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建議顧言帶着初九到處走走看看,散散心,大自然會給人帶來正能量。
而那些充滿溫馨回憶的地方,能夠幫助初九從心靈創傷和陰影中走出來。
至於三天之後,他們的婚禮?
心理醫生建議他們推遲,避免初九在死衚衕陷得更深。
顧言仔細記下心理醫生的囑咐,仔細詢問自己該如何陪伴和引導初九走出思緒死衚衕……做好一切後,顧言結束和心裡醫生的對話,返回病房。
顧言看着目光渙散,表情呆滯的初九……心彷彿被一把小刀割成一片又一片。
“九兒。”顧言大步走過去,摟住初九。
初九順從靠在顧言懷裡,緊緊抓住顧言的衣袖,一聲不吭。
初九此刻的狀態的確不適合再受到一丁點兒外界刺激,不適合舉行繁瑣的婚禮。
至於什麼時候再舉行婚禮合適?
顧言決定什麼時候初九忘記憂傷,不再爲這個離開他們的孩子傷心欲絕,什麼時候初九重新建立樂觀的心態,恢復往日的活潑和快樂,什麼時候他再和她舉行婚禮。
但是在實施之前,顧言還是打算問問初九的意思。
“九兒,我把婚禮推遲好不好?明年五月份怎麼樣,春暖花開的季節,很適合結婚度蜜月。”顧言扶着初九坐起來,拿起一旁準備的雞湯,喂初九喝湯。
“嗯。”初九點頭。
失去這個孩子,她還哪有心情結婚。
初九喝了一口雞湯,然後擡起頭看着顧言,眼圈驀地紅了一圈:“言,給我們的寶寶超度一下好不好?我還想給以他的名義給寺廟捐款,寫經書,我還想爲他建立一所兒童醫院……”
“好。不但如此,我還要以咱們孩子的名義,爲那些剛出生就身患重症的新生兒捐款,每年都捐2000萬好不好?”
“不好。捐款沒有經過咱們的手,我不知道這筆錢到底有沒有用到孩子們的身上。還不如多建立一些兒童醫院,如果剛出生就患病的新生兒,我們免費診治直到孩子們平安出院。”初九眼睛裡突然迸射出閃亮的光芒,那是強烈的母性光輝。
失去這個孩子,讓初九意識到也許會有很多母親,和她一樣痛。
不管是什麼原因,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希望能夠幫助那些母親,救回她們的孩子,一家團圓。
“好。我馬上讓穆然起草相關計劃,等所有手續齊備,我們就爲孩子建立醫院。先從SH開始,然後每個城市都建立一所這樣的兒童醫院,都是咱們孩子的名字。”顧言緊緊抱着初九,因爲理解她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心纔會那麼疼。
初九點點頭,躲在顧言懷裡,又開始哭。
顧言只是揉着頭的腦袋,知道哭泣也是一種釋放壓力的方式,哭出來也許心就沒那麼疼了。
他很擔心初九心理和精神同時崩潰,除了讓她哭又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讓初九能夠宣泄傷痛。
哭了一會兒,初九突然拉了拉顧言的胳膊:“言,孩子的名字呢?我想了好多小名,但是大名沒起,總想着還不着急,還有好幾個月,結果……”
“叫顧念好不好?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們一輩子都念念不忘的孩子。”
“好,就叫顧念,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說着,初九又忍不住大哭。
連帶着顧言的情緒也被感染,眼窩紅紅的,眼底有淚光涌動。
哭了好一會兒,顧言才勸着初九止住了淚水。
他把雞湯拿去熱了熱,又喂初九喝雞湯,補身體。
剛喝完雞湯,知道初九醒來的消息而匆忙趕來的初志辰和湯圓圓,一起衝進了病房。
“小九九!”湯圓圓直接撲向病牀,一把就將初九摟在了懷裡,“對不起,如果昨天我陪你來醫院就不會出事了。”
“我也不好。”初志辰看到初九蒼白的臉色還有紅腫的眼睛,也自責地連連跺腳。
自從初禹誠審判結果出來,初志辰就開始忙起來。
一方面處理初禹誠給他製造的爛攤子,一方面他開始擴展業務,頻繁在各個城市之間穿梭,打算把初氏集團規模再擴大一圈。
而且他都算好了,談好最次一個合作,趕回來剛好不耽誤初九的婚禮。
誰知道就是這最後一個合作的機會,竟然成爲他人生中另外一個污點。他沒有保護好初九,也沒有保護好他那個可憐的還沒出世的小外甥。
“小九,對不起,哥……應該守在你身邊,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的。”初志辰說着眼圈就紅了。
“哥,不怪你。圓圓,也不怪你。是我不好,都怪我……”初九剛剛止住的淚水,再度不受控制猶如決堤一樣狂涌。
她這一哭,湯圓圓立刻抱着初九一起哭。
初志辰差點也去抹眼淚。
“好了。”顧言心疼初九哭久了頭疼,更擔心她的情緒不受控制,再崩潰什麼的,看她們哭了一會兒,就把湯圓圓拉開了。
然後他把初九摟入懷中:“不哭了好不好?你現在身體很虛,如果一直這一哭,傷到眼睛怎麼辦?還有如果養不好身體怎麼辦?失去這個孩子,可我們還可以再要下一個啊?但是身體虧了,下一個孩子可能來得就要晚了。”
下一個孩子?
初九條件反射地去摸小腹,指尖還沒碰到,突然眼前一黑,哭暈了過去。
“小九九”
“小九!”
“九兒!!”顧言急忙將初九放回牀上,讓湯圓圓去喊醫生。
因爲是頂層的VIP病房,主治醫生就在病房外,隨叫隨到。
幾乎在顧言要喊醫生的時候,醫生就已經聽到聲音,急忙趕了過來。
還是昨晚那個醫生,他給初九檢查了一遍後,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安安穩穩放回了肚子裡。
“患者只是情緒太激動,再加上剛剛流產身體很虛,所以纔會暈過去。讓她好好休息睡一覺吧,這個時候多休息是好事。”醫生又讓護士長給初九掛一瓶葡萄糖,這才戰戰兢兢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