼因爲忙而不去醫院的。
再有,爺爺的身體一向很好,爲什麼會突然中風呢?這一點也挺讓人詫異的。
司徒景涼側過頭,與司徒景夏的眼睛對視。
衆多兄弟姐妹中,他與司徒景夏年齡相仿,也是最談得來的。
當然,這不排除是因爲司徒景夏對他盲目的崇拜。
“景夏。”司徒景涼欲言又止。
“哥,無論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一邊。”司徒景夏也不是笨蛋,司徒家看似和諧,但是爺爺在世,這份和諧還能維持,爺爺若不在了,司徒家怕是要經過大洗禮。
這也是他爸爸讓他少出歐洲的原因。
但是,爸爸的安排,並不是他想要的安排。
他有爸爸,有媽媽,有妹妹,可是……大哥什麼都沒有。
司徒景涼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這事,他不想牽扯進司徒景夏。
“大哥!!”司徒景夏嚴肅的看着他,“難道我這麼頻密的歸國,你真的以爲我是在偷懶?”
聽到這話,司徒景涼沉默。
“大哥,我說了,無論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一邊,哪怕爸爸不准我插手。”司徒景夏再次說明自己的立場。
司徒景涼又喝了一口咖啡,依舊沉默。
司徒景夏也沒有再逼。辦公室裡安靜得異常。
良久,司徒景涼才說,“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不止不是意外,還牽扯到他的某一位叔叔。
司徒景夏想過諸多司徒景涼難已啓口的原因,比如,最大的可能是,爺爺改變了主意,要把家產平分,或者說董事長的位置最終要交給兒子輩,不給司徒景涼。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司徒景涼說出卻是這樣的消息。
“什麼?”司徒景夏呆住了,“大伯的死不是意外?”怎麼會?
司徒銳澤死的時候,司徒景涼都還小,何況是司徒景夏,再因爲事情牽扯複雜,事情就一直壓下去了。
司徒景夏不知道纔是正常,別說他,就連他爸也不知道。
司徒景涼點頭,“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爺爺……不,爸爸怎麼會不知道?”司徒景夏完全不懂了,司徒家這麼大,如果司徒銳澤的死不是意外,那麼兇手,怎麼逃得掉司徒家的報復?
忽地,他想到什麼。
可是他拼命的甩頭,“難道是我爸……”
“不是。”司徒景涼爲免他再繼續的腦補下去,打斷了他的猜想。
“那是誰?”讓司徒家都壓下去的人,對方會是誰?就是政要高官,也都有弱點,不是嗎?
哪怕就是總統,也不是萬能的,也有經濟大鱷相要脅。
司徒景涼不得不說,司徒景夏是聰明的,他只說了這麼一句,司徒景夏就猜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