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戟狠狠了嘞住了劉廣磊的肩膀,笑着說道:“好兄弟,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會分開,死也要死在一起,就算是鬼神,那又如何?人生在世不稱意,生死無謂只爲義!”劉廣磊也笑道:“華老大,我就服你!就因爲你的那股豪氣,讓我欲罷不能,無論遇到什麼危險,我們也生死與共!”
方勉癡癡的望着海水,彷彿在不斷的顫動着。再轉頭望向正在嘶吼的咬咬,喉嚨中發出咕咕的聲音。方勉安撫着拍了拍咬咬,低聲說道:“好安靜,這樣的安靜似曾相識。”閔嶽怔住了,轉頭說道:“死亡海域的迷霧,沒有生命的跡象。”包峰一下跳起來說道:“二哥!你的意思是我們會回去?”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說道:“老六!我們不能走!不能丟下老六!”華戟站起身來說道:“我看不像!這裡是東海,前方是朝鮮海峽,後面是黑水洋。這裡離龍三角幾千裡,似乎不太可能。”華戟舉過火把,照着船下的海水,水中魚兒翻騰,靠在船底。
天空已經泛白,估計不出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大炮之後,卻是出奇的安靜。雖然不像龍三角那樣,毫無生命的氣息,卻也安靜的讓人心慌。突然海面漂來一片白色,在火光下澤澤生輝。那白光,就像惡魔的眼睛,想幽靈的瞳孔,在他們面前飄蕩着嗎,想一直遊蕩在地獄和天際的螢火蟲。它的距離越來越近,彷彿能看到它的輪廓。它就像火焰一樣;在飄動,像流水一樣;在流淌;像微風一樣;在拂動。它浮在水面上,無聲無息的靠近着。衆人都望着眼前這一幕,呆若木雞。大腦中一片空白,彷彿生命即將消逝,無法去思索這樣一片的白光爲什麼在海面上飄動。
“我們會怎麼死?我曾經想過,把生命沉沒在大海中,是雙魚座最好的歸宿。”包峰低聲說道。方勉強顏歡笑地說道:“如果你是天蠍座,豈不是要把自己埋在牆角?”衆兄弟聽到此話,都紛紛大笑了起來,閔嶽笑着說道:“幸好你不是處女座,否則我們都不知該怎麼讓你死才能讓你滿意了。”劉家三兄弟雖然不知這雙魚座,天蠍座,處女座是什麼含義,卻知道這魚是生活在海里,那蠍生活在牆角,要是那個什麼處女座的話,豈不是要死在處女的懷裡?
“曾經有一本星象小說說過,雙魚座的人憤怒起來就是兩頭大白鯊!我現在就是兩頭大白鯊!”包峰惡狠狠的說道。包資低聲哼了一聲:“那你分一條大白鯊去看看水裡的情況吧!”包峰支支吾吾了兩聲,也不在說話,突然跳起來大聲喊道:“那些白色的東西會動的!”
方勉不以爲意地說道:“不會動,怎麼回望我們這裡來?”然後轉頭望去,不由得吸了一口西北風黑色的海平面上,無數白色的物體涌現了過來,它們好像是團狀的,長着巨大的身體。正一點一點的蠕動着,彷彿正在吞噬着大海。“美杜莎的頭髮?還是波塞冬憤怒?”包峰看着眼前震驚的一幕,低聲沉吟道。
“去!這裡是中國,只有龍王!”閔嶽反駁道:“這應該是什麼生物吧!可能是水母!”它們像是根本沒長眼睛,互相擠壓着,碰撞着,甚至是憑藉着擠壓和碰撞的力量往前擠,就像最後一張世博會的門票在排隊一樣。就連華戟都忍不住將手掌捂在嘴上,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恐怖和噁心的一幕。這些如同流淌地**一樣的白色巨物,互相的蠕動中,產生了無數泡沫一樣黏液。每個團狀的怪物都長着透明的長鬚,這些長鬚互相殘繞着,交織着,堆積着。就如同美杜莎的頭髮一樣,一條條長蛇交織着。巨大的數量覆蓋的海面範圍超過了整支船隊。
這些白色的怪物,依然互相擠壓着碰撞着,它們之間發出難聽的尖銳的聲音,就像兩塊塑料泡沫互相摩擦的聲音,刺耳難聽,更讓人作嘔。方勉看着眼前的一幕。它們彷彿要把同伴擠死,好給自己逃生的路。水母的傘狀體內有一種特別的腺,可以發出一氧化碳,使傘狀體膨脹。由海Lang和空氣磨擦而產生的次聲波衝擊聽石,刺激着周圍的神經感受器,使水母在風暴來臨之前的十幾個小時就能夠得到信息,從海面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而當水母遇到敵害或者在遇到大風暴的時候,就會自動將氣放掉,沉入海底。海面平靜後,它只需幾分鐘就可以生產出氣體讓自己膨脹並漂浮起來。它們沒有道理這樣拼命,除非危險是來自海底。在傘狀體下,那些細長的觸手是它的消化器官,也是它的武器,上面佈滿刺細胞像毒絲一樣能夠射出毒液,獵物被螫以後,會迅速麻痹而死。如此之巨的水母數量,只怕就算是條鯨魚,也會被麻痹當場。到底什麼樣的危險?讓這羣水母疲於奔命“它們在躲避着危險?”方勉眺望着平靜的海面,一句話涌上了方勉的心頭,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咬咬的狂吠依舊沒有停止,彷彿那已經是一種從來沒有離去過的聲音,只是那樣的聲音中已經帶着沙啞,包峰的褲腳早已經被撕破了。
方勉低下身子安撫着咬咬,咬咬的預感,聚集的魚羣,不顧生死的水母。這一點點的線索維繫在一起,無論怎麼講都是一個預兆,到底是什麼樣的預兆,自己也說不清楚。方勉站起身來說道:“大哥!返航吧!這裡似乎不太正常。”華戟點點頭,對着棋手做了個手勢,示意返航。之前濃霧中的碰撞之後,船都已經分開了,很多船或大或小都有些損壞。如果不是金屬外殼的護甲,如果不是船速不像汽車那樣的速度,恐怕很多的船都會葬身在自己的戰友手下。華戟示意返航之後,便開始轉向,船隊以旗艦馬首是瞻。也都紛紛的轉向,並且讓出了一條水道,給旗艦前進。
嘩嘩嘩嘩。海Lang撲打着船體,不少水花濺到了甲板上來。整條戰艦不規則的晃動着。“這不太正常!加速前進!號令整個船隊!全體加速,不必保持陣型!”華戟大聲吼道,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了心頭。突然外面好似有雷聲,從東南朝西北而去,大家十分驚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華戟大聲喊道:“不要慌!加速前進!”心中暗罵道,不會這麼巧吧,恰好在海底地震的震中。突然間平靜的海面如同狂風驟起,海Lang呼嘯。華戟不知道這次海底地震能激起多大的風Lang,是不是會產生海嘯,只叫船加速前進。
突然方勉大吼道:“不能揚起風帆!,讓波Lang推着船前進,所有的人全部到艙底壓倉!無論發生什麼都緊緊的靠在一起!”方勉的吼聲一下驚醒了華戟,若是真的有了海嘯。揚起風帆的船隻被海嘯撲過,只怕就只剩下殘骸了。古代的可是木船,就算進水了,粉碎了,依然具備着浮力,只要有木板在,就自然會有活口。但是如果被海Lang結結實實的派的粉碎,只怕那船中的兄弟兵都將萬劫不復!
華戟立刻下達了命令,要所有人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攀住有巨大浮力的東西。地震不斷加劇着,誓約號中已經沒有完整的擺設了。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在這樣的冬天,暴雨氣勢驚人,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天冬雷,地必震。”船上的士兵大聲呼號着。“天雷打冬;大地狂嘯;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哀鴻遍野;賊匪叢生;皇室闇弱;帝王無能;暖風驟起;蟲害猖獗;瘟疫四起;斗數之主;日漸暗淡;七星衝帝;斗轉星移。”方勉不知從哪裡記得的童謠,默默地念着。方勉恍恍惚惚的唸完童謠,說道:“方纔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正是此童謠。我便也跟着唸了出來。”
大明之主無能,天怒人怨!
雨水像鞭子一樣抽打下來,沖刷着甲板,持續了幾分鐘的地震,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突然一個巨Lang打來,華戟聯防轉動着舵輪,想擺脫那個巨Lang。那巨Lang如同有生命一般,轟隆一聲,撞在了船上,幾乎要將誓約號掀翻。華戟怒罵着穩住了誓約號,正前方的一艘糧船躲避不及,被拍了個正着,整條船突然傾斜了過來。徑直撞上了旁邊的一艘糧船。卡擦!兩條船的龍骨相繼折斷,瞬間響起一片哀嚎之聲,被暴雨淹沒了。
“救人!”華戟大吼一聲,率先拿着繩索衝出了駕駛艙。先前誓約號讓所有的船先走,此時大多數的船都已經分散開來,雖然險象環生,卻不會再相撞了。巨Lang能拍碎鉅艦,能打斷龍骨,卻怎麼也打不斷繩子,柔能克剛。華戟帶着兄弟從誓約號的邊緣撒下了無數條繩子,只要他們抓着繩子就能逃生。
突然一個巨Lang撲了過來,打溼了華戟一身的棉衣。華戟一抹冰冷的水珠,拽着繩子的手不肯鬆開半寸。水中的葉落哭喊道:“老大!放手!讓船走!我們沒事!別讓誓約號沉沒,兄弟們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