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蓮花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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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說正事吧。”死神妹子其實相對來說算是比較正經的人,她實在有點受不了太史小花和周嵐夜的惡搞,認真地道:“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請你出兵幫忙對付倭寇。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白乾,可以在你這裡購買兩千五百名帥哥,作爲給你的報酬。”

蝦米?伊雲大汗,這死神妹子還真是邪惡啊,兩千五百名帥哥是她答應了要給周嵐夜的,就算丐幫不出兵,她也要找丐幫買,結果她用這個作爲條件,來和丐幫談判,這就是傳說中的空手套白狼麼?

太史小花聽了這話,果然上當,大喜道:“原來買兩千五百名帥哥的事是真的,出兵是嗎?沒問題……咱這就召集幫衆,哈哈哈,大業務啊。”

伊雲:“……”

原來這女人有點傻,如此好騙。

周嵐夜在旁邊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顯然是爲太史小花的智力而感嘆。

不過她們還是低估了太史小花的智商了,只見她乾笑了幾聲之後,突然眉頭一皺道:“咦?不對……周嵐夜,我記得你不喜歡管官兵的閒事,爲什麼你會出來幫忙?”

周嵐夜道:“因爲她答應給我兩千五百名帥哥做報酬。”

“咦?咦?咦?”太史小花絞盡腦汁苦想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不對啊,妹的,我差點被騙了。這兩千五百名帥哥,是你爲漕幫買的,就算我不出兵,你也得在我這裡買兩千五百個帥哥,漕幫撈了這麼大的好處才肯出兵,憑什麼我啥好處都沒有,也要出兵?這簡直是坑爹啊!”

“三江閣閣主,你丫的好邪惡。”太史小花大怒。

“切,居然被這笨蛋給識破了。”死神妹子歪了歪眼,伸出一隻手來指着伊雲,認真地道:“如果你肯出兵幫忙,我再讓這個男人在你這裡採購無數個美貌小丫鬟。”

“無數個是多少個?”太史小花認真地問道。

死神妹子扯了扯伊雲的袖子,問道:“你敢要多少個?在保證鐵棒不磨成針的大前提下。”

伊雲:“……”

丫的,一羣女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伊雲真是被她們說話繞來繞去的方式給弄暈頭了,他一把抓住死神妹子,拖進懷裡,死神妹子居然沒有掙扎,任他拖了過去。然後伊雲哼哼道:“拿十萬兩銀子給我。”

“不給!”死神妹子道:“誰也別想從我這裡拿走銀子,只有我拿別人的。”

“我是說我表妹蔡柔給你的佣金!”伊雲哼哼道:“給我,我來解決。”

“哼,不給!”

伊雲大惱,伸手就向她懷裡摸去,周嵐夜和太史小花目瞪口呆地看着恐怖的五階“死神”,被一個男人伸手入懷一陣亂摸,居然沒有反抗。

好半天之後,伊雲才從她懷裡抽出一張十萬兩的銀票,對着太史小花揮了揮道:“這裡有十萬兩銀票,其中五萬兩,用來採購兩千五百名帥哥,你直接交給周嵐夜即可。另外五萬兩,你愛用來幹嘛就用來幹嘛,如果你不喜歡錢,只喜歡享受販賣人口的快樂,那就全部用來給我買漂亮丫鬟吧。”

“喲喝!”太史小花大喜:“不錯嘛,還是你說得比較清楚明白,我喜歡。男人談生意就是痛快,比拐彎抹角的女人要舒服。好,我決定出兵幫你了。”

她突然撒腿跑出了大草棚,對着外面人都看不到兩個的人口市場大喝道:“來人啊,給我召集幫衆,咱們要幹大買賣了。”

“遵命,幫主!”幾名迎賓小姐從小屋裡跑了出來,手上拿着個破碗,還有一雙筷子,她們在市場中心坐成一排,手上拿着筷子,在破碗上面輕輕敲響了起來,嘴裡同時唱起了歌。

伊雲仔細一聽,這歌挺有意思,歌詞大約是這樣的:東京有個黃表三,也會吃來也會穿。一生好放官例債,不消半年連本三。巢窩裡放債現過手,他管接客俺使錢。線上放債沒賒帳,他管殺人俺管擔。積的黃金拄北斗,臨了沒個大黃邊。蓮花落,蓮花落。

看看爺孃不是親,有錢且去敬別人。三年乳哺成何用,娶了媳婦就要分。好酒好肉老婆吃,不怕爺孃餓斷筋。生前不曾見碗米,死後誰人來上墳?蓮花落,蓮花落。

看看兄弟不是親,三窩兩塊說不均。同胞也要分彼此,爭多爭少要理論。有酒只和旁人吃,自家骨肉作仇人。蓮花落,蓮花落。

……

原來這些迎賓小姐唱的是一首《蓮花落》,又稱瞎子戲,是乞丐們討飯時最愛唱的歌。

當時的乞丐就和現在的街頭流浪歌手一樣,在街上邊唱邊要錢,爲什麼會這樣呢?原因很簡單,身帶殘疾的人討飯,那是說得過去的,大夥兒同情你,總要給你點小錢。但若是四肢健全之輩出來討飯,人家幹嘛要同情你呢?有手有腳不知道幹活兒嗎?

於是四肢健全又要討飯的人,就只好邊唱歌,邊跳舞,邊唱戲的討錢,這些討錢時的歌,大至上都是一些小故事,帶有揚善懲惡,寓教於樂,淳化民風的歌兒,讓人聽了之後會升起一種認同感,於是就會施捨錢財給乞丐了。

這首歌在丐幫裡,自然而然就成了“幫歌”,碰上重大事件,需要召集丐幫兄弟們時,總舵裡的人唱起這首歌,所有聽到這首歌的乞丐都會隨聲應和,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然後傳遍天下。

幾隻破碗一敲,歌聲一響,伊雲就聽到遠處的另一條街道上也響起了《蓮花落》的歌聲,然後遠遠的又有歌聲傳來,越傳越遠……沒多久,嗡嗡的歌聲彷彿在整個蘇州裡都回響了起來。

“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這個是無可爭議的,就連號稱十萬幫衆,實際上有二十萬幫衆的漕幫,人數也遠遠比不上丐幫,因爲大萌國所有的乞丐,幾乎都是丐幫中人,全部加起來起碼上百萬。

幸運的是,丐幫幫主太史小花不必爲了養活這些幫衆而頭痛,因爲丐幫不給幫衆們發銀子,他們的吃喝問題全部都由他們自己要飯來解決。

這是一個形散而神不散的組織,平時你看不到它的存在,但關鍵時候,所有的乞丐凝聚起來,卻可以暴發出強大的威力。

隨着《蓮花落》的聲音,伊雲看到人口市場的大門那裡突然開始有大量的乞丐聚集起來,而且越聚越多,層層疊疊,無邊無際,隨眼一掃,起碼上萬……

“我擦,一個小小的蘇州就有這麼多乞丐嗎?”伊雲大汗。

“不是的!”太史小花哼哼道:“倭寇禍亂江南,附近大部份綠洲的人都逃到大綠洲蘇州來了,其中有些人本來是良民,因爲失去了家園,變成了乞丐,也就加入了本幫。本幫最近人員大量增加,都是拜倭寇所賜呢……”

伊雲:“……”

太史小花繼續哼哼道:“他們被倭寇奪去了家園,被迫成爲乞丐,心中不知道有多麼憎恨倭寇……這些可惡的倭寇還影響到了我的人口買賣。其實,就算你不付報酬給我,我也是要和倭寇幹這一架了,只是在等待時機而已,既然三江閣和漕幫都出動了,我丐幫自然也到了出手的時候。”

伊雲心中大叫坑爹,早知道你有出兵的打算,我何必再花五萬兩?還是應該讓死神妹子負責談判啊,說不定一個銅板都不花,就可以請動丐幫了。嗚呼,哀哉。現在我才明白,死神妹子是多麼有眼光的一個人。

只見人口市場門口的乞丐們恭敬地席地而坐,等着太史小花的吩咐。

太史小花走上了前去,伊雲看到她的背影,英姿挺拔,身材真的很不錯,如果扒掉她的乞丐衣,換成一身將軍鎧甲,肯定比李誠雨還要像一個女將軍。

她對着乞丐們揮了揮手,大聲道:“二階以上,包括二階在內的戰鬥職業,出列!其餘的人後退。”

“哄!”地一聲響,兩千多名乞丐從人羣裡鑽了出來。他們沒有攜帶兵器,“兵卒”愛用的長矛、“護衛”愛用的刀盾、“弓兵”愛用的弓箭他們都沒有,無法從裝備上判斷出他們的職業,伊雲只看到他們每個人都拿着一根長長的木棍,看來是行乞的時候用這棍子打狗的。他們穿得也非常破爛,沒有一個人身上穿着像樣的防具,看起來戰鬥力非常弱。

太史小花站在這些人面前,大聲道:“召集你們,只有一個目的,打倭寇!敢去麼?”

“敢!”

“嚮往已久!”

“哈哈哈,終於可以向倭寇報仇了,我的房子就是倭寇燒的……”

“老子反正爛命一條,和倭寇拼了!”

太史小花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兄弟們,出發!咱們這就去杭州打倭寇。”

“哦!衝啊!”

一羣乞丐也不集結,也不列陣,更不整備,一聲怪叫,撒腿就向西南方向跑。沒過一小會兒,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伊雲冷汗狂流,問道:“他們就這麼去打倭寇了?”

“是啊!”太史小花笑道:“不是你說要打倭寇的嗎?我就叫他們去打倭寇,有啥錯?”

伊雲:“……”

尼瑪,坑爹啊,起碼給我集結成軍隊,事先做好安排再和倭寇打吧,有這麼亂七八糟一窩蜂似的跑向杭州的嗎?何況太史小花人還在這裡,她手下這些幫衆不需要指揮嗎?哥怎麼感覺自己被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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