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開出神花修煉神念後能將法力灌輸在念頭裡,神念一動如實質,談笑風生中就能將人死於非命,可謂瀟灑。當然神念殺敵只能對那些境界稍弱,沒有強大意志的敵人,若是遇到同等級或者意志如鋼鐵,堅不可摧的人,再強的念頭也難以破壞他們的識海。
不過在老者眼中,陳默不過是還沒有達到小雷劫的武者,他的念頭足以將其擊潰了。老者神念壓下來時,如天覆了一般,三重大雷劫知命境修士的神念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承受。
陳默面如石鐵,運轉鎖鼻術,萬竅收斂,百脈一氣,整個人彷彿如銅鑄渾然一體,老者神念一侵只覺得這個少年彷彿存在又不存在,沒有探查到任何識海。
陳默藉機騰空,揮出北斗就朝老者打去。
老者怒極反笑,區區三花聚頂武者竟然膽敢對他揮動兵器,當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蚍蜉撼樹,不自量力,我北俱子若不能殺你,又談何去殺星將。”老者一聲冷笑,手虛空一抓。
一道寒氣便抓了出來,這條寒氣如若一條匹練在他手中轉了一圈化作一把刀劍兵器就朝陳默殺來。
這是他五行煉化‘乾極寒氣’,取水行中寒屬而煉,當初在內星域裡他的乾極寒氣也是讓人聞之色變的神通。
在陳默眼中,頓時眼前白氣橫生,溫度驟降,乾極寒氣還未殺來,強大的寒意就已經凍結了人體血液的流動,更遑論發揮武技了。
不好。
陳默感受到這股寒氣的可怕,不敢託大,急忙運轉星力擺脫寒意的束縛,在寒氣襲來時北斗橫掃出來,一道霸氣凜凜的烈風便和寒氣絞在一起。
嘭嘭嘭。
寒氣刀劍和北斗一息間就相殺了幾十次。
北俱子目光閃爍光芒,仔仔細細盯着陳默手中那把奇異的神兵利器想瞧出什麼來路。他北俱子在內星域裡也不算無名之輩,不然也沒有資格敢搶星將坐鎮宗門的財物。陳默手中的兵器卻沒有瞧出什麼來頭,使幾百斤渾鐵兵器的星將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這種兵器即使給頂級修士來用都用不了,更別說三花武者了。
這男人難道是星將?
北俱子腦海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
看到陳默用兵器抵擋住自己的乾極寒氣,老者也不爲所動。
“這點本事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北俱子冷笑,手指一彈。
寒氣分開千條,似天空流雲錦緞而墜,千條寒氣便在陳默周圍分開形成圍剿之勢。陳默大喝一聲,將星力使用到了極限,北斗大棒劃出一道星河璀璨的軌跡護住自己。
忙着和寒氣交纏的陳默突然覺得危險。
北俱子身形一動已經到了眼前,他手往前一抓,他這一抓,就好似探囊取物,出其不意抓住了北斗棒的前端,以北俱子知命境修爲要奪武者兵器易如反掌,可是纔剛碰到兵器,北斗上的星力就像生了刺穿過了他的掌心。
灼熱,劇痛之下,北俱子只能撤回,望着陳默更顯得貪婪。
果然是星力!
這把兵器不是天命星武就是星寶了。
北俱子想到這,神念一動,虛空中顯出百口飛劍,劍訣一掐,百道劍光縱橫交錯形成一張諾大的劍網,彷彿天地之間都被網住。
陳默正好在劍網的中心,猶如被粘住,被劍氣逼得難以行動。
陳默額頭流露出一層冷汗,這知命境的修士修爲實在太強,劍訣一出,無邊的法力蔓延冰谷,劍光結陣,吹起比之前還要強悍十倍的暴風雪。
“死吧。”
北俱子輕蔑的下了結論。
區區三花聚頂的武者居然讓他動用劍訣算是莫大的榮耀了。
陳默臉色慘白,正想使出洪荒靈寶菩提寶業。
忽然,一道更爲潔白的冰雪劍光阻攔在他的面前,這道冰雪劍光宛若龍鯉躍然而出,在北俱子結成的劍網中不斷掙扎跳動。
陳默回頭一看,原來是北冥有雪的劍訣。
北冥有雪之前被北俱子的神念壓制根本沒辦法做出動彈,等到老者被北斗刺痛後才得以喘息,見到陳默有難,也來不及多想將自己劍訣使出,她口中念動,一件披風寶物同時飛了出來,在空中迎風見漲,那披風放出十萬五彩毫光收攏了北俱子劍訣的殺氣。
陳默急忙一退。
北俱子冷笑,手指一點,他的本命劍訣立刻發威,像是千道冰錐撕裂了凝固的空間,北冥有雪不過是小雷劫修爲如何能和知命境修士抵擋。
不過眨眼之間,北冥有雪的本命飛劍立刻崩破,一口口飛劍被斬斷,法寶披風也在北俱子的飛劍下四分五裂。
本命劍訣一損,北冥有雪也受到重傷,吐出一口霧氣般的鮮血,整個人如受到當頭一棒,痛苦萬分。
“我們快走。”
陳默抓住北冥有雪,使出遁法。
“想跑?”
北俱子瞬間攔截在兩人面前,論速度,陳默也不可能逃過北俱子的眼力。
“你們浪費老夫很多時間了。”北俱子面露不快,幾個小雷劫修士竟然可以拼死抵擋幾息,實在是侮辱。
劍訣再起。
陳默突然一喝,手掌一打,使出掌天印。
“嗯?”
北俱子一震,突然發現身體受到某種壓迫瞬間失去了反應。
“可笑。”北俱子同時一掌打出乾極寒氣。
陳默舌綻春雷,氣運丹田,揮出幾次掌天印。
冰谷傳來悶雷一般的巨響。
在北俱子周圍空間一次崩塌一般顯出了巨大的掌印,可是如此強大的神通只是將老者衣襬稍微震動,長鬚吹動,北俱子面色陰沉。
陳默暗道該死,眼前的對手境界實在太高了,幾乎是大雷劫頂級修爲,他現在連小雷劫都沒有入門,雖然有星力但是又不如星將那樣使用自如,要對付這樣強大的敵人陳默也是無力。
“我們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北冥有雪難受的說。
陳默喘氣,有些疲憊。
“你在給老夫撓癢癢嗎?”北俱子嘲笑道,渾然不懼掌天印。陳默使出的掌天印對他來說真的和撓癢無異了。
“老夫就送你們這對小情侶上路吧。”
百口飛劍唰唰交錯,劈開山野雪谷,殺意徹骨的劍芒懸在兩人上方。
“事到如今,你該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了吧?”北冥有雪咬着牙齒已經認命了。
“現在不是雞毛蒜皮這個。”陳默對她的執着無語。
“難道你還以爲可以對付他嗎?”北冥有雪苦笑。
“我對付不了,但自有人對付。”陳默笑了笑。
“什麼?”北冥有雪一愣,從陳默的話裡聽到了希望。
“再你昏迷幾天,我已經用了你的護命符。”陳默說。
“你怎麼知道我有護命符?”北冥有雪大感意外,護命符是北冥有雪的父親所給她的一種特殊符籙,若是遇到危險,使用此符,北冥滄浪便能感覺得到前來救她。江湖兇險,北冥滄浪這麼做也是怕她出什麼意外。
陳默翻了個白眼,像她們這樣嬌貴的王孫千金,家族不給她們一點保命的手段才奇怪啊。
“當務之急就是先躲過這劫。”
陳默說完。
天空的飛劍已經如雨落下。
陳默神念控制菩提寶業準備全力一搏,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巨大的叱吒聲從百里外傳了過來,那聲音彷彿九天之上的春雷,又如大江滾滾,萬丈巨浪。
聲音吹過冰谷隨同的還有巨浪的氣勢。
冰谷厚厚的積雪彷彿一下子就融化了。
北俱子強大的劍訣受到巨浪影響不得已只能防禦,老者目光一凝,也露出一點嚴峻。
“我父親來了。”
北冥有雪表情一喜。
陳默鬆了口氣,暗中收回菩提寶業,總算是沒算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