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梅像個小媳婦一般,應該說她就是一個小媳婦了。她在前面低着頭,捏着衣角。突地把手往後一伸,順手抓住個東西就拉。方勉低聲湊過說:“你拉住我的腰帶了,再拉就解開了。李華梅頓時一層粉紅一直抹到脖子,伸手輕錘了方勉一下,抓住了方勉的袖子。方勉小聲地說:“說實話,你今天來海灘,是不是怕我們跑了?”李華梅的腦袋更低了,只見她輕輕的點點頭。方勉冷笑了一聲:“既然那麼不信任,何必要嫁我,只爲了報仇,葬送一生幸福值得嗎?”李華梅轉過臉,水泠泠的大眼睛看着方勉,就像剛哭過一般:“夫君請不要誤會,華梅真的沒有惡意,只是你們兄弟數人全部不在村中,有些奇怪,猜想夫君可能去海灘看地形,以便剿敵,便去海灘看看。”看着那樣的眼睛,根本不忍心生氣,一肚子的怒火也就這麼吞下去了。李華梅見方勉神色緩和了一點紅着臉往方勉身上靠了靠小聲說:“嫁於夫君,也未必是葬送一生幸福,我看是得了一生幸福。”我仔細看着李華梅的俏臉,不僅僅是那種巾幗英雄的豪爽,那種處事果斷,生死無懼的女強人的剛毅,而是一種讓人心滿意足的小婦人的溫柔,那種讓男人溶於其中的哀愁。如果不是經歷了一次生死,不是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一定會狠狠的吻上去。但是現在的方勉,每一步,都代表着大家的思想,誰都不願困於小島,終老一生。我們要走出去,要走去我們迷失的地方,尋找回去的道路,就算不能回去,也要闖蕩一番,不枉來這異世走一場。
李華梅的閨房之中並沒有太多的裝飾,甚至連一點點新婚的氣息都沒有。方勉疑惑的問:“不是成親嗎?爲何這般簡單?”李華梅紅着臉說:“事情訂的太過倉促,權且當我們先是訂婚,等日後擇良日再作定奪。”方勉心中暗想:這狡猾的老李,只想讓李華梅先牽制住我,而不辦這個婚禮,如果我現在睡了這丫頭,那麼鐵定就是賣給他們了。
方勉在李華梅的閨房之中轉了一圈,發現了書桌上的筆墨。方勉抓起毛筆,愣愣的看了幾眼。李華梅一見笑道:“莫非夫君不識字?爲何連筆都這般拿?”方勉翻了個白眼,仔細的想着毛筆該怎麼拿。但是那時學毛筆字的經驗早在多年前就還給了當時的練字老師,如何還能想的起來。“李小姐哦,娘子纔對。”方勉彆扭的喊了一聲。
門外傳來一陣小聲的嬉笑,和什麼東西磕在門上的聲音。方勉一把抓起腰上的槍,對着門外:“都站住!誰動我打爛誰的屁股。”門外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商議和推卸責任的聲音。方勉舉着槍,走到門前,一腳踹在門上。門紋絲未動,方勉又重重的踹了一腳,門依舊沒開,方勉大吼一聲:“再不開門我就撞門啦。不對,再不開門我就開槍了!”說完舉槍對着門外。李華梅紅着臉低着頭走過來,拉開門閂,把門往裡一拉,門開了。方勉盯着李華梅看了許久:“這門是往外開的?”李華梅悄悄說:“夫君你是在房內,門是往房內開的。”
“不許跑!”方勉大吼,門外正欲逃跑的聲音定定的站在那裡。“舉起手來,手抱頭!”方勉不依不饒的吼着。“那到底是舉起手來,還是放在頭上?”包峰一隻手舉起,一隻手抱着後腦勺轉過頭來問。方勉大吼:“誰指使的!”包峰轉身舉起手對着後面。發現後面五根手指指着他。白眼一翻,對着舉起雙手的唐元就是一腳。然後轉頭涎着臉夾着方勉說:“四哥,我們來是有重要事情的。”方勉背上槍問:“什麼事情。”包峰指着槍:“你先把保險拉上,小心走火。”方勉一擺手:“沒裝子彈,嚇你們的。”這時包資他們才湊過來:“早說沒子彈,剛纔跑了算了。”方勉手伸進袖子裡剛想掏。唐元一把拉住:“四哥別摸子彈了。你今天晚上不是要那啥嗎?”
方勉一臉疑惑的問:“哪啥啊?”包峰臉笑的扭曲起來:“你說孤男寡女同牀共枕能幹啥?”方勉一下反應過來。對着包峰就是一下,小聲說:“要是那啥了那個小妞,只怕我們就再也走不掉了。”包資湊上來說:“不是吧,暴殄天物聖所哀!”包峰點點頭:“就是就是,那麼個大美妞。”包資也是一下敲在包峰頭上:“我說的是她背後的那張圖。”然後一邊敲一邊說:“寶藏!寶藏!寶藏!你個**。”方勉哭喪着臉:“沒有筆啊!我沒法畫!”
旁邊突然冒出一隻手,手裡正握着一支鉛筆,還有一本筆記本。方勉擡頭一看,一臉正色的閔嶽遞過來的。那種神色,彷彿高雅的不與這幫猥瑣男同流合污的君子一般。華戟湊過來拍了拍方勉的肩膀:“老四,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在完成組織上任務的同時,你也可以,哼哼哼哼。”華戟那成熟的臉上,露出的微笑,讓唐元等人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李華梅在門邊皺着眉,遠遠的望着這兄弟幾人圍成一個圈竊竊私語。便喊了一聲:“夫君,不如讓衆位叔叔進來商量,門外海風溼寒。以免沾染風寒。”
閔嶽看了眼李華梅說:“老四看你的了,兄弟們,撤了。”只見幾條人影低頭弓腰,迅速消失在夜幕中。突然包資轉身竄將回來,拍拍方勉的胸。方勉抱着胸敵視的看着包資:“想幹嘛。”包資悄聲說:“這裡,也是個口袋。”然後指了指方勉手裡的筆,轉身又竄將走了。方勉看着包資消失的身影,又看了看手裡的筆記本,塞進了懷裡,回房去了。
黑暗裡突然冒出幾個腦袋:“四哥爽了。”包峰一臉羨慕的說。唐元點點頭,突地又想到什麼似地,指着包峰:“你這個流氓,四哥是爲了大家尋找地圖去了。是獻身!”閔嶽則看了看華戟:“只怕拿了圖就沒法脫身了。”閔嶽嘿嘿一笑:“老四這個人,你們還不明白,陰險在骨子裡的。肯定有辦法脫身。”包資使勁的點了點頭:“老四玩遊戲的時候都很陰險,喜歡扮豬吃老虎。”
方勉回房之後,李華梅看了看門外,這才把門關上:“夫君,幾位叔叔前來何事。”方勉嬉笑着:“無事無事,只來研究今天在海邊看到的一些情況。”李華梅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那夫君還是早點歇息吧。”方勉嘿嘿一笑。直笑的李華梅眼中露出驚恐的眼神。方勉剛走兩步。“啪”那本夾着筆的筆記本掉在了地上。“這是何物?”李華梅跑去撿起一看“莫非這也是紙?”李華梅翻開了筆記問方勉。方勉乾笑着點點頭。包資不是說這裡是口袋嗎?怎麼剛放進去就全掉出來了。這丫頭怎麼啥都認識,連撒謊的機會都沒有。李華梅又撿起地上的鉛筆,在紙上輕划着:“那這便是筆了吧?夫君要紙筆何用?”說完遞了過來。方勉接過筆記本,又接過鉛筆。發現李華梅愣愣的看着他。便問:“娘子還有何事?”
李華梅眼中滲出一點淚花:“夫君娶華梅怕是別有所圖吧?”李華梅突然擡起頭,直直的看着我:“休要說謊,說實話。”正轉着眼珠想要撒謊的我一下愣住了。李華梅繼續說道:“妾身雖不是國色天香,卻也不是庸脂俗粉,夫君進門之後,卻沒有任何不敬舉動,只找紙筆,而後幾位叔叔又送來紙筆。”李華梅的眼中水色越來越濃,眼看就要氾濫。方勉急忙伸手去給李華梅擦拭。李華梅卻止不住聲的哭了出來:“妾身一心想嫁夫君,夫君便是這麼對我,處處隱瞞嗎?只怕你要的是這地圖吧”李華梅也顧不得羞澀轉身脫去身上的衣物,只穿着褻衣的裸露後背對着我:“既然想要,那便拿去吧!”
李華梅這一些舉動卻把方勉難住了。方勉撿起地上的衣物,小心的替她披上:“圖必然要取,你也必然要娶,那倭寇島,也自然會取。你所想要必然會給,我說想要,望勿吝嗇。”李華梅轉身看着方勉。眼中的淚花在燭光中閃着動人心魄的光芒。只見那方勉伸手輕輕的替她擦去臉頰上殘餘的淚水,湊到她的耳邊:“如此倉促的訂婚,如此草率的便讓一個男人踏入你的閨房,只怕李小姐也是心懷不軌。你的事其實大家都知道,我所想要你也會知道。我們會走。而你必然不讓,至於走與不走,現在尚無法定論。但是方勉所答應之事必然會做到。”李華梅不再哭泣,抓住了方勉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我信夫君,望夫君萬事皆與華梅商議,莫再隱瞞。”方勉微笑着點了點頭。李華梅梨花帶雨的臉龐突然呈現出一片粉紅:“那夫君我們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