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長安的樓宇呈現着烏藍色的剪影看不清晰。
大清早裡沒有幾個行人,但是玄機院外卻格外熱鬧,不少武者正在院子外的空地聞雞起舞練武,要說他們練武是假,想目睹玄機院主人真容是真。
玄機院是長安裡僅次於皇宮最神秘令男人嚮往的地方,院主魚幼薇的詩詞才情征服了長安這些公子少爺,他們都是願用千金換得進入玄機院的資格,只是玄機院的規矩嚴格,比進皇宮還要困難。
陳麟在前幾天進入了玄機院羨煞了長安的少爺們,不過誰都知道他是藉着自己弟弟的面子,所以衆人還是摩拳擦掌想做花魁魚幼薇第一個進入的男人。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這個清晨餘光還未亮起來時候,來自長安府的四少爺已經成爲了第一個。
陳默在綠兒侍女引領從後門進到了玄機院。
院子是一幢畫棟朱簾的樓閣,飛檐反宇,玉階彤庭,優雅不失大氣。魚幼薇坐在二樓的陽臺上閱讀着古譜春江花月夜,在她面前有一架古箏,這架古箏和之前所見不同,看上去由名貴香木打造,音弦如水,古箏盤着幾條活靈活現的鯉魚做躍出之狀,除了華美的做工,古箏還鑲嵌了水晶,瑪瑙等名貴寶石。
侍女將陳默送到樓下院子就自行離去,將重門緊鎖。
陳默看了看緊鎖的大門,見到女孩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道:“幼薇,大清早的孤男寡女你找我想幹?”
魚幼薇一躍,輕輕地從陽臺落下,她緩緩走到陳默面前,臉龐近乎貼到陳默臉上,一股少女芳香馥郁撲鼻而來,魚幼薇吐氣如蘭輕聲說道:“陳默殿下,這首春江花月夜做得實在太好了,幼薇昨晚輾轉難眠都在學習這首曲譜。”
陳默退後一步,笑着道:“幼薇學的怎麼樣了?這是請我來聽嗎?”。
魚幼薇可惜一嘆,她這黛眉一皺惹君尤憐,換做一個男人看到她這樣難不保要拍着胸膛以男人的氣概爲她赴湯蹈火了。陳默運轉心學,不動聲色。
魚幼薇明亮的雙眸眨了眨,往前走出幾步,素手撫摸在陳默的胸膛。“幼薇自然是想的,等到幼薇將古代曲譜完整學會一定單獨進幼薇的香閨聽琴?陳默殿下,願意嗎?”。字字曖昧入骨,聲聲比嫵媚還銷魂,差點讓陳默把持不住。
“那好啊,我一定奉陪。”陳默握住她的雙手,一副深情似海。“那你可要快點學會。”
魚幼薇愁容滿面:“這還需要殿下幫我才行呢。”
“我能幫你?我其實五音不全的。”陳默裝傻。
“殿下,你就不要再捉弄幼薇了,這春江花月夜根本不完整,一段不完整的古箏,幼薇心痛彈不出來啊。”魚幼薇抓住陳默的手捂住自己心口的柔軟。
陳默被她這麼大膽的舉動也是楞了下,魚幼薇羞赧的低頭,耳根發熱,渾然如情人嬌羞。
要是其他人這時就已經繳槍了,名滿長安的花魁胸部在手那真的是比天下在手還要有成就感,“我是真想不出來。”陳默不客氣的抓了一把。 шωш ⊕tt kan ⊕¢ ○
“殿下是真想不出來嗎?”。魚幼薇泫然欲滴。
“難道太子殿前宴那首補的不是挺好嗎?幼薇,你自己都認定了。”陳默正色。
“其實不瞞殿下,當殿下第一次說出江流宛轉繞芳甸這句時,幼薇就知道,此古代曲譜只有殿下能做得出來了,除此之外,再無他人。”魚幼薇笑的很動心。
要不是有自己打算,陳默或許就不假思索告訴她後面一半。“這真是我夢中所得,幼薇就這麼信我?”
“殿下不知,在幼薇拿出這首曲譜時,事實上幼薇還保留了一句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呢。”
陳默恍然大悟,女人實在太聰明瞭,她自己知道江流宛轉繞芳甸這一句卻沒有說出來,恐怕就是尋找能做出這一句的人來,這樣就能補完真正的曲譜,所以當初,陳默再念出第一句時,魚幼薇的古箏纔會失態。五年的等候,當終於有人念出她朝思暮想的這句時,魚幼薇都以爲自己在做夢。
“所以春江花月夜這首曲名,你也是知道的。”陳默問。
魚幼薇輕輕頷首。
“不過就算這樣……”陳默裝作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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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妾身的身心都不足以打動殿下的心嗎?”。魚幼薇咬着嘴脣,惱恨不已。
看到她這樣,陳默知道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幼薇姑娘這麼有誠意了,我好像記起來了。”
魚幼薇眼前一亮。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只要幼薇能辦到,幼薇都答應你,不過殿下一定是個正人君子不會爲難幼薇吧?”魚幼薇楚楚可憐的說。
“我當然是君子,我不會要你的身心。”
魚幼薇怎麼覺得這男人的笑容比要了她身心還要狡黠。
“我要成爲你的侍星。”陳默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魚幼薇呆住了。
“殿下,可否再說一遍?”
“魚幼薇,這首春江花月夜我可以給你,但與此同時,我要你和我簽下侍星契約!”陳默一臉認真。
“陳默,你再敢說一遍?!”
終於確定陳默不是開玩笑或者調戲她了,魚幼薇的語氣陡然轉寒,彷彿被羞辱一般充滿了壓迫。
“星將都這麼盛氣凌人啊。”陳默一點都不意外她判若兩人。
魚幼薇用手梳理自己的青絲,眸子斜睨:“你爲覺得幼薇是星將?星界裡從沒有星將會待在青樓裡供人消遣,而且一待就是五年。”
“我夢中所得春江花月夜,夢中的那個人告訴我一定要給你魚幼薇,而且讓我必須和你簽下契約才行。”陳默笑吟吟。
魚幼薇語結,陳默這番說辭也算是浪漫極了,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駁的。
“所以陳默殿下一直沒有告訴幼薇後半句就是爲這個?”魚幼薇繞着髮絲,似乎在想些心事。
“嗯,你可以覺得我無恥,但我必須和你簽下侍星才能告訴你後半句。”
受到衆人追捧,永遠都笑容迎面的魚幼薇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侍星,陳默殿下,你是不是打算太好了,就算你是大重王朝第一武者,可你要知道,還不足有資格成爲星將的侍星。”
陳默也不惱:“我比幼薇你想的更有資格成爲你的男人。”
在青樓待了五年,魚幼薇見過厚臉皮的男人不勝枚舉,可是從沒見過像陳默這樣的,居然信誓旦旦要成爲她星將的男人,開玩笑吧。
“殿下這是讓幼薇爲難呢。”魚幼薇也退了一步。
“幼薇何不試試,對你沒有壞處。”陳默道。
“就算有天大的好處,幼薇也不太想要侍星呢。”星界里根深蒂固的信念,魚幼薇一時也不會改變。
“那等幼薇你想好了,我再告訴你。”陳默笑道。
“你!!”魚幼薇咬着嘴脣,有些惱怒,她可沒有時間待在尾火星域了。
陳默轉身要走。
“等一下!”魚幼薇忽然喊道。
“幼薇,你考慮好了?”陳默回頭。
魚幼薇想了想,微笑道:“既然已經進入玄機院,陳默殿下若不聽一曲就走,那幼薇也是太失禮了。”
“行。”陳默盤腿坐下。
魚幼薇腳尖一點,就上了陽臺坐在那架美麗的古箏前。
“幼薇,你這古箏從沒見過,我在上面感受到星力的波動,不知道是寶貝?”陳默高聲問道。
魚幼薇撫摸着琴絃,就恢復到端莊的花魁姿態,她就像撫摸情人一般,流水琴絃發出空靈的波動。“此琴名曰‘餘音’,是幼薇貼身的愛琴,只要對待重要的人時纔會拿出。”
說到這,魚幼薇顧眸流波的望了陳默一眼。
“哇,在下真是榮欣啊,要不是夢中那位交代,這春江花月夜的下半句我一定會告訴幼薇你。”陳默很是‘扼腕痛惜’。
“看來殿下真的很苦惱呢。”魚幼薇輕輕的說。
“嗯。”
“那能不能告訴幼薇其中一句呢,好知道殿下說的是真是假?”魚幼薇問。
陳默裝作思考,補充了下一句。“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魚幼薇呢喃了這一句,表情十分陶醉。“這纔是真正的春江花月夜啊……”
魚幼薇緩緩彈奏,淡雅的音律就像涓涓溪流蔓延過院子,陳默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處在湖泊中,被水溫柔的託着。
“殿下爲覺得我是星將呢?”
“幼薇不是嗎?”。陳默反問。
魚幼薇笑了笑,突然琴聲一急,陳默只覺得那溫柔的水化爲一道白浪,等到睜眼一看,一道藍光已經從‘餘音’射出直衝到了面前。
陳默一直在防備,立刻打出八卦一拳堪堪打退。
“幼薇,你這是?”
“既然陳默殿下軟的不吃,那幼薇只能來硬你的,以死相逼了。”魚幼薇優雅彈着琴,悠悠的訴說。
“以死相逼?”
“當然是用殿下的死來逼殿下了,幼薇倒是要知道是殿下的性命重要還是古譜重要。”魚幼薇似笑非笑。
“魚幼薇你果然是星將!”
陳默話語未落,旋律忽然一變化爲十多道水芒絞殺過來。
魚幼薇斷着宮商角徵羽的音律,終於露出了自己身爲星將最自豪,驕傲的一面。
“‘千機曼妙’魚幼薇送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