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更加瘋狂的念頭，在軒轅墨心底漸漸成型。
既然左右爲難，哪邊都無法做好，他不如，就任性一次吧。
對，任性一次！
因爲想通了一些關竅，軒轅墨痛苦的臉色，竟然稍微舒展了少許。
清明的意志，也暫時沒有被瘋狂再次吞噬。
脣邊，竟然露出了久違的坦然微笑：“馨兒，是的，你的大表哥是死了……如今已死之人，穿透時間的屏障，回來見你一面了……請你相信我……死人這次不說謊……”
“不，我不會再相信你！”納蘭馨兒拒絕相信這個讓她痛苦而矛盾的事實。
大表哥回來了。
曾經最愛她的大表哥回來了。
可是，卻設計要奪走她的貞~潔，和她做兄妹之間不能做的羞恥之事。
她的大表哥不是這樣的男人！
她絕對不要承認他！
他毀了她心中封存的美好！
口中拒絕承認，可，一行清淚卻悄然滑落，劃過白皙而絕美的臉龐，讓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悽美。
那是一種無可言語的失望、舊夢被砸碎的傷痛、拒絕承認現實的固執。
軒轅墨看得心疼極了！
他右臂骨折，左手還勉強能動，想要伸手去擦拭馨兒腮邊滑落的淚珠，卻“啪——”一聲，被馨兒揮手，狠狠打開。
“別碰我！你個騙子！無恥的騙子！你不是我大表哥！”
納蘭馨兒咬牙，拒不承認。
她的大表哥……根本不是這樣的啊嗚嗚嗚……
軒轅墨喉結滾了滾。
怎麼辦，不承認他的馨兒，生氣的馨兒，發怒的馨兒，甚至讓他骨折的馨兒，仍是這麼光彩奪目，讓他看了又看，也看不夠。
這張小臉，他一定要多看幾眼，不然，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貪婪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音容笑貌、嬉笑怒罵都刻在心裡。
“馨兒，請你給我一分鐘，好嗎？”軒轅墨壓低嗓音，說完這句話，便艱難地擡起受傷的手臂，從珠寶堆裡，挑選了一枚又圓又大的夜明珠，託了起來。
被舉高的夜明珠，光暈灑在了地上，恍然間，竟有幾分滿月的味道。
“像不像十五的月亮？”軒轅墨低低地微笑。
當然，沒人回答他。
納蘭馨兒咬着脣，只看，不說。
軒轅墨也不惱，忽然鬆開了禁錮着納蘭馨兒手腕的狼尾。
筆直而雪白的狼尾，靈活地伸向了旁邊的地下水。
納蘭馨兒的視線隨之移動，這才發現，原來軒轅墨選取了一個非常巧妙的角度，竟然讓夜明珠剛好倒影在一小汪露出地表的地下河水中。
此情此景，竟有些像是湖心映月的美景呢！
雖然，湖，小了點，月，也太圓了點。
軒轅墨勾着脣角，將長尾輕輕探入水中央。
雪白的尾尖狼毫，在水中那麼一掃，頓時，水中倒映的“圓月”，變成了無數的碎片。
他收起尾巴，那萬千碎片，又漸漸合攏，形成了一輪完美無缺的圓月。
而圓月剛剛癒合，他的長尾再次以掃，瞬間，水中倒影又裂開成了萬千碎片。
小小一汪地下水池裡，倒映的“月影”，就這麼被打碎，癒合，再打碎，再等它變完整，然後繼續打碎，癒合……
軒轅墨像個孩子似的，樂此不疲的重複着這幾個動作。
如果此時有旁觀者，或者大笨鐘在看着，一定會忍不住吐槽一句：“無聊不無聊啊！好白癡！”
可，納蘭馨兒卻呆呆地看着，眼底漸漸升起了一抹震撼。
這“無聊”又“白癡”的遊戲，不正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