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哥哥走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手裡宸哥哥的信似乎還有餘溫,我不敢看,那太招惹眼淚了,我不願相信這一切,宸哥哥,宸哥哥他竟然爲了我來了夜寒,我簡直激動得全身顫抖,我知道我只可以在心底裡想他,可是這場沒有愛得婚姻牽絆住得不是隻有我,而是連同宸哥哥在內的三個人,這種命定得糾葛讓我喘不過氣來,“千千結”還有很多沒看,他就已經來了,大婚當天他說的三年內,沒想到竟是這麼快,我慌亂的簡直無法思考,我拆開信來,有許多摺痕,怕是宸哥哥的眼淚吧,你該是有多傷心纔會至此,那動人的字字句句。“我要你的決心永不改變,不管月圓十次還是一百次,我都會等着你,一直等一直等,終有一天,我一定會擁你入懷,共此明月……”
淚總是最不爭氣的,這好幾個月來的眼淚怕是比這一輩子來得都多。“皇后娘娘,淑太妃派人送來的香料和花茶。”若塵在殿外候着。我抹了抹臉上未乾的淚,整了整衣冠,“打賞來的人,好好收下,替我謝謝太妃,有勞她掛念了,明日我就去瞧她老人家。”
若塵一一應了,我沒有更多的力氣思考,整個下午都在暖閣裡呆着,妥妥地藏牢了信,一個人發起呆,想着我和宸哥哥的未來,不知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又或者我們根本沒有未來。如若我真跟宸哥哥走了,那我當初又何必答應嫁給南宮浩呢,如若我不走,這樣晦暗的沒有出路的日子究竟何時纔是個頭啊。我不知道,我又懷疑我的決斷是不是對的了,不,我不可以走,既然選擇了就要走下去,我不能只爲自己想,大局,這纔是最緊要的呀。一整個下午的思想鬥爭折磨得我快發瘋了都。雪吟進來催了我幾次用膳我都遲遲不去,實在是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這樣的日子是不是該有個結束?也許南宮浩會成全我會放棄?不,他不會,他是這般狠戾又固執的人,他絕不會放掉我,可是他也有含情脈脈的時候,也會對我心軟,也有深情
款款的時候啊,假如一切不是我的錯覺,南宮浩他並不是一個蠻橫不講道理的人,可是我畢竟嫁給了他,我畢竟已經成爲了他的妻子,一個做妻子的要求自己的丈夫成全自己和別的男人的感情,怕是最荒謬的事了吧,我果然天真。
“公主,皇上來了。”我理了理衣服,儘量斂起滿面的愁容,我不希望敏感的他覺察出什麼。“皇上吉祥。”他已走了進來,今晚是很隨意的裝束,墨綠色的衣袂飄逸極了,顧盼間英氣逼人,任是誰看了都會癡迷,唯獨我不會動心。
“怎麼了,哭過?”他關切得伸出手,我旋即不着痕跡的躲掉了,“我沒哭。”“還說沒有,眼睛毒腫了,要不要傳太醫瞧瞧。”又是一樣的關切。“不必了,臣妾沒事。”
“是不是歐畫師來了,和你說了很多話,想家啦?”他爲我找好了臺階,我很配合得順着他的意,微點了點頭。“過個一年半載的,等我稍稍不忙些了,我就陪你回去看看你的父皇、母后。”他寵溺地拂過我的青絲,這次我並沒有拒絕,他體貼的語氣讓我有一絲迷亂。但是對他的怨並不可能減弱,他就是那個逼我背井離鄉的人,他就是那個拿我母后的性命相要的人,他就是那個活生生拆散我和宸哥哥的人。心裡漸漸升起的怒意讓我眸中的寒氣更甚,我倏地掙離了他的手,他有一瞬的失神,旋即又溫柔地安慰我“不要太苦了自己,這又是彈琴又是作畫的,別累倒了呀。”這還是那霸道的君王嗎還是那殺人如麻踩着鮮血踏上皇位的冷漠之人嗎?我太疑惑了,可是我不願多想。
見我不吭氣,他又忙轉了話題“陪我去大廳喝喝茶去。”我順從地跟着他,畢竟喝茶是並不過分的要求。
“嗯,這花茶香味極輕,淡淡的卻很久遠,口留餘香,很是不錯呢。”他細細品着。我接過雪吟遞來的。“這是今春才摘的,這一泡啊只能聞聞香,二泡才適合飲。皇上你還真是急性子呢。”他尷尬地衝我笑笑,說不出的曖昧。廳裡
香味軟軟的暖暖的有一股子催人入睡的力量,我漸漸地全身發熱,頭也跟着昏了起來。
“公主,公主”那是雪吟急切地呼喚,我覺得自己站不穩了,就要摔了,接住我的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漸漸失了意識,鼻息間溫潤的花香茶香縈繞在身側。
“說,皇后到底是爲何暈倒?”爲首的杜太醫沉聲“娘娘的脈象紊亂,呼吸急促,純色有些發青,臉色蒼白,是中毒之狀,只是下官判斷不出這是什麼毒。”“廢物,一羣廢物,你們不是醫術高明,多麼的不可一世嘛。你們不是世代行醫,救人無數的嘛。連皇后的病症都診斷不出,真是沒用。通通給我滾到外廳去商量對策去,該吃藥的吃藥,該調養的調養,還不快去。”一羣太醫忙嚇得退了出來,這皇上向來是賞罰分明的,絕不姑息遷就的,這皇后娘娘又是他心尖上的人,這要是有個好歹,還不得提頭來見啊 。
若塵湊近了陌裳,摸了摸她的脈搏,又細細得看了,“對了,若塵。你自幼精通藥理的,快去給裳兒看看。”這若塵不是旁人,正是太醫院前都提魏太醫的獨女,先皇的寵妃柔妃被人下藥致死,反誣魏太醫所爲,魏太醫含冤而死,正是當時還是太子的南宮浩收養了他的孤女也幫襯着照顧他的家人,只因素日裡魏太醫曾精心照顧過先皇后的淵源。而這孤女便是若塵,她12歲便入宮伺候太子,一晃竟八年過去了。
“你知道什麼了?”看若塵沒了動靜雙眸暗沉,南宮浩已知道了個大概,“皇后娘娘是被人陷害的。”“是什麼毒?”南宮浩的眸子裡似乎都能看到火光了。“回皇上,椒蘭殿平時薰香都是用的蘭香,而今日因爲混了絡石藤和丁香,才導致了皇后娘娘的暈眩,這三種花香單獨用都不會有毒,但這後兩者和蘭香相混都會有。下毒的人手段很是高明,即便娘娘中了毒,日後也會有說辭,因爲這兩種香本身都是無毒的。”
南宮浩的拳頭攥得很緊,“是誰換了薰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