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車鏡,她看到不遠處的保鏢車子。
從司徒景涼給她配了保鏢之後,似乎就沒有撤掉的打算,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她拿出手機,給司徒景涼撥打了電話,語氣有些沉悶,“景涼,你在哪裡?”
“嗯?我還在公司,怎麼了?有人惹你不開心了?”司徒景涼的聲音輕柔帶着擔憂。
“沒有,範書豪不知道哪裡打聽到我的住處,剛纔攔住我的車。”
“他有沒有傷害你?”司徒景涼緊張的問道。
“沒有,他是來求我的。”範依依知道自己會有心軟的一面,但是,理智告訴她,她絕不對心軟。
這才只是開始呢,要是心軟了,接下來還要做嗎?
呵呵,她對他們心軟,範家對她心軟了嗎?對她舅舅家心軟了嗎?還有,對她媽媽心軟了嗎?
她也好,舅舅也好,起碼失去的只是身外物,可是她媽媽呢?她媽媽連命都沒有了。
能補償嗎?可以補償嗎?
司徒景涼聽到這話,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才說,“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你幾點回家?”她問。
“嗯?”
“我在你家樓下,我買點東西,今晚我在家煮吧,你家。”她說。
家這個字眼,輕易地觸碰到司徒景涼最軟的心房,他柔聲地點頭,“我半小時後就回去。如果道路暢通的話,一個小時後我能到家。”
“嗯,那我先買食材回去煮。”
他早就將他家裡的密碼,權限給她了,她要進他家,真的是輕而易舉,就跟回他自己家一樣。
掛上電話,範依依開車去了最近的超市,然後買了食材回家。
司徒景涼放下電話,他身邊的威亞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搓着雞皮,“甜蜜得招人嫉妒啊。”
聽到這話,司徒景涼白了他一眼,“你也可以找個心愛的女人。”
“心愛?拜託,我要找,一定找身愛的女人。”話落,他還配合的做了一個壞壞的眼神,“你知道我很挑的。”
“這樣有意思嗎?”
“怎樣?流連花叢?對女人處處留情?我是格調很高的男人好嗎?要我說,你這樣才真的是有意思嗎?”威亞笑望着他,“你只要勾勾小手指,多少女人前撲後繼的往你身上撲,全球願意爲你生猴子的女人肯定堆起來能成爲一座城。”
“生猴子?”
“一看你就是少上網吧,這是婉轉表示願意跟你生孩子的說法。”
“……”司徒景涼不接話。
他的時間並沒有多餘到去網上閒逛,他有這個時間,他會看點書,或是想想範依依。
“我對別的女人沒有興趣。”
“範依依也就是一張臉不錯啊,你看上她什麼?”
司徒景涼笑了笑,“你這種蕩子不會懂的,她……住在我心裡。”
“……”威亞又表示出了一身的雞皮,“好惡心的話,受不了你。”威亞站了起來,“看來今晚的兄弟聚會你是不來了,要陪你的……嗯,住在你心裡的女人。”
司徒景涼點頭,“跟他們說一聲,我晚上有事。”
“其實你可以帶範依依給他們認識一下。”威亞笑着說,“我是認識了,他們很少回國來。”
“他們見過依依。”
“不一樣嘛,你上次沒有表現得這麼明顯,我們都以爲你只是聯姻。”誰知道這後面還有感情的呢。
對於聯姻的對象,他們就禮貌禮貌一下,但若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們當然要不同對待嘛。
“下次吧。”司徒景涼不覺得範依依今晚有這樣的心情,他擡手看了看腕錶,“我手上還有點工作沒有做完,你可以走了。”
“喂。”他也是大總裁啊,怎麼可以這樣趕人家走。
司徒景涼挑了挑眼,“還有別的事?”
“……”威亞悶悶地看着他,“沒有。”
司徒景涼不再搭理他,因爲他是真的有事要做,而且時間已經剩下二十分鐘,他要回去趕緊吃範依依給他做的飯。
其餘的事情全放一邊。
55分鐘後,司徒景涼準時的回到了家中,看着餐桌上的幾個家樣小菜,他竟是滿滿的感動。
只是大概覺得太丟人,他用嚴肅來掩藏了他的感動。
範依依看着他這個嚴肅臉,還以爲他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不解地看着他,“怎麼了?這些菜都是你不愛的?”
不是吧?
司徒景涼望着她,她頭髮隨意的紮起,身上繫着圍裙,像個妻子一般……
他突然間就把她攬入了懷裡,“很意外。”
冬天回到家的時候,有這樣一個女人爲他做晚餐,不,是心愛的女人爲他做晚餐。
範依依掙扎,“我身上有油煙味。”拜託不要這麼的即興啊。
司徒景涼卻一點也不嫌棄,“聞不到油煙味。”他只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抱着她的腰,低下頭看她,“我很感動。”
“誒?”感動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做啊。
“依依……”他想說什麼欲言又止。看着這樣的他,範依依卻是趕緊說道,“啊我的菜,你趕緊換衣服,收拾碗筷,可以吃了。”
說着,她推開他。
司徒景涼嘴角掛着淡笑,“嗯,好。”
溫馨的用餐環境,司徒景涼食慾大好,雖然範依依的廚藝真的只能稱作爲一般,但是這一點也不影響司徒景涼的口欲。
範依依在一邊也看得呆了,“你已經吃了兩碗了,還要?”不好吧,他這樣會不會撐着了?
司徒景涼看着她,“嗯。”
“平時也沒有見你吃這麼多啊。”兩碗白米飯,對他來說已經很多了好不好。
“我以前一餐要吃四碗。”
聽到這驚人的數據,範依依呆了呆,“什麼時候?”
“青春期的時候。”每一個青春期的男孩都是特能吃的,發育階段,總覺得很飢餓。
“……”範依依已經忘了她的青春期吃多少了,不過她記憶中,她都沒有吃過兩碗的經歷。
拿過他的碗,她笑着說,“我幫你盛飯。”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我來嘛。”她伸手去搶,司徒景涼無語,“依依……”
對上他無奈的眼神,範依依只得訕訕地鬆手,“好吧,你自己去盛。”
不過她是吃飽了,她站了起來,走向客廳的沙發。
司徒景涼盛完飯回來就發現餐桌不見了她,“依依?”
“嗯?我吃飽了。”
“……”她吃飽了不可以陪他坐在這裡嗎?她不知道她纔是令他食慾大開的存在嗎?
而顯然範依依是真的不知道,她開了電視,只是剛好是本地臺,電視裡播放的竟然是範家的事。
“範氏千金範淺夏……”範依依看着新聞上的播報,望向司徒景涼,“怎麼上電視了?”
“他們沒有新聞吧。”司徒景涼說道,見她的視線盯着他不放,他只得放下碗,好吧,已經沒有胃口再繼續吃下去了。
“依依,你是不是後悔了?”
他之前就說過了,他要是出手的話,就沒有後悔一說的。
範依依搖頭,“不是後悔。”只是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
她難過自己的心軟,也難過自己這樣的無情。
只是,不後悔。
她知道她該做什麼。
司徒景涼攬着她的肩,輕聲地說道,“等這邊的一切事情結束,我們定居海外,你喜歡哪裡,歐洲還是美國?”
範依依沉默地不吭聲。
“依依……”
“我只是有些難過。”範依依扯了扯嘴角,“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是範淺夏該負的懲罰。”
必須要付的懲罰。
範依依望着他,“你繼續吧,我不會再說什麼。”
他很高興她難過的時候已經是來找他,可是他擔憂的是,這纔開始,她就已經受不住,那麼以後他對範氏出手的時候,她會不會……更內疚?
雖然她總說她與範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否定,她是範敬誠的女兒,而她現在要毀掉的是她家裡的公司。
他想說什麼,卻還是沉默了,只是攬着她,“你有我。”
範依依覺得鼻子酸酸的,雖然分不清他的真心與否,但是他總能適時的說出一些安慰的話,真的是讓她很容易產生錯覺。
但是她不能迷失。
她嗯了一聲,“我還有事業。”一個女人哪怕什麼都沒有了,擁有自己的事業,還是可以活得很精彩的。
“對了,我這兩天從王先生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才知道自己雖然身在娛樂圈三年,但是,連皮毛的邊都沒有沾上。”王鑫教會她如何運作娛樂公司,教她怎麼捧藝人,怎麼與媒體打交道。
她像個小學生一般,用心的聽着王鑫傳授的經驗。
“嗯,能學到東西就好。”他挺欣慰地點着頭,“那你要好好學,我可是廢了人情才請到他教你的。”說着,他颳了刮她的鼻子,“你要怎麼謝我?”
範依依仰頭看着他,“你爲什麼要廢人情去請他呢?”
“因爲……”他故意的中斷了一下,然後才說,“想你報答我的恩情?”
“涼少爺的用心良苦,我深表感謝,小女子無以爲報,只有……”她站了起來,“送上一個香吻了。”
話落,兩人擁抱一起,深情款款。
“只是一個香吻?”
“不然呢?”她輕笑。
“我們可以來些飯後運動。”他撥開她垂下的髮絲,“無以爲報,你該以身相許纔是。”
範依依笑着勾着他的脖子,爽快的應下,“可以是可以,不過……我今天好朋友來了啊。”
“嗯?”他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知道她在說什麼,“那隻能暫時記下了。”他鬆開了她,臉色有些不自然。
範依依見狀,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就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