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還是沒有好辦法。
然而整個晚上，她已經感受到沉重的壓力——因爲經理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是時不時過來，問她鋼筆放在哪裡了，問她會不會用，要不要他教給她怎麼吸墨水。
她只能支支吾吾說，保存在家裡保險箱，以防萬一。
隨着籤售會一天一天接近，宋宋的壓力也與日俱增。
她的漫畫《被囚禁的少女》已經印好了第一批，一千本，投放在書店。
之前在酒桌上，預售出去的六千本，那個色鬼孫少的兩千本肯定是泡湯了，剩下四千本，銀行家張董事和土豪韓少爺的錢款還沒有到賬，印刷公司不肯提前印製那麼多。
所以，那些酒桌上談來的合同，果然是鏡花水月，做不得準。
如今，她只能靠自己的實力，也就是漫畫的質量，來征服真正的讀者，購買她那一千本初印書。
如果銷售的好，才能加印。
銷售的不好，恐怕這本漫畫就永遠地停留在了第一冊，根本不會再出第二冊。
她的漫畫生涯，可能就終止在了這裡。
因爲，沒有出版社，會做賠本的買賣，特別是對待小新人。
所以，這一千冊，就是試水，查探市場的反應。
娜姐特意留了兩百本，放在籤售會現場。
她把話留下了：“宋宋，如果現場連兩百本書都籤售不出去的話，那你在這一行，就別混了。不是吃這碗飯的料。”
看到宋宋如臨大敵的緊張起來，她又笑笑：“我不是危言聳聽。我這是在激勵你。你知道嗎？當初四海社的一姐方亦茹，開人生第一場籤售會的時候，就是賣出去的兩百本書。我這是拿她的標準，在要求你。如果你只是想隨便做個不入流的漫畫家，混混日子而已，那你可以選一個低標準，賣50本，也行！”
這話，被路過的秦薇薇聽見了，心頭一陣鬱悶和嫉恨。
娜姐說的這個最低標準，50本，就是她當年第一場籤售會的銷售成果！
當年她還以爲自己已經很有魅力了，除了粉絲帶書來找她簽名，竟然現場還有50個陌生人來買漫畫，爲此，她津津樂道了好久。
如今才知道，在娜姐眼裡，她這樣的成績，不過是“混混日子而已”！
她暗暗地斜睨了一眼宋宋，心道，就憑你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新人，到時候，能賣出去5本就不錯了！
宋宋還不太懂行情，懵懂地聽着娜姐說，200本，50本，還說了一些艱深難懂的銷售指數和讀者黏着度，等高深的行業術語，茫然地點着頭。
她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到時候，萬一，一個人都沒有來她的籤售會，一個人都沒有現場買她的書，怎麼辦？
那她會不會成爲帝都社史上，最大的笑柄？
壓力，自然而然地，飆升起來。
雖然籤售會聽起來只是個推廣的活動，但其實，它就是個考試！是檢驗一個漫畫家受不受歡迎，有沒有火起來的一個最好的風向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