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柔眸中含着盈盈水光,望向走過來的男人,勉強地擠出一抹笑:“書恆,你怎麼來了?是來看我的比賽嗎?”
剛纔出言稱讚納蘭馨兒的,正是秦書恆。
他穿了藍色襯衫長褲,顯得很乾練,胸膛上還掛着一個小牌子——“志願者”。
秦書恆禮貌地笑了笑:“因爲我是國際象棋協會帝國分會的資深會員,這次是應母校邀請,來做志願工作,爲比賽當裁判的。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想來看看馨兒的棋藝。給她加油。”
藍芷柔聽了前半句,還託着腮,一副認真而崇拜的樣子。
一聽到後半句,藍芷柔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泥一樣難受。
秦書恆是專程來給草包加油的,是來欣賞草包比賽的。
該死的草包,你爲何勾走我的未婚夫?!
想到此處,她忽然意識到,秦書恆,已經不是她的未婚夫了……
在林家晚宴上,秦太太當衆宣佈退婚,秦書恆毫無挽留。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藍芷柔心中抽痛,不甘,水眸更加泛出了晶瑩,神態楚楚可憐:“書恆,對不起,上次在林家,是我給你丟臉了……可,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我也是受害者,嗚嗚,你能原諒我麼?好麼?”
扮演柔弱,以退爲進——這向來是藍蓮花拿手好戲。
秦書恆的目光,卻一直凝視着納蘭馨兒的黑色棋子,頭也不擡:“哦,沒關係啊。”
“書恆,你原諒我了?太好了!”藍芷柔以爲秦書恆不計較那晚的事情,“那我們回去和爸爸媽媽說,讓他們恢復我們的婚約好不好?”
“啊?婚約啊,算了吧。那個我沒當一回事的,我現在不想結婚。哦,是不想和你結婚。”秦書恆隨口道。
藍芷柔一驚,心都涼透了。
原來秦書恆不是原諒自己!而是根本沒把自己當做一回事!
因爲不在意,所以無論自己怎麼出醜,怎麼當衆受辱,秦書恆都不會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可,他不想和自己結婚,那麼和誰結婚?難道是草包嗎?
“書恆,求求你,聽我說,我那天……”藍芷柔還在試圖解釋什麼。
可秦書恆已經不耐煩了:“你小聲點,別打擾馨兒下棋的思路。”
藍芷柔的一番話,生生地,被憋回了肚子裡,憋得內傷。
納蘭馨兒卻輕輕擡起下巴,秀眉一挑:“藍芷柔,這一步該你了,你傻着眼不出,莫非是無路可走,無棋可布了?!”
淡淡的諷刺,讓藍芷柔本就癟傷的肚子,更疼了。
藍芷柔忍着痛,下了幾步。
可是交鋒數次過後,她發現納蘭馨兒的棋藝真的有古怪!
明明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棋盤佈局,可是偏偏防守嚴密、進攻犀利!
讓她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偏偏秦書恆還時不時地,在納蘭馨兒那邊提醒:“下一步走這一枚棋子,是不是更好啊?你爲何走那一步?我覺得很危險……”
藍芷柔忍無可忍,終於顫着聲音道:“書恆,你是裁判,這樣做,會不會太偏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