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兄弟幾人中,方勉與閔嶽其中一人決策之後基本就已經定案了,如果兩人同時抉擇好的話,那必然百分百的把握了。方勉低聲說道:“大哥,明日靠近之後,我們入夜再用小舟前往,京畿道海邊有密林,我們暫時藏在裡面。”閔嶽補充道:“我們不是大明龍旗,而是金狼旗,快馬必然要去報知漢城。到時我們看看能不能截住信使,截得住就截截不住就算。”“老二你又想幹什麼?”華戟似笑非笑的看着閔嶽。
閔嶽聳聳肩笑道:“我想看看他們的棒子能不能打倒騎兵的馬。兩邊假傳消息,分路擊之,再戰了黃海道的西道碼頭,以備不時之需。上次帶走融子之時,我們就有言在先,他們不是不怕死麼?如今堅船利炮,精兵強將,看他們怕不怕。對馬島之戰,朝鮮的水上實力已經盡數投入。我們可謂有驚無險。”
包峰呵呵的笑着說道:“不是過來幫助人打倭寇的的麼,怎麼變成打他們了?”心中雖然有些擔憂,卻也未曾說出口,那不過是一個家將就如此囂張,讓他們難以忍受。那李朝國王又該怎麼樣?確實應該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再來談事情。
“老五,聽四哥的,不管哪個時代都是這樣,愈是想對得起別人,愈是容易對不起別人。在我現在的情況下,軍隊,經濟,財力都無法讓他們得到絕對的滿足,他認爲我們是沒有盡心盡力,反而覺得我們沒對得起他們。而我們這樣做,卻是想告訴他們,我們睚眥必報。你們對我的一點點的小仇我們都記得,更何況我們對你們的一點點的小恩。不但李朝如此,倭寇也是如此,誰的拳頭大,誰的錢包鼓,誰纔有能力說話,誰說的話纔能有威懾力。”
當初他們剛剛到杭州一樣,王山對他們什麼態度?就連一個錦衣衛的小嘍囉都可以揚言要殺了他們,現在不說他王山,就是他叔叔王振,就算是當今聖上要殺他們也是要考慮一下後果。這正是因爲他們身後的幾千民兵,和杭州那個生金窟。
包峰點點頭望着方面說道:“四哥,謝謝你,你讓五弟知道的更多了。”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方勉就衝去丁煜的小船,把熟睡的丁煜給掀了起來,差點沒把他的尿給嚇出來。方勉抵着丁煜問道:“丁兄,你可知這漢城的守將是什麼人?”
“漢陽城城守,李綱。”
“什麼李綱?”漢陽城城守等於就是現在北京市的公安局局長。方勉呵呵的笑着說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丁兄可知曉?”
丁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性格暴躁,虛榮心強,且事事都過分要求別人。”
方勉輕輕了拍了下巴掌,笑道:“謝了丁兄。”
“計劃說一下。我也很趕興趣,世子的傷也好了。”
方勉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往世子的下體瞄去。十三大怒:“我傷的是後面!你在我前面瞅來瞅去幹什麼。”
“你說如果在一夜之間西道碼頭失守會怎麼樣?”方勉笑着問道。
“李綱必然大爲震怒,並且將西道衛隊長就地正法,然後帶着京師守軍傾巢而出。”丁煜想了,不假思索的說道,突然看到方勉異樣的神色,大聲吼道:“你們要潛入京畿道!”
方勉微笑着點點頭,丁煜拉着方勉說道:“這不行!太危險了!而且未能不與李朝交惡的。”方勉搖搖頭:“李朝出爾反爾,我怕我們和倭寇打的兩敗俱傷之後,他們來揀剩的。而且遼東的失地必須取回,不是,是要他們還回。否則我們就白來了。”
丁煜思索了一下說道:“那你們如何打算的?”
“兩千匹戰馬,外加兩千艘小船,一人一騎一舟,到了岸邊就鳧水過去。”方勉說道。
“那你們豈不是置之死地?絕對不可以,船隊誰來管理?”十三也不答應。
“你和十三!我們留下王爺的舊部,和最近在海上收編的部隊,我們只帶水寨的兩千多的兄弟,與船隊裡的兩千多的戰馬,速戰速決。勢必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如果他們不願割還失地,或是方勉不測,那便與倭寇合併一處。而聖上也便有了足夠的理由。只需王爺上表聖上,出動薊遼鐵騎,必能踏平李朝。收復河山。”
“這個……”結果很誘人,但是丁煜依舊不想方勉他們就這樣弄險。
方勉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富貴險中求。這事就這麼定了。李朝多是林地,我們便於藏匿,倒也不會死於非命。”
其實方勉他們早有打算,尤其是李綱這種人,現實生活中,有一種人粗野狂暴,能把不管什麼事都搞得和滔天大罪一樣不可饒恕。他們這樣做,並非一時衝動,或是氣血上涌。而是出自於他們的秉性。他們譴責別人的時候,從來不想自己在做什麼。有時甚至連事情都沒有開始做,就已經找到理由去譴責。
這種人暴露出的一種比殘忍還要讓人更覺的難以忍受的可惡性格,這種性格很難做到上下一心的。這久是他們的漏洞,看來這李朝皇帝也是昏庸無能之輩,任人唯親,而不唯才。居然找了這樣的人來坐京城的守衛。而一個能夠煽動手下士兵士氣的人,他待小人物的方式,就如同待他自己一樣。他們能原諒一切的過失,他們會說別人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一時的過失纔不小心犯的錯誤。
夜幕降臨,船隊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只見船隊的四周放下了一艘艘的小舟,每艘船上十餘艘小舟,兩百餘艘戰艦共有兩千多艘。加上後面戰船中的近三千的戰馬。隨着船舷兩邊絞盤的吱嘎之聲華戟他們兩千餘人,便一人一馬一舟悄悄的下了水。小舟在平靜的海面上行走甚快,遠遠的超過的大船,不多時,那些小舟已經看不見影了。
“開船!”丁煜大喊一聲,船隊便揚起了風帆。
西道碼頭上,一排低矮的城牆上,佈滿了瞭望臺和來來回回巡邏的將士。突然一名將士吹起了海螺號聲,嘹亮的號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守將。守將跳起來喊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前方可能有敵艦!我看到火光了!”那眺望手說道。
將軍手搭涼棚,遠遠的眺望去,只見海平面上似乎隱約漂浮着一下星星點點的燈火。將軍不敢怠慢,立刻下令道:“所有人立刻戒備!弓箭手!做好準備。”西道碼頭一陣忙碌,一些士兵睡眼朦朧,根本拉不動弓箭。不過看了船還有些許距離,將軍也不置之,就讓士兵們席地而睡。
隨着燈火越來越來近,那將軍大爲驚訝,前方的船隊少說有幾千根火把在閃爍了微光,那該有多少條船?這船都是木質的,若是用火把僞裝,很容易引火,所以船上明火的東西並不多。除非必要,否則能少則少。而眼前的船隊最少也有四五百艘戰艦。其實丁煜知道他心中所想,在海上都是看燈火的數量來決定船隻的多少,丁煜爲了給老四他們足夠的時間登陸,必須先要鎮住西道碼頭,逼他去求援。所以在每一艘戰艦上多增加了一倍的火把。
“李將軍!怎麼辦!是不是倭寇的船?”原來這西道碼頭的守衛將軍正是漢陽城城守李綱的兒子李銀成。李銀成看了幾眼搖搖頭說道:“不像是倭寇的船,這裡是大明海域,倭寇根本不敢這麼大一支艦隊來這裡。否則早被大明水師吃掉了。”
“那又會是誰的艦隊?”那副將不明就裡,問着李銀成。李銀成大聲問眺望手:“看看!旗幟是什麼顏色的。”
“金色!”眺望手大喊道。
李銀成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大明水師?金色龍旗?”
“不是龍!是一隻獸的形態!”眺望手目力極好,那麼遠的距離都能看到微弱燈火下的旗幟。
“金色的獸?虎?狼?金狼?金**旗!對!是大明的無敵大艦隊!”李銀成一拳捶在了低矮的城牆上。
“那應該是友非敵吧!”副將說道。
“以前可以這麼說,但是現在不行!當初融妹離家出走之時,就是在這無敵大艦隊的中立酒館中,後來父親派人去接融妹,他們不肯放人,那不知事的家臣居然和他們大打出手,據說連一招都沒能抵擋,險些流血身亡,幸好融妹求情,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後來這無敵大艦隊的老四方勉曾揚言,終有一天,會叫我們國王將融妹親自送出來。如今我們和倭寇大戰,元氣大傷,如果他們五百餘艘戰艦攻擊我京畿道碼頭,只怕我們凶多吉少啊。”
那副將大驚,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一個酒館的老闆,居然敢和一個國家爲敵?甚至揚言要打敗這個國家。這是多麼瘋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