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聽着這聲音這麼熟悉呢?”包峰小聲的說道。
“熟悉?”方勉疑惑的一問,突地暴起一陣叫好聲。
包峰聽到喝彩聲,嘿嘿一笑:“莫非有人踢足球?”
“不可能吧,這裡可是明……”方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想到蹴鞠,想到了歷史上一個因踢球而荒廢了大好江山的宋徽宗。
方勉的神色一變,只輕嘆了一聲,便往裡走去。
走近園中,只見一羣身穿華服的精壯男兒簇擁着一位華府男人,雖然髮鬚皆有些發白,卻不失威嚴。一隻皮球粘在腳上上下翻飛,想來也是個高手。
家丁高聲叫道:“王爺,客人到了。”
王爺聽得叫喊,立刻停下了翻飛的皮球,從侍女手中接過一條毛巾草草的擦了一遍,便走了過來,王爺雖然年紀不小,那腰背卻不曾彎曲一點,龍行虎步,恰如壯年時分。
“華戟?”王爺望着當前而立,身背長刀的華戟問道。
“華戟與諸位兄弟見過王爺。”華戟帶着方勉等人單膝跪地拜到。
“嗨,在本王這裡何必虛禮快快請起。倒是本王怠慢你們了,明知你們要來,來非要踢會球。”王爺將衆人打量一番,一見其中有一身穿月光白長袍,書生模樣的男子,臉上略帶不快之色。便笑道:“你是方勉吧?本王可不是端王,壞不了大明江山。”
王爺閱人無數,如何不知方勉不快是因爲見王爺會客尚且在蹴鞠?
方勉沉聲道:“我太祖皇帝明言禁令,軍中不可蹴鞠。”
“哎,方小兄拘謹了,王府可不是軍中。”王爺說道。
方勉甩開拉着他的閔嶽,固執的說道:“王爺當時時刻刻謹記先祖教誨,便是不在軍中,也當在軍中一般,克己慎行,才能如臂使指,令行禁止。”
華戟立刻跪倒:“王爺恕罪,四弟行爲偏激,不能自己,衝撞王爺,還請王爺恕罪。”方勉之所以行爲偏激,卻也不是看王爺蹴鞠不爽了,只是楊榮遇刺,託付要事給王爺,而王爺卻如此悠閒,方勉難免怒由心生。
王爺笑着拉起華戟,給他拍去了褲腿上的灰塵:“本王身邊要的就是這樣的人,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正如方小兄所言克己慎行。”王爺話音一頓:“只是這人倘若每個娛樂,那如何能活着這世間?本王獨好蹴鞠。只要不沉淪其中,也未嘗不可啊。”
方勉臉色一緩:“如此,方勉失禮了,只是如今在形式風雲莫測,王爺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王爺一揮手,散去了一衆人等,說道:“你們是爲項雲嬌而來吧?”
“勉任先生去世了。”方勉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將楊榮的死訊給王爺說了。
王爺臉色一變,身形一震,嘆了口氣,緩過了思緒:“便是那日武林驛中吧?”
“勉任先生是被暗殺的。”
“不!楊大人是病逝!”王爺斬釘截鐵的否決了方勉的話。
“但是,此仇必須要報,決不能讓楊大人白白死去。”方勉說着將丹書鐵劵與楊大人的書信一起交給了王爺。王爺結果丹書鐵劵與書信一看,尚未打開,便把丹書鐵劵遞給了方勉:“這是你的。”而後纔打開書信,細閱一番,拍手叫道:“楊榮啊楊榮,你這一去,卻也不虧啊。”
方勉等人一聽此話,不由心生疑惑,只是這朝堂之上的事,有些確實能讓人難以琢磨,楊榮此次回去究竟是祭祖,還是安撫家小,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楊榮早已經料定自己會死了。
方勉他們這羣初來乍到的菜鳥,又如何會知道。老邁的楊榮沉浸官場多年,歷經四代,如若不求死,誰能暗殺得了他?但是現在到底如何,方勉卻不好和襄王開口。只能提醒道:“王爺,歌女項雲嬌。”
“兩日前,我以派人將其送往應天府。”王爺淡淡的說道。
方勉重重的噓出一口:“如此便好,我便放心了,如若給我冠上暗殺楊大人的罪名,那我此生便爬不起來了。”
“王爺!你派了多少人護送?”包資急切道。
“十六位高手。”
“遭了!”包資掏出那張通緝令,遞給王爺:“王爺他們走了多久了?”
“呵,最近王山有長進啊,本王小瞧他了。來人,速提天機營兩千人馬,務必追回項姑娘。”
“王爺,包資有個不情之請。”
“包小兄請講。”王爺和他兒子同樣的爽快。
“能否讓我帶着這支軍馬前往救人。”包資堅決的說道。
襄王驚訝地哦了一聲,便笑了起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既然包小兄提出了本王自然能夠答應,只是我那羣將士,向來只服從命令,對於外人……”
方勉一驚,王爺這是逼包資爲他效力,他們雖然有心投靠襄王,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爺突然間便要包資入夥,來的太突然。
方勉拉了一下包資,包資轉身看了兄弟們一眼,癡癡的說道:“也許這一次失去了,我會後悔一輩子。大丈夫活在天地間,不就爲的這個情字麼?不管是兄弟之情還是男女之情,或者主僕之情。”包資說到主僕之情之時,便轉過去看着王爺。
突地跪地拜倒:“末將包資願誓死效忠王爺,撲湯蹈火再所不辭。”
“哈哈,本王何曾有今天這般快活過。來人啊。”王爺一邊大笑一邊吩咐道:“速去取我的鎧甲與龍舌弓來。”
不多時,那內侍便取來了鎧甲與長弓。王爺便指着那弓說道:“此弓名爲龍舌,當年呂奉先曾用其轅門射戟,今日本王便送與你,望你能如呂布一般,威震天下。”
包資看着那張龍舌弓恰如兩條有用相互用舌頭擁着一顆龍珠一般,弓體漆黑,渾然天成,三根僅弦在風中微微的顫動。包資掩飾不住滿眼的喜歡,自從他習弓一來,早已弓不離手。只是那把弓乃是李磊的鐵匠所制,雖說也十分精巧,但和眼前這把龍舌弓比起,不免有些寒磣了。
王爺一揮手,內侍便展開了墨色的鎧甲,替包資穿戴整齊。無數條細小的鎖鏈相連纏繞全身,胸前嵌一塊金色的護心鏡,手腕和領口處包着厚實的皮革。配上包資魁梧的身材,宛然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在王爺的帶領下,衆人到了校場。王爺對着早已經整軍待發的兩千精銳高聲喊道:“從今日起,這位包資將軍便是你們的統領,你們服從我便如同服從他一般。”
包資看着一身墨色鎧甲的兩千士兵,身上的鎧甲灼灼生輝。而自己站在高臺之上:“從今日起,你們便是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
“屬下見過包將軍,令將軍號令我等必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這兩千人可不是李磊島上的兩千人,李磊島上能達到這樣素質的最多不超過五百,而如今兩千雄糾糾氣昂昂的戰士齊聲高吼,震人心魄。
“華小兄,你觀我軍勢如何?”王爺的笑聲中帶着點自豪,華戟眼神閃爍,看着威風凜凜的包資,幾乎就要投到王爺麾下。但是方勉早在之前就講過,此事如同買賣東西,只能讓王爺來找他們,這樣他們會得到更大的重要。方勉看到老大那閃爍的眼神,微微一笑:“王爺,貴部雖然威武雄壯,只是數目卻不能多。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