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十,都是周初十害的!
“我這就安排人保護嫂子,不過嫂子離開家,會不會來找你問真相?”
聽到張東的話,顧言從悔恨懊惱中回神:“不會,她——馬上去精神病醫院。她去找穆然了。”
“好的。”
顧言掛了電話,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直接離開公司趕往精神病醫院。
此時,初九已經順利抵達精神病醫院,
因爲精神病醫院有張東的人留守,所以初九很順利地就走進了醫院,並且被值班醫生帶着走向穆然的病房。
一路趕來,初九心中焚燒理智的怒火,已經熄滅了不少。
她打量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的病房和普通醫院有很大的區別。
病房的門,都是鐵門,上面三分之一是鐵欄杆,下面是厚厚的鐵板。從鐵欄杆裡望去,可以看到病房內的情況。
穆然就住在其中一間病房裡。
“就是這裡。”值班醫生停下腳步。
初九愣了一下,然後擡起頭向病房內張望——此刻,穆然正蜷縮在病**上,用棉被將她自己緊緊包裹着,神情恐懼,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和她同屋的另一個精神病患者,拿着一把剪刀,看到什麼剪什麼。
地上堆滿了被剪碎的**單被罩還有棉絮,天花板上,棉絮飄啊飄的,看起來十分凌亂。
“我能單獨和穆然談話嗎?”初九看着這樣的一幕,鼻頭微微發酸。
穆然瘋了。
害了她孩子的穆然,瘋了?
不,顧言說穆然是裝瘋,既然沒瘋,她要知道爲穆然爲什麼要害她,爲什麼要害死她和顧言無辜的孩子!
“我馬上安排。”值班醫生急忙點頭哈腰,帶着初九走向一邊的空病房。
初九走進來,站在**邊朝樓下望去。
冬天的景色很是蕭條,夏日裡鬱鬱蔥蔥的樹木,現在看上去是一片枯黃,偶爾有一點綠色夾在其中,那麼的顯眼。
她剛收回視線,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初九猛地轉過身,剛好穆然被帶進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初九眼睛不由自主變得通紅,憤怒的因子在眼底積聚,隱隱形成風暴。
穆然黯淡無光的眼睛卻瞬間亮了一下,然後又失去了光澤。
爲了安全起見,值班醫生將穆然雙手雙腳綁好,然後固定在椅子上。
“我們就在外面,有什麼不對立刻喊我們。”值班醫生試了試,確定穆然掙脫不開,才把病房門帶上守在門外。
初九直勾勾盯着穆然,失去孩子的憤怒,知道真相的驚悚,在這一刻化作驚天怒吼:“爲什麼?”
爲什麼?
穆然耷拉着頭,眼睛裡波光流轉。
初九知道了什麼?
她是來問綁匪的事呢,還是孩子的事?
應該是孩子吧,只有死去的那個孩子,才能觸動初九的心,才能讓初九這麼歇斯底里地對她吼叫。
不過,她可沒有回答的義務。
“穆然,你爲什麼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曾經是我的偶像,你知不知道在發生綁匪的事情後,我還和顧言說可能不是你,或者你有苦衷……但是你的行爲卻扇了我一巴掌,你居然和寧瑤一樣,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爲什麼這樣做,爲什麼……”初九看着耷拉着頭的穆然,突然發瘋地撲上去,用力撕扯穆然的衣服。
穆然被她搖晃的快要散了架,胸口悶悶的,差點想吐。
但是她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爲瘋子,是聽不懂話的。
初九看着毫無反應的穆然,慢慢鬆開了手,然後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碰到冰涼的牆壁。
她頹然跌坐在地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氣氛頓時因爲安靜,而透着詭異的氣息。
門外,值班醫生站得筆挺,因爲他的身前站着一個猶如魔鬼般的男人。
就在初九抵達精神病醫院的同時,顧言也趕到了。
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沒有攔下初九和穆然碰面,現在只能在病房外等。
是的,他只能等。
剛剛初九好像歇斯底里般地怒吼,讓顧言意識到如果初九不問個清清楚楚,不把心中的痛發泄出來,初九的精神就會面臨二度傷害。
“穆然,穆然……”顧言咬牙切齒,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卻源源不斷地透漏出冰冷的氣息,似乎是一把鋒利的利刃,隨時隨地能夠將周圍的一切撕裂!
他這一黑臉,周圍的人都被嚇個半死,連大氣都不敢出。
後趕來的張東看到這一幕,聰明的沒有走過來,遠遠地站在相對安全的位置等候。
“滴答滴答——”
太安靜了,可以清晰地聽到病房內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初九突然擡起頭,目光牢牢鎖定在穆然身上。
剛剛地怒吼,發泄掉她心中大半的怒火,現在她冷靜下來,才發現穆然由始至終都耷拉着頭,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真的瘋了?
不!
比起穆然,她更相信顧言的判斷。
“我知道你在裝瘋。”初九打破了死一樣的沉寂,“如果你沒瘋,就算聽不懂我的話,但是被我拽着衣領搖晃,也會有反應。比如恐懼,比如瑟瑟發抖,比如慌亂地擡頭看我,把我當成最危險的人。但是你沒有,你始終低着頭,看起來是什麼都聽不懂,但實際上你不敢面對我,也不想面對我。”
穆然心裡一驚,身體下意識抖了一下。
原本還不是十分肯定穆然裝瘋的初九,在看到穆然下意識抖了一下後,嘴角翹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她終於知道,穆然是真的裝瘋。
“你喜歡顧言?”初九突然問道。
穆然的腳尖,動了一下。
初九的視線閃了閃:“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你漂亮,沒你能幹,但是顧言喜歡的卻是我,所以你很不甘心?你覺得你才適合顧言,跟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因爲你能夠在事業上幫助穆然,在家裡還可以做一個賢惠的妻子?而我,不但幫不了顧言,甚至在顧言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會拖累他?”
她每說一句,穆然的身體就不由自主抖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