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席皓澤,“司徒家欠你一個大人情。有機會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開口。”
說完,他轉身離去。
席皓澤把他叫住,“司徒先生不找依依嗎?如果要找的話……”雖然有些難度,但是她簽證上的那些國家,認認真真的去找入境紀錄,肯定還是可以找到的。就是看他自己想找到她的決心了。
司徒景涼站定腳步,好一會才說,“這個就不勞席先生廢心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心寒的嗎?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司徒景涼坐在離開的黑色轎車裡,手死死的攥緊着,心口處悶得快要不能呼吸。
這就是她的選擇?
好……他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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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墩
塗鴉的街頭,一個東方女子撐着雨傘,步伐緩慢的走在馬路邊。
她一頭短短的碎髮,長長的風衣,看起來更顯纖瘦。
“依依?”範依依正欣賞着牆壁上的塗鴉,耳邊卻忽地響起熟悉的聲音,她撐着傘柄的手微微的僵住,轉過頭,看着迎面走來的男人。
“……”沈安旭。
沈安旭剛好來英國出差,今天倫墩有小雨,他卻犯了文藝的病,撐了雨傘走了出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範依依。
雖然心底裡不願意承認,但是,司徒景涼找了她這麼久也找不到,沈家也有派人去找,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真的以爲範依依死了。
此時眼前這個短碎髮的女子,穿着長風衣的女子,是長得像她的人吧?
他剛剛真的以爲自己眼花了,只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喊了一聲。
而範依依的僵硬動作則是完全的證實了他的猜想,是她。眼前的人是範依依,不是長得像的某人。
沈安旭扔下傘,直接就奔上前,將她穩穩地抱入懷中,“依依,真的是你嗎?”沒有死,她沒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他像個孩子一樣的紅了眼眶,她不知道他這些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範依依怔怔地站在那裡。
世界那麼大,她卻在倫墩的這裡的某一個街頭與沈安旭相遇了。
如此的突然。
他抱得她的骨頭都快碎了,“安旭……”
沈安旭推開她,“你去哪裡了?你爲什麼不聯繫我?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連數個問題問出。
範依依撐着傘,“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司徒景涼找到你了嗎?你爲什麼不聯繫我?你知不知道我以爲你,我以爲你……”
“對不起。”範依依抱歉地看着他,“我只是有我自己的難處。”
“有什麼難處不可以跟我說?”沈安旭再次將她抱緊,“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兩人找了個咖啡館坐下。外面雨還在下,異國街頭,連自己同膚色的人都見得不多,卻這樣與好友相遇。
範依依攪伴着面前的咖啡,才做出解釋,“……這就是我不能聯繫你的原因。”
而沈安旭聽完她所說的解釋,只是滿眼的不置信,“依依,你真傻,就算你不能聯繫司徒景涼,難道你聯繫了我,我會告訴他你的行蹤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願意幫你瞞着他。”
他對司徒景涼可不是一般的討厭好麼。
範依依笑了笑,“可是我聯繫了一個人,就必然會有第二個。”她若是聯繫了沈安旭,那她能不聯繫錢錢嗎?舅舅呢?
所以最後她誰都沒有聯繫。
不過現在都不要緊了,算時間,江蓉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吧。
按之前的計劃,司徒景涼此時應該知道了江蓉有了他的孩子。而他也會知道,江蓉能懷上他的孩子,是因爲她……
他,會恨死她吧。
沒有關係,只要他好就行了。
“你……”沈安旭已經被氣得不會說話了,“我們是什麼關係!”
“安旭,對不起。”範依依知道他很擔心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過份,可是,她真的是迫不得已。
沈安旭扯了扯嘴角,“你無事就好。”再怎麼擔心,此時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沈安旭是真的很高興,也很感動。
範依依低下頭,輕抿着咖啡,好一會才說,“司徒家……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沈安旭怪異地看她一眼,“……”
“怎麼了?”
“你飛機失事,我與司徒景涼一同在馬來西亞呆了大半個月,然後被我三哥給逮回去了,之後我沒有再回過a市。”一則是怕觸景傷情,二則是沈家人誰也不同意他回a市。
要麼呆在c市,要麼就呆在家裡!他只有兩個選擇,他就只能呆在c市了。
範依依哦了一聲,這麼說,沈安旭也不知道司徒家的事了,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懷上沒有,但是以司徒家這樣的門弟,江蓉就算此時懷上了,不是至親,外人也難已知道的。
而她又不能打電話回去問,再有……她還有什麼立場問?她離開時,給司徒景涼一紙離婚書了。
她還拿了江嵐給她的四個億‘離婚費’。
她的沉默讓沈安旭更加的難過,“依依,回去吧。”一個人在國外,遠離所有的親朋和好友,連個聯繫也不行,太孤單了。
範依依搖頭,“我還不能回去。”她擡起頭看着他,“我很好,真的。”
“……”很好嗎?沈安旭扯了扯嘴角,“你這麼久也沒有動過銀行卡吧,那你哪來的錢?”
要是動過她自己的資金,早就被查到了,不可能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範依依點了點頭,“當時出事時,遇見了一個好人,是他借了一筆錢,還有,我的證件也是他幫我補辦的。”
“……”這麼巧嗎?不待沈安旭說什麼,範依依又接着說道,“飛機失事時,跳傘也是他帶着我跳的。”
聽到這樣的話,沈安旭的懷疑倒是打消了,“嗯。”
外面的雨勢漸大,兩人間卻不再談話。範依依看着窗外的雨景,而沈安旭卻是看着她。
短髮的她,看起來更加的俏麗可愛,可是,他在她的眼裡卻只看到她的淡愁。
“你愛司徒景涼嗎?”他,終於問出這樣的話。
範依依拉回看向外面的視線,回到他的身上,兩人對視,範依依良久才淡淡一笑,“安旭,我早愛上他了。”
她也早跟他說過。
“我以爲你只是爲了讓我死心。讓我不要再那麼的愧疚。”讓他不要再因爲當初他的無能爲力,她被迫地回到司徒景涼的身邊。所以他一直都不承認她的話,她怎麼會愛上司徒景涼呢,是吧?
是司徒景涼逼迫她的啊,可是現在……
範依依抱歉地看着他,“安旭,我們是朋友。”
“是,我們是朋友。”這一旋,沈安旭似乎真的有些放開了,“是我太執着了。”
“對不起……”
“沒有關係。”沈安旭站了起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範依依看着他,“離這裡不遠。”
“你不信任我?”她是怕他知道她的住處好,然後告訴她的家人吧?
呃……範依依倒是沒有想到他說得這麼直接,不過的確如此,她暫時還不能聯絡大家,只是抱歉地看着他,“安旭,不要告訴景涼我還……活着。”
“……好。”他答應了。
她跟着站了起來,“很高興在這裡與你相遇。我明天會離開。”她上前,輕輕地抱住他一下,“保重。”
“你這樣何苦。”沈安旭看着她走向門口,“依依,讓我照顧你吧。”
“你知道,我們在我第一次與景涼訂婚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我們是永遠不可能的。”沈安不會允許她和沈安旭走到一塊。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結過婚的離異女人。
沈安旭是沈家最疼的麼子,家裡是不會允許娶這樣的女人的,再有,她也不愛沈安旭,只是兩人有太好的默契。
“你等一下。”沈安旭跟着她走出咖啡館,“這附近哪裡有銀行?”
“前面好像有個,怎麼了?”
“等我一下。”沈安旭連傘也沒有撐的衝進雨霧裡,走到銀行,他取了不少的現金,然而……
範依依卻已經不在原地。
咖啡館的服務員拿了一張紙條走出來,“這位先生,這是你朋友給你留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範依依短短的兩個字,“再見。”再見……
沈安旭從一袋子的現金中,拿出一張給了服務員做爲小費,看着面額不小的小費,服務員臉上的笑開得跟朵花似的。
她連這樣的幫助也不要嗎?
不是說了是朋友嗎?!
他站在那裡,街頭各處卻都早已沒有了範依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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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a市也開始換季,街頭上的常見的穿着吊帶衫短褲的女生都換上了長褲和簿外套。
a市機場
範依依在闊別一年半年後,終於回來了。
在兩個月前,她已經用了她自己的卡,也就是說,她活着的消息已經有人知道了,而一個月前,她已經跟好友錢錢她們聯繫上了。
現在,她站在機場裡,看着熟悉的a市,卻是感慨萬千。
這一年半發生的事太多了。
“依依。”耳邊響起熟悉的好友的聲音,範依依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錢錢,有些驚訝她那鼓起的肚子。
是的,錢錢已經嫁給了司徒景夏,並且,現在懷有了身孕。
兩人相擁,中間卻隔着一小塊,範依依怕壓着她的孩子,只是意思意思地抱了抱,“錢錢,你什麼時候結婚了?”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