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槍光如火龍噴薄,襲到了陳默的面前。槍光一卷,一股窒息的離火幾乎把空氣都給抽乾了,身上的皮膚水分盡失,火辣辣的疼。
滅燼王說榨乾就榨乾,絲毫不做作。
陳默抓着北斗橫掃過來,包裹着的神風隨着殺氣傾瀉而去,宛若滔天水浪絞住了火龍。
雙槍和北斗彼此咬合,一個火,一個水,水火不容。
“相公的大棒可不怎麼樣。”鍾離三昧到了跟前,言語極盡挑釁之能事。
這話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
陳默大喝一聲,璇璣身法一動,就見北斗一砸,空間忽然作響,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碾壓的扭曲,宛若一頭巨獸踏破空間,張口吞來。
鍾離三昧嘴角略微帶着弧度,不慌不忙,雙槍一託,將北斗招架住,女人隨即一閃,躍然至上方,朝着地下一劈。
一條火龍殺氣被吐出,化作一道利劍殺住了巨獸。
不費吹灰之力,霸道的力量被撕碎,陳默暗道我靠,急忙一撤,連續退了十多步,半空中,鍾離三昧身影已經消失,一股灼熱戲弄的話語噴在背上。“喲,相公的大棒怎麼就縮了呢。”
不妙。
陳默踩出八卦,用北斗使了一招‘崩山式’。
力量一點爆發,震如雷霆。
鏗鏗。
北斗的力量沒能突破三災的阻撓,槍頭抵住了北斗,鍾離三昧的笑容越發的戲謔。“相公這麼短,臣妾怎麼能滿足呢。”
陳默氣的一口悶血要吐出。
這滅燼王真是小心眼啊,當真不能隨意調戲,這一口嫵媚的相公叫的好聽,可是每一句都讓陳默很是受傷。
不過既然是他開了頭,陳默也不甘就這麼被鍾離三昧壓制。
北斗的八卦招式相繼使出。但是對於戰鬥經驗豐富的的鐘離三昧來說,陳默的攻擊可謂毫無威脅,甚至有點軟綿綿的。雙槍左右開弓,女人閒庭信步,接住了陳默霸道的進攻。
她的姿勢不可謂不隨意,從容。
焚盡三災攻擊越發戲弄,陳默的北斗大棒雖然剽悍但次次都在三災面前如蛇一般軟綿無力。
“相公你看起來已經不行了啊。”鍾離三昧舔了舔嘴脣,嘲弄的說道。
這話簡直在踐踏一個男人的尊嚴。
“三昧,念幽還在旁,你能不能不要帶壞她了。”陳默咬牙,奮身一撲,這次動用了踐踏天賦,想要反踐踏回來。
北斗的攻擊面積變大,但是鍾離三昧還是應付的遊刃有餘。
“不是相公說要臣妾領教的嗎?嘖,看來是又短又沒持久力。”鍾離三昧嘖嘖一聲,那表情,十足的嫌棄。
“我錯了還不行。”陳默知道要是不認錯,這個女人大概會沒完沒了打擊他了。
“哼,老孃還治不了你。”鍾離三昧冷笑。
眼見她有些鬆懈,陳默忽然眼前一亮,抓住了機會。他一步踏前,手中的北斗驀地一動,再次砸來。
滅燼王早就對陳默那根鐵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算被風隱神石所隱藏也沒用。
北斗的一切出招方式,攻擊面積和殺氣走向,鍾離三昧心中一清二楚,見到陳默舉棒一砸,氣勢洶涌如虎,知道這小子要孤注一擲討回面子。
給你面子?
開玩笑。
她鍾離三昧的男人面子從來都是自己掙得,而不是別人施捨。所以,滅燼王決定毫不留情的出擊,羞辱他。
焚盡三災殺出兩條火龍,便朝北斗捲去。
對付巨大的鐵棒,這種雙槍招架式應付的最爲輕鬆。可就在此時,陳默眼前一亮,露出了得逞的狡黠笑容。
“老婆大人,叫一聲來聽下吧。”
什麼?
鍾離三昧一愣。
雙槍一接,鍾離三昧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寬大的北斗似乎一下子就縮小了,就把雙槍漏開。
壓迫的氣息化爲更爲深邃的入骨寒意。
只見陳默抽身,手一揮。
這動作就像是勾勒一筆,哪裡有拿着北斗吃力的半點模樣。一道殺氣就從北斗兀然殺出,從兩條火龍的罅隙之中穿過,如同一面薄薄的紙變,其速度,力量都快到了白駒過隙一般。
北斗的力量很強,但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快。
這一點,鍾離三昧,沒有料到,這一個大意便眼睜睜看着那片殺氣落在了肩膀。
“嗯。”
雖然不情願,鍾離三昧還是忍不住呻吟一聲,女人往後一退,愕然看着肩膀。
傷口細微,只是衣服劃開了一條口子,顯然陳默也沒用力。但是讓鍾離三昧吃驚的不是自己傷,而是剛纔傷到自己的並非大棒,是一種刀傷的氣息。
“嘻嘻,三昧娘子覺得爲夫的大棒如何?”陳默得意的揚起嘴角,被她那麼壓制,總算是爲男人找回了點面子。
鍾離三昧不理會他的小人得志,女人盯着陳默那把神風隱藏的兵器。“剛纔是怎麼回事?你用了什麼招式?”
陳默一笑,將風隱撤去。
隨着青風消逝,一把寒芒逼人的兵器便出現在女人的眼前。
“這是?”
鍾離三昧一怔。
陳默手中的並非那根碩大的北斗,而變成了一把直面長刃唐刀。刀鋒如雪,刻着七顆星辰,彼此星辰鏈接,形成了圖紋,刀柄懸着星辰,整體剔透明亮,帶着懾人的寒。
“你這是北斗嗎?”鍾離三昧收起雙槍。
“嗯。就是北斗。”陳默揚了一個刀花。
這把北斗唐刀卻是漂亮,犀利。
“??”
陳默見到她不解就解釋了下,“將天樞鑲嵌後,只要催動天樞石的力量,這把北斗棒就能隨時變成刀,整體都不一樣了。”
“怎麼可能。”鍾離三昧第一次見到這樣變幻厲害的兵器,可以變幻造型的兵器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在變化中能讓她都感覺不到就極爲少見。
“你的北斗真的是你母親所造嗎?”鍾離三昧皺起眉,越來越覺得陳默母親的身份神秘了。
光是這把北斗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嗯。”
陳默揮舞了下,比起北斗蠻狠來,北斗刀就多了一分能打骨子裡的淡然冷漠,攻擊也是異常犀利迅速。
這讓陳默想到了那個真靈嫣然,正好可以學習她的斷冰切雪。
陳默把北斗又變成大棒模樣,來回變化幾次。
“你這把兵器最好還是小心點,不要引起他人的猜忌。”鍾離三昧提醒道。
陳默應了聲,現在他也是越來越覺得北斗不凡。
那本深奧的鑄經和這把深不可測的北斗,也不知道老媽到底是什麼身份,能留下如此強大的東西。
從地下室出來,陳默和鍾離三昧邊走邊聊,說起了這些天在幽冥洞窟和四姑娘山的事,兩人有說有笑,在外人看來還真是親密夫妻。
在廣場上,幾百個山賊已經被操練的精疲力竭。
許多人倒在地上被訓斥,也實在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首領,夫人,屬下們實在沒力氣再練了。”甲猙走過來訴苦,這位來自北蠻的剽悍大漢也是一臉吃苦。
北蠻一族素有吃苦耐勞,力大無窮的美名。只是就算這樣,面對鍾離三昧那種幾乎耗費氣血的做法還是很不吃不消。
訓練是其次,那種陣法配合,演練比往常耗費太大。
陳默一看,幾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都快喘氣如狗了,不過他們的確有北蠻一族的風格,即使精疲力竭,依然眉頭都不皺一個,倒是之前四姐峰,三姐峰的山賊已經累趴了。
“首領再此,你們就是這種表現嗎?真是廢物。”鍾離三昧冷冷呵斥道。
甲猙誠惶誠恐,急忙招呼屬下繼續演練。
“還是讓他們休息一下吧。”陳默說道。“勞逸結合纔是最重要的。”
“嗯。”鍾離三昧點點頭。
“多謝首領開恩。”甲猙感激道。
陳默知道鍾離三昧只是用這種方法想讓他在這些山賊軍前豎立首領威脅,“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這個山賊軍給你也沒關係。”陳默不在乎這個。
“這種濫竽充數的軍隊給本王,本王只覺得丟臉。”鍾離三昧毫不留情評價,鍾離三昧想了想,決定用藥物強行提升這些山賊的體質。“你這次去南疆,去幫本王帶些‘血筋果’,‘蛇膽草’來,這種果子在南疆應該很多。”
“有後遺症嗎?”陳默問。
“本王不做這卑劣之事,只是爲了配合本王的‘血殺陣’,能讓他們儘快適應。”
“那好,山賊裡那些錢財你自己看着用,少了的話告訴我,我去長洛支取一點。”陳默說。
“嗯。”
“這次念幽也要去。”念幽知道陳默又要遠行,抓緊了他的衣角。
鍾離三昧笑道:“你出去那段時間,念幽也很想你,不如這次你帶她去吧,她不會連累你的。”
“南疆蟲蠱毒瘴滋生,念幽,你怕不怕?”陳默摸了摸她的頭髮。
“不怕。”念幽回答。
“那好,這次我們一塊去。”陳默想了想,前塵露應該也是在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帶念幽去也不錯。
小蘿莉立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抱住陳默。
在寨子逗留少許,又和寧小緣聊了下上古文字五指通的事,女孩還在整理中。到了晚上,陳默就乾脆留下來休息,不準備回長洛府邸了。這一決定,鍾離三昧倒覺得沒什麼,不過入夜後才發現,由於衆人都將陳默和鍾離三昧當做夫妻,留給陳默的臥房只有一間。
入夜。
月如涼水。
二姐峰地勢高揚,寨樓修建的十分穩固,有着北蠻族的風格,整體粗獷,不講究裝飾,很有陝西窯洞的樣子。
陳默在屋外空地上練着刀法,腦中回味斷冰切雪的招式,試圖喚醒嫣然,只是沒有任何迴應,無奈只能自己依樣畫葫蘆練了一番。
“你的刀法倒很特別,有些天地玄黃的氣息。”鍾離三昧倚在門口,看着陳默站在月下靜靜感悟。
她生平從未佩服過任何一個男人,陳默卻是第一個讓她刮目相看的。
這個男人身上彷彿是一個寶藏,總是有無窮的驚喜給她。
“嗯,真靈的事我好像還沒告訴你。”刀鋒入鞘,陳默回頭莞爾。
“真靈?”
陳默就把伏魔殿真靈的事說了一遍,鍾離三昧露出一點異色。“你居然能得到真靈的認可,本王看中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只是現在怎麼也沒辦法喚醒嫣然。”陳默遺憾的道。
鍾離三昧撇了撇嘴:“這些真靈只是一道意識,若你能融會貫通,這意識也會消散,說明你功力太淺,還不足以吸收這道意識的經驗。”
陳默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過於心急了。
注視着陳默認真的樣兒,滅燼王勾起狡黠的笑容。“這麼晚了,本王看你也還是先歇着吧。”
“好。”
兩人回到臥房,牀是那種炕,鋪着一層楊絮鵝羽毯,倒也舒服,念幽已經睡着了。
這張炕以北蠻人的體型建造,足以兩三個人睡着不覺得擁擠。
鍾離三昧寬衣解帶,脫去外甲長裙,只留一件內襯,便見體態豐腴紅潤,胸部如竹筍尖挺,讓人忍不住去採擷剝開外衣,一睹細嫩。
陳默口乾舌燥,臉也紅了,怎麼說也還是個雛呢。
“我今晚睡外面吧。”
“早上你那男人的氣魄去哪了?不讓臣妾領教你的大棒嗎?”鍾離三昧嘿嘿一笑,眸子裡波光流動,這話說的也不知真假。
“今日爲夫太累,改日再來奉陪娘子。”陳默痛心疾首。
“少囉嗦,把衣服脫掉。”鍾離三昧哼了聲。
一看她來真的,陳默也呆了。“念幽還在,不好吧。”
“讓你脫就脫,哪裡來的廢話。”
“我是男人,你讓我脫就脫,我多沒面子,不脫。”陳默瞪了一眼。
“真不脫?”
“誓死不脫。”
“你不脫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上老孃的牀了。”鍾離三昧舔了下的嘴脣斬釘截鐵,這個動作嫵媚的沒話說。
陳默一聲我靠,就沒見過如此蠻橫,毫無節操的威脅了,女人憑什麼用這種方式威脅一個男人丟掉操守,這簡直是對中華女子賢良淑德道德做出侮辱和攻擊,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感嘆世俗敗落,是個男人都要聲嘶力竭爲這種不公做出最強有力的反抗。
“說人話!”鍾離三昧眯起眼眸,不耐煩。
“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