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講條件？你好象忘記了你自己的處境了。”顧言冷哼一聲，頃刻間從橋兩邊開進來數量悍馬。
悍馬距離他們三米多遠的地方，一輛輛停下。
然後從車上跳下來三十多個荷槍實彈的僱傭軍，他們一下車就訓練有素地各自站好，並且分工明確。
狙擊的，支援的，強攻的……十秒不到的時間，所有人全部按部就位。
“你敢開槍嗎？”陌晗冷眼掃了一圈將自己團團包圍的僱傭軍，然後捏着初九咽喉的手立刻加了力道。
頓時一股窒息感襲來，初九的臉色也漸漸由白變紅。
“陌晗，你馬上放了九兒，我可以放你離開。你想回紐約，可以。否則——”顧言看着本該在自己身邊卻突然出現在陌晗身後的熟悉身影，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可是瞬間他的臉色立刻沉入谷底，眼底的目光比鷹隼還犀利可怕，“安晴兒倒臺，顧凱也在收網中，你還想不到你的結局嗎？”
“我——”陌晗心動了一下。
現在顧凱真的靠不住了。
伍悠悠和安晴兒這兩個底牌都完蛋了，顧凱就是光桿司令一個，憑他自己一個人和現在的顧言鬥，勝算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可是，顧言的話能相信嗎？
顧家的人，都很陰險。
比如顧璉義，再比如顧凱……顧言就算不一樣，可骨子裡都留着一樣的血。
“少廢話，馬上準備飛機，否則我……啊！”陌晗突然捂着後腦勺慘叫，捏着初九咽喉的手因爲劇痛，下意識鬆了一下。
只是一下，不過眨眼間的時間。
可就在這一瞬間，初九瞅準機會動了，猛地一下推開陌晗的胳膊，然後轉身就衝着顧言跑過去。
“站住！”陌晗驚慌地撲過去，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眼見着，初九距離顧言不到三步了！！！
陌晗驚慌了，失去初九這個人質，就再也威脅不到顧言。
顧言只要一個命令，僱傭軍就會將她射成馬蜂窩。
“要死一起死！”死亡的危機感促使陌晗取出保命的手槍，槍口對準初九的後背，直接扣下扳機。
顧言來不及提醒初九，瞪大眼，撲向初九。
而這一刻，有個人比顧言反應更快。
“讓開。”聲音和動作同時出現。
“砰”的一聲，槍響了。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襲來，初九驚訝地回頭，就看到穆然在她眼前慢慢倒下：“穆然——”
她驚慌地撲過去，剛邁出一步，緊接着就看到手裡拿着槍正對着她的陌晗，眼睛瞪得好像銅鈴大，不敢置信地悶哼一聲，然後手一鬆，槍就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初九跑到穆然身邊，陌晗應聲倒地。
血，大量的，鮮紅的血，從兩個人的身上嘩啦啦流淌，一轉眼就在她們身上綻放了一朵又一朵刺目的血罌粟。
“穆然，穆然……”初九看着胸口一大片血跡的穆然，急得手足無措。
她滿腦子都是止血，可是傷在哪裡？
“穆然，你傷到哪裡了？天啊，我該怎麼辦，我……”初九將穆然抱起來摟在懷裡，手上面就沾滿了鮮血，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言，言，快叫救護車，快快快……”
“已經聯繫了。”顧言走過來蹲下。
他看了一眼穆然的傷勢：“傷在哪裡了？肩膀還是心……”
“不知道，肩膀和胸口都疼，就像是身體裡起火了一樣……”穆然大口大口喘着氣，劇痛加上流血不止，耗盡了她的體力。
她覺得眼前有點發黑，人影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快要看不清顧言和初九的臉。
不行，不能就這樣死去。
“初九……”穆然猛地抓住初九的手，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卻拼命抓着，好像一鬆手，初九就會從眼前消失。
“你別說話，別浪費力氣，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去了醫院把子彈取出來就沒事了。”初九被淚水模糊了雙眼，反手緊緊抓着穆然的手。
感受到初九手掌心的溫暖，穆然忽然笑了：“其實安晴兒說的對，如果不是我自己對你嫉妒，對顧言有情，就不會被她算計和利用。不過有一點她沒說對，我嫉妒你不是因爲討厭你恨你，只是因爲我太羨慕你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初九大聲抽泣。
“你的孩子，真的對不起。我知道說對不起也不能讓孩子死而復生，也不能抵消對你和顧言的傷害。但是現在可以了，欠了你們的，我用命還上了。那個孩子，如果將來有來生，我再償還吧。”穆然說到最後，已經有種聲嘶力竭，喘不上氣的感覺。
她感覺到意識在飄離，急忙又伸出手，想要抓到顧言，可是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遠在天涯那麼遠。
不管她怎麼用力，都無法觸及。
“顧……顧言……別恨我，也別討厭我……我只是太愛太愛你，愛到最後都快忘記了我最開始愛你的初衷……咳咳……我……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因爲你不值得……只有懂得珍惜我和愛我的人，才值得我去愛……”穆然最終將手放下，並不再奢望能夠碰觸到顧言。
黑暗即將涌來的前一刻，穆然終於想開了，看透了。
可是下一秒，她也陷入了永遠的黑暗。
“穆然，不——”初九絕望地嘶吼，淚水瞬間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瘋狂滾落。
“只是昏迷過去了。”顧言伸手探了一下穆然脖子上的脈搏，然後鬆了口氣。
隨後他的目光就轉移到同樣躺在血泊中的陌晗身上，臉色頓時變得凝重，陰冷得可怕。
“我開的槍，死不了。”剛剛趕過來將槍收好的張東，站起來剛好看到顧言的目光和陰沉的臉色，急忙解釋了一句，“安晴兒也已經落網，你打算怎麼處置她？還有陌晗，她又是怎麼回事？”
“顧凱安插在我和項晨身邊的間諜。”顧言回了一句，然後站起來和張東耳語了兩句。
張東立刻明白，喊來兩個僱傭軍將受傷昏迷的陌晗擡起來，搬到顧言和初九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