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掛了電話,顧言就看到初九正盯着咖啡杯發呆。
他的目光也在咖啡杯上停頓了一下,想到這是初九送他的禮物,脣角忍不住勾了勾,浮現一抹淺淺笑意。
糟了,被顧言抓住她在辦公的時候發呆走神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走神的。”初九認真道歉。
“文件呢?”顧言看她一臉悽色,眼中的堅冰慢慢消融,“你剛剛不是說,很緊急?”
“啊!是很緊急,所以我立刻給顧總拿來了。”初九經過顧言的提醒,才猛地想起自己來找顧言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她急忙小步走過去,把文件正面衝着顧言的方向放在了桌子上。
“哦,是這個。出差前就應該完成的,因爲當時負責文件的秘書周燕被辭退,所以積壓了下來。今天就要處理好,明白嗎?”顧言打開文件快速翻閱了一下,然後提筆簽字。
“嗯,我一定會做好這份工作,不辜負顧總的期望。”初九用力點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初九幾乎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顧言眼神一陣恍惚,腦海中出現了從認識初九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很好笑。”顧言想起當時在會議室被初九害得當衆出糗,當時氣個半死,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非常好笑。
第一次見面?
應該是在他和初寶盈的訂婚典禮上,他還把她的初吻奪走了呢。
不過,他並不知道初寶盈是假的,是她扮演的。 www¤ тt kΛn¤ c○
初九想到那天的事還忍不住後怕,又因爲初吻臉頰燒得滾燙:“顧總是說……會議室的那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後知後覺,初九也回想起來這件事。
她的記憶中,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了。當時她不小心摔倒在顧言的身上,失手抓住了他的男性象徵。
呃,男性象徵!
初九的臉蛋刷地通紅。
顧言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連忙轉移話題:“有個東西給你。”
他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東西,和文件一起拿給初九。
初九疑惑地接過來,立刻看到一枚黑得發亮的髮夾。髮夾的尾端是一隻黑色的小貓,豎着耳朵,眼睛溜圓溜圓的,黑白分明。
“羅小黑!這不是我丟失的那個髮夾嗎?”奇怪,怎麼會在顧言這裡呢?
初九將髮夾拿起,忍不住驚呼。
“你當時落荒而逃,掉在會議室,被我撿到了。”
“所以,顧總一直爲我保存着?”幸福來得太突然,初九心狠狠地跳。
撲通撲通
快要蹦噠出胸腔了!
“不是,忙忘了。剛剛纔想起來。”顧言的臉上,尷尬一閃而逝。
“哦。”高漲的情緒就像是被迎面潑了一盆涼水,初九頓時蔫了。
“把文件拿到穆然,她會告訴你後續步驟。”眼看着初九臉上難掩的失落,顧言有種自己做了壞事的錯覺,心裡泛起淡淡的內疚和心疼。
他幾乎不假思索地突然站起身,直奔向初九。
“顧總?”初九眨眨眼。
“別動,拿個東西給你。”顧言在她身前半米的地方停下,伸手去翻最上面的櫃子。
他的身材真的很修長,站在她身前就像是一堵牆,只是影子就完美地將她的身影吞沒。
咻地,一股清爽的氣息竄入呼吸。
“嗯……”剎那間,初九的臉就猶如煮沸的開水,沸騰了。
呼吸微亂。
“好了。”顧言將櫃門關上,低頭就看到初九好似熟透的紅蘋果一樣的臉,不知怎麼身體裡突然升起一股熱浪。
有點口感舌燥,顧言困難地舔舔脣瓣,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初九:“這個送給你。”
送給她的禮物?
初九滿懷期待地接過來一看,頓時驚呆:“這不是,我送給顧總的咖啡杯嗎?”
“是。”
“送出去的禮物,不可以回收的。顧總,難道不喜歡?”初九難掩心中酸楚,長長睫毛在眼睛裡投下一片陰影。
“初九,看着我。”顧言霸道地低呼。
幾乎等於命令般的口吻,促使初九條件反射地擡起頭,剛好望進顧言深不可測的眼底,眼中看到的卻是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沒有冷漠,沒有無情,更沒有無邊的冰川。
她透過顧言明亮的目光,彷彿看到了溫暖的春日下,一泓潭水被清風吹過後,蕩起一層層細細的波紋,銀光熠熠。
“顧總?”
“你送給我的禮物,就是我的了。我有權送給任何人,現在我把咖啡杯送給你,當作你升職的禮物。”顧言神情認真到有些緊張。
“嗯,我……謝謝。紫藤花很美,我也很喜歡。”他的眼神太明亮,又好像很溫暖,初九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把捧在手心的咖啡杯放在了胸口。
她的動作很小心翼翼,好像她捧着的不是咖啡杯,而是顧言的心意。
很沉重,但是非常愉悅。
“好了,去忙吧。”氣氛恰到好處,顧言趁機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入手的觸感,和記憶中一樣的美好。
有點愛不釋手地離開她的黑髮,顧言輕咳了一聲,壓下自己內心咆哮的欲|望:“下午我忙完,你過來,我給你詳細說明專屬秘書的工作。”
“嗯。那,顧總的家裡,什麼時候打掃呢?”初九忙不迭地點頭。
“那份工作,換……”顧言看到初九可憐巴巴,好像小狗討好主人一樣的表情看着自己時,心頓時就軟了。
“下班之後去吧,這份工作算加班,我會相應減少你的工作量。”
“嗯嗯。對了,顧總,今天顧總想喝什麼口味的鮮榨果汁?”臨出門前,初九想到最後一個問題。
“草莓的?”
“保證完成任務!”初九甜甜地笑,眼睛完全變成了月牙,漂亮又閃亮。
顧言在她離開後,脣角忍不住隨着心情飛揚,扯出一抹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門外,初九長呼一口氣,然後偷偷伸手摸了摸頭頂。
屬於顧言的溫度,好像還沒有褪去,被他觸碰的位置依舊滾燙,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