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涼,母親……”江嵐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是司徒景涼已經打斷了她的話,“母親,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是,我跟你說過,對於家主的位置,我並不是非要得到。我對司徒家族的責任也並非一定要負。依依的身體需要調養,孩子的事,暫時急不來。哪怕……”他的話頓了頓,看着她,“她身體不能生,我還可以領養。”
“領養?”江嵐身體搖晃了一下。
看到她這樣,司徒景涼擔憂的跨步上前,但是又忍了下來,他與她對視,“嗯。”
“景涼,你……”
“我回房間拿點東西。”司徒景涼臉色變得清冷,對於江嵐的安排他很不喜歡,他聽從她的話結婚,並不是因爲他是一個聽話的人。
而是因爲不想他的母親有所遺憾。
但是……
她不能一直拿他對她的孝心來一直讓他妥協。一次兩次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說到底,母子之間也是要互相尊重的,他又不是她的棋子。
江嵐站在原地,她發覺她用錯方法了,她看着上樓的司徒景涼,手撐着頭,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
司徒景涼再下來的時候,江嵐卻還是在那裡。
不知道他是找藉口回來跟她說一聲搬出去住,還是真的拿什麼東西。
江嵐攔去了他的去路,“爲了她,你真的是什麼也不要?”
“……”他沒有吭聲。
“不管家族,不理自己以後的聲望,也不管我這個沒剩幾年命的母親?”江嵐冷哼一聲,“如果她全心全意的愛你,我無話可說,我甚至可以再次妥協。但是……”
江嵐語氣變得重了起來,“她要真的愛你,又怎麼會做不了決定?”
“什麼決定?”司徒景涼微微地皺起眉頭,看向她。
“什麼決定?也不是什麼大的決定,我只是提醒她,你現在爲她所付出的,她能不能承受得起,有沒有這個資格罷了。你爲她報復範家,景涼,範家與司徒家無怨無仇,當初你爺爺與範老爺子也算認識,a市的豪門都以司徒家爲首是瞻,你卻無緣無故的對範家出手……別人不會去猜想你爲一個女人付出多少,人家只會看到你這個人有多冷血無情。”
這是身爲家主最大的忌諱,也是一個正經商人最大的忌諱。
司徒家從商,不是黑道!
不待司徒景涼說什麼,江嵐又說道,“她在範家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是,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我們又怎麼插手?”
“她是我的妻子。”司徒景涼看着她,字句緩慢的說道,“我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別人怎麼看……他根本無所謂。
“對,她是你的妻子。你能這麼的爲她着想,她呢?她要愛你,她是不是應該也爲你着想。或者說,她從頭至尾都不過是利用你而已,景涼,你這樣深情付出真的值得嗎?”
“母親,你爲什麼這麼討厭依依?”司徒景涼有些不解,“你們接觸的時間並不長。”
江嵐背轉過身,“就算接觸不長,也不影響我對她的判斷。她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放過,連這樣的善心都沒有,你還能指望她深愛別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司徒景涼說完這話,離開。
江嵐站在原地,讓自己盡力的平心靜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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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依依人才回到公寓,就接到了範淺夏的電話。沒錯,就是範淺夏。
要不是是陌生的號碼,又響了這麼久,範依依是不會接起來的。
“喂。”
“範依依,我要見你。”範淺夏直接的就說出了她的目的。
“範淺夏?”詐一聽到範淺夏的聲音,範依依還是挺驚訝的,她不是出國了麼,又回來了?
“是我。我想跟你談談。”範淺夏語氣不是那麼的好,事實上,在範敬誠轉身的那一剎,她的心情就無法好起來,他們真的要把家裡的股份分給範依依,那邊,以後公司是屬於誰的?
範依依坐在沙發上,手裡拿過抱枕,“我們有見面的必要嗎?”她難道不知道,一看到她,就會讓人想起她做過什麼事嗎?
範依依將手中的抱枕拿走,覆上腹部,範淺夏的一己私慾卻幾乎毀了她做媽媽的資格,呵,談?
“當然有。”
“範淺夏,我要是你,就不會回來a市,起碼數年內不會在我面前露面,景涼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你真的以爲你在監獄裡呆了短短的時日,我們的事情就那樣算了嗎?”
聽到這話,範淺夏慫了,但是她還是硬氣地說道,“你還想怎麼樣?”
“不要讓我見到你。”範依依現在根本沒有心情搭理她。然後掛了電話。
還想怎麼樣?
她想不想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吧。如果司徒景涼知道範淺夏回來,會怎麼樣?
範淺夏放下電話,範書豪在一邊看着她,“怎麼樣?”
“她不願意出來。”
“那我們去見她!”範書豪說。
“不。”範淺夏搖頭,“書豪,這事你別插手了。”
她要見範依依,她要問問範依依到底目的是什麼!就爲了一個沒有的孩子,要這樣報復盡她?
但是她是女兒,她沒有繼承權,她最多就是分得一筆數額不低的嫁妝,公司最後還是書豪的,範依依跟書豪有什麼仇……還是說王平之那事?
書豪斷了一條腿,她還沒有算帳呢,範依依先報仇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範淺夏微眯了眯眼,這樣的話,她更要見範依依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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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淺夏很快就見到了範依依,一個宴會的場合。範依依現在是司徒家的媳婦,地位當然不是以前能比的,多少人上前來想與她套近乎。
那些曾經與範淺夏交好的名媛,這會也通通轉移了自己的目標,不求範依依與她們成爲好友,但是,起碼不要成爲敵人。
連自己爸爸家都能下手的,她們這些外人家族,要是真的得罪了她,真的還希望能高擡貴手一下啊。
範依依並不太喜歡與人交際,但是身爲司徒家的少夫人,有些交際她是一定要出席的,比如今天的宴會。
“我去補一下妝。”範依依實在是不想與這些不知道姓名的女人再交談下去,禮貌地微微一笑,然後離開。
“你們有沒有聽說範氏最近受到司徒家的狙擊?原因是那位想要範氏的繼承權啊。”名媛a低聲地說道。
名媛b看着範依依離開的方向,“繼承權只是順帶吧,我聽說是因爲範家以前虐待她,她現在要報復呢。”
“連自己的爸爸都下得了手,她也真夠狠的。”名媛c說道。
“噓。知道人家的手段就好。別再說了。”名媛a讓大家噤聲,就怕讓範依依的人聽到了,那就麻煩了。
範淺夏將手中的香檳杯放下,然後尾隨範依依進了洗手間。
範依依的確是在補妝,看到洗手間進來的人,她皺了皺眉,她今天並沒有看到範淺夏。
“我想跟你談談。”範淺夏看着範依依,臉色嚴肅。
現在圈子裡是怎麼議論她家的,她知道,她身爲豪門千金,好友也是有幾個的,哪怕當初被範依依弄得坐牢,這出來了,還是有朋友的。
當然,有些是惡意的告知,有的是善意的提醒。
但怎麼樣都好,這些消息彙集起來,都告訴範淺夏一件事情,那就是……
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範家出事了。
範依依將口紅放紅包裡,淡淡地掃了一眼範淺夏,什麼話也沒有說,越過她就要離開。
談談?她與她不是說了,她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麼!她還警告過她,最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的。
範淺夏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爲她和司徒景涼都奈何不了她?
見她要走,範淺夏人擋在門口,身體壓着門板,這樣範依依唯一的出口就被擋住了。
範依依臉色冷冷地看着她,“看來坐牢並沒有讓你學乖。”
聽到這話,範淺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的手不由得的握緊成拳頭狀,但是最後她還是鬆了開來,現在的範依依還得罪不起,她背後還有一個‘是非不分’的司徒景涼。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爲我所做的付出代價了,你還要怎麼樣?範家又沒有對不起你。”範淺夏眼眶發紅,“我承認我當年那樣做是被嫉妒亂了心智,才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我已經爲這事付出慘重代價啊,難道還不夠嗎?”
還不夠嗎?呵呵。範依依看着範淺夏,“你的自私害了……”範依依的話沒有全部說出來,範淺夏以爲這樣就夠了嗎?
她的嫉妒,她自私讓她失去了孩子,還差點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只是做個來月的牢就已經是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範依依真心覺得可笑至極。
“讓開。”她不想跟這種自以爲是的女人呆在一室。
因爲,看到範淺夏這一幅模樣,範依依就想一巴掌甩過去。
“姐,我錯了,我也爲我的錯付出代價了,還不夠嗎?你告訴我,你還需要我怎麼做。”範淺夏抓着範依依的手,眼淚說流就流,“你有什麼事衝着我來,書豪已經這樣了,爺爺兩度入院,爸爸白髮都多了,姐,你到底想我們怎麼樣啊?”
說得好像她是個孝女一般。
範依依想要掙脫手,但是,範淺夏死抓着不放。
“範書豪那是他自己害自己,與我有什麼關係?”範依依冷笑,他們拿平之來換範淺夏的出獄,忘了嗎?
“是是,我們都錯了,姐,我們已經這麼慘了,你還不能放過我嗎?”範淺夏哭得很大聲,“姐,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