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也有助紂爲虐的說法啊?”
陳默眨了眨眼,以爲和秦微雨一別,就像鍾離昧她們那樣,一走,下次見面就不知道哪年哪月,可是不曾料到,還沒有幾天居然會再次相見,而且是在北蠻邊緣。
“姐姐。”小念幽像只貓咪蹭了蹭她。
秦微雨摸着念幽的頭髮,笑的有點勉強。
“你這是怎麼回事?”陳默走過去看着鵲橋仙的狀況有點心疼,眼前的女子面無血色,虛弱至極,渾然沒有星將的風采,就像是一抹殘燭,搖搖欲滅。
秦微雨微着喘氣,正要回答。
突然,門外傳來猛烈的拍門聲。
嘭嘭嘭。
“開門開門,例行檢查,裡面的人快出來!”門外傳來士兵的咆哮。
陳默看了看秦微雨,女人自覺退進牀內側。
接着,陳默正襟危坐,把手一揮,大門無風自開。
敲門的官兵沒有料到,拍了個空,摔了一個狗吃屎,幾個士兵大怒,“敢戲弄大爺我,不想活了!”正欲拔刀,突然面對陳默的雙瞳。
囂張的氣焰彷彿被冰霜打過,一下子焉了。
“化神修士!!”
官兵面如紙灰,瑟瑟發抖,哪裡想得到,一家客棧里居然會遇上化神修士。
“這位高人,在下是武定城當差的。”到底是駐守北方的士兵,心中有些膽氣,很快就強硬着頭皮彎下腰。
“廢話少說,什麼事打擾我愛人休息。”一股靈威從陳默眼中射出。
“這……小的奉大將軍命令,搜尋一名犯人,打擾到高人還望恕罪。”
“你覺得我房裡會有你們大將軍要找的犯人嗎。”陳默反問。
“當然,高人怎麼會包庇犯人。”士兵賠着笑臉,在屋內瞄了下準備離開。
“誰讓你們走了。”陳默冷淡的丟出一句。
幾個士兵臉色一變,以爲陳默要殺人滅口,大雷劫修士在大重王朝都是橫行一方的霸主,極爲囂張,對朝廷官兵恐怕看不屑一顧。
“既然你們是奉將軍命令,在下也不難爲你們,不要打擾我愛人歇息,你們自個在屋裡尋找,也好交差。”陳默平靜的說道。
士兵們一喜,沒有想到這個化神修士如此通情達理。
“那就冒犯了。”
士兵抱着拳,走進屋內,這次搜尋的命令極爲嚴厲,他們也不敢怠慢,如果能找到犯人,也是大功一件。
陳默知道必須讓這些官兵放下心,如果擺出架子拒之門外,這些士兵必然會回去稟報,到時會引來更多的猜疑反而麻煩。不過經他這麼一喝一嚇的,陳默也不怕官兵真的找到秦微雨。
果然,幾個士兵進了客房後就搜尋起來,至於牀榻之上也不敢去瞧。
化神修士的道侶,他們哪裡敢有一點輕薄之心。
“到底是誰如此大陣勢,讓陳麒大將軍派官兵包圍了武定城。”陳默問。
官兵也不敢隱瞞,小心翼翼的說:“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女人,好像是星將,據說是桓溫殿下命令。”士兵特意提起桓溫的名字給自己壯壯膽子,好讓對方投鼠忌器。
“桓溫。”陳默點點頭。“原來是星將。”
“你們找到了嗎?”陳默隨意問了句。
士兵翻箱倒櫃也沒看到半個人影,訕訕一笑:“打擾前輩和道侶歇息了,如果前輩有發現可疑行蹤還望稟報,桓溫殿下重重有賞!”
陳默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士兵小心退出房內,將門關上,接着,其他房間立即傳來了摔東西,叫罵的聲音。
“就不想把我交出來來拉攏你和桓溫的關係嗎?”帳內傳來悠悠的聲調。
“別囉嗦了,讓我看看你的傷。”陳默上了牀,不由分說讓她背對自己,將上衣扯掉,秦微雨身負重傷,無力阻擋,任由自己裸背被男人所看。
“這是星力造成的傷勢,簡單的療傷是沒用的。”秦微雨閉着眼睛。
陳默拿出幾塊星幣給秦微雨,又將一些止血的草藥敷上,女孩的肌膚極爲細嫩,指尖輕輕觸碰都能感覺到女孩的敏感。
在療傷的時,陳默也順便問起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和桓溫對上了。
原來和陳默在南疆分別後,秦微雨就一路向北,打算深入北蠻的‘載物山’尋找一樣東西,可是很不巧的是碰到了同來北蠻的七星子桓溫。
兩人經過一番大戰,地·銷x魂星秦觀根本不是七星子的對手,桓溫心狠手辣想取她星命來壯大自己的實力,不過秦微雨也是經驗豐富,被桓溫所傷後還是逃了出來,一路上被桓溫追到了這裡。
本來秦微雨是想混入城中人羣裡暫時躲避追殺,但是沒有料到桓溫召來了定北營的大將軍陳麒,竟是命令他出動了數萬軍馬將整個城市圍住搜捕,要不是幸運的看到陳默在屋頂上使出諸天神瞳讓秦微雨感應到了這一絲熟悉力量循着而來,恐怕到時東西沒找到自己就先要隕落此地了。
聽完她的述說,陳默也是捏了把冷汗。
“你之所以不肯告訴我,也是爲了執名星象的星宿靈石而來的?”陳默大致猜出秦微雨來北蠻的目的了。
秦微雨一愣,不解:“你也知道執名星象?”星界的星象只有星卦師和繼承星名的星將略懂,就算陳默修煉了星力,可是要知道星辰變化也是力不從心的。
“我們也真是有緣啊,微雨,我也碰到過桓溫差點死了。”陳默笑着說。
“嗯?”
陳默把自己在火山底部的遭遇說了一遍,女人的表情立刻變得很古怪,一副‘你不是在說笑’的樣子。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在這,你暫時安全了。不過這次執名星象我們一起去你可沒辦法拒絕我了。”陳默道。
“執名星象是星將的目標,你這樣做不怕死嗎?”
“我怕死。”陳默直言:“但我更怕機會在眼前卻不敢爭取那就死不瞑目了。”
秦微雨知道陳默的性格,能成爲南疆領袖必然不是僥倖得來的,她傷勢過重,也無力卻說服他,閉着眼睛,女人盤腿打坐,在這個帳內,心底頓時無比的安寧。
陳默收起了笑容,走到窗前,外面燈火通明,哭喊聲四起,大軍在城中來回穿梭,帶出一片凝重的氣氛。
“大哥這是和桓溫聯手了嗎?”
陳默抿着嘴,望去遠方的城樓。
城樓下,陳麒坐在一匹黑色的烈馬上,高大的身材披着百斤重的鎧甲,肩頭雕刻着一頭似虎非豹的獸頭,鎧甲並不光鮮,上面殘留着幾十年累計下來的傷痕,讓這件寶鎧顯得無比猙獰。
在陳麒身旁,一匹白馬上也坐着一名少女。
少女黑甲白袍搭配顯得乾淨利落,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亦是如霜雪明亮。和陳麒虎背熊腰的身材比起來,少女簡直嬌小,可是她的氣場卻比陳麒強大百倍,定北營最強的武者修士在她的面前都只能畏懼的低下頭來。
“桓溫殿下,末將已經派大軍封鎖了武定城,外面有修士把守,那女人如果潛入此地,一定逃不掉的。”陳麒稟報道。
桓溫不經意看了陳麒一眼,冷冷說道:“但願如此。”
“你是陳掌天的長子吧?”桓溫眯起眼睛:“你三弟的事情可知道?”
“末將有聽說。”陳麒道。
“你對你那個三弟是怎麼看的?”
“末將駐守北疆十餘年,極少回長安,對三弟事情並不清楚。”陳麒回答。“桓溫殿下爲何此一問。”
“沒什麼,你那三弟以前聽說是個廢人,卻突然修煉了星力,孤想知道你們長安府裡是不是隱藏了星將。”
“星將?”陳麒搖頭。
“桓溫殿下你對陳默這麼關心,煙雨都要嫉妒了呢。”
身後傳來了俏皮的話語。
桓溫側目,整個大重王朝裡敢和她這麼說話的人只有一個,在內星域裡修煉的天才江煙雨了。
“煙雨妹妹也來了。”陳麒笑了笑。
“陳麒大哥,別來無恙。”江煙雨騎着一匹棗紅馬慢慢走來。
“江煙雨,你覺得本殿對那個男人很關心嗎?”桓溫不冷不熱的問。
江煙雨嘿嘿一笑。“桓溫姐不要生氣,煙雨只是開個玩笑。”
煙雨郡主看了看滿城這麼大的動靜,“人家看,那個秦觀應該是跑了,恐怕是抓不住了。”
“算了,一個弱小星將就由她吧。”桓溫嗯了聲。
“執名星象的動靜果然是大啊,這麼快就碰到了星將。”江煙雨說。
“此次去奪星宿靈石和星力,本殿志在必得,無論是誰敢爭奪,本殿都要他死無全屍。”桓溫冷冷說道。
江煙雨道:“不過執名星象在北蠻的載物山深處,可不好辦啊。。”
“陳麒大哥,聽說北蠻也是出了一個星將?”江煙雨問道。
“是的,最近十年北蠻一族頻頻對邊陲發動了攻擊,聽說就是她的命令,末將得到消息,這次星象,她也會帶領大軍前往。”
“知道是什麼星將嗎?”江煙雨問。
陳麒搖頭,縱使他是北疆大將軍,但也沒有資格和星將過手。
“孤倒是和她打過交道。”桓溫想起了一些往事。“她天命星武隱藏的很好還不知道星名,但孤看她應該不是秦觀這樣三流的星將,應該是一名厲害的武將。”
“有趣。”江煙雨笑了笑。
“今晚請郡主和殿下先歇息,末將會派人嚴密監管,一有動靜會來稟報。”
“嗯。”
“可惜執名星象這麼難得的機會看不到陳默。”江煙雨遺憾的說,她倒很期待這個男人如果捲入星將的爭奪會怎麼樣。
“一個男人而已,你太看重他了。”
前方,傳來桓溫淡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