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拜訪漕幫 2/2
休息了一夜之後，神清氣爽，伊雲伸了個懶腰從牀上爬起來，衣服都沒穿，就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叫道：“死神妹子，你在麼？”
“我在……”死神妹子的聲音從屋角傳來，那裡什麼也沒有，但卻能傳出她的聲音，真是很詭異的感覺：“穿好衣服再和我說話。”
“真是辛苦你了，居然整夜都在屋角守着我。”伊雲嘿嘿一笑：“下次記得上牀來休息，縮在屋角多累啊。”
死神妹子沒好氣地現出了身形：“你在牀上，我就死也不睡牀。”
“哇！原來你不喜歡在牀上那啥，喜歡打野戰！我明白了，下次咱們到花園裡玩。”伊雲怪話連篇，氣得死神妹子差點吐血。
“好啦，說點正事吧，今天你要帶我去找丐幫和漕幫！”伊雲飛快地穿好衣服道：“天亮了，該出發了。”
“好！”死神妹子聽說做正事，倒也振了振精神：“咱們先找漕幫，因爲漕幫的總舵，就在這杭州城中。”
“蝦米？”伊雲大奇：“就在杭州？”
“沒錯。”死神妹子仔細地講解道：“漕幫是一個依託於京杭運河而生存的幫派，京杭運河，當然就是京城到杭州之間的運河，京城是天子的地盤，漕幫沒有囂張到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建立總舵，所以就將總舵建在了杭州。”
“哦！”伊雲這下算是明白了：“漕幫的總舵，就在京杭運河的杭州碼頭吧？”
“正是！”死神妹子揮了揮手：“走吧，咱們去見漕幫的幫主，向他請求援助。”
兩人給蔡柔打了個招呼，告辭出了錢塘王府，向着運河碼頭走去。運河在杭州城裡的碼頭名叫武林門，是一個有名的船泊碼頭，糧食中轉站，就在杭州城的中心偏北一點點的地帶。因此兩人出了錢塘王府之後。一直向北走。
兩人走了沒幾步，就聽到東邊傳來轟隆隆的大炮聲，原來是城頭上的紅衣大炮在開火，威懾城外的倭寇，嚇阻倭寇攻城。今天倭寇雖然沒有大舉攻城，但是派出了小股部隊在城下游蕩，一幅“找個破綻就打上來”的架勢，害得城頭上的官兵們一陣瞎緊張。把大炮向着城外亂打。
可惜大炮的命中率實在不咋樣，就算“炮兵”職業的人來開炮，要命中人體這麼小的目標，也是很困難的。更莫說沒有職業的普通人了。城頭上的炮聲雖然轟轟作響，實際上一炮都沒有命中。
但是炮聲給城裡的居民們帶來了緊張感，走在街上，稀稀拉拉的人羣大多貼着牆角在走動，很少有人走在大道中間。
只有伊雲和死神妹子兩個人神經比較大條，大搖大擺在馬路中間走着：“話說，漕幫很厲害嗎？能拿出多少幫衆來幫我們？”
“漕幫的勢力極大，總共掌管着七十二個半碼頭，由一百二十八個半的小幫派組成。擁有船隻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半……至於具體有多少幫衆，咱們這些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這是人家的機密，但是……總人數十萬肯定是有的。”死神妹子介紹道：“當然，這十萬人大多數只是普通人，帶職業的未必能有多少。”
伊雲大汗：“半個碼頭？半個幫？半隻船？這是怎麼出來的？”
“七十二個半碼頭，其中七十二個是正經糧食碼頭。另外半個碼頭是搞南北雜貨運輸的小碼頭，不算進主要的七十二碼頭之中，所以只算一半。”死神妹子侃侃而談：“至於半幫，那是指的祖上傳下來的香火船。漕幫總舵中停放着一艘手工製作的工藝品小船，供奉在桌子上，漕幫的所有弟子都要向這隻香火船上香，祭拜。它算半幫，而且也算半條船。”
伊雲這下算是明白了。他對着死神妹子拍了拍手道：“厲害，你們三江閣的情報工作真是不錯，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啊。咦？你倒是讓我突然想起一個女人來，秦淮河邊的陳圓圓，她也是見識廣博得很，問她什麼都知道一點點。你們兩人挺像的。”
死神妹子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差點以爲自己身份被識破，趕緊冷哼一聲道：“哼，陳圓圓，秦淮河邊賣藝又賣身的風塵女，和我這三江閣的閣主能比麼？”
“嘛……這個確實沒法比……”伊雲攤了攤手道：“比起她那一抹勾人心魄的風情，你遠遠不如人家嘛。”
“你……”死神妹子氣了個半死。
不過聽到伊雲的語氣裡並沒有什麼問題，死神妹子才鬆了口氣，她還覺得不放心，有心要把自己和陳圓圓劃清界限，於是又冷冷地道：“好吧，我的風情不如她，以後你找她玩去，別來找我。對了！以後不準同時提我和她的名字，哼！別污了我的身份，我是冰清玉潔的好女子，不想和那種妓女擺在一起說。”
“好好，不說不說！”伊雲攤了攤手。
兩人一邊說笑着，一邊來到了武林門，一條漂亮的運河立即出現在伊雲的面前。
京杭運河並不是一條天然的河流，它有許多人工斧鑿的痕跡，這條河的兩岸並不像別的河那樣蜿蜒崎嶇，亂石嶙峋，而是平平整整，河道兩邊居然砌着整齊的青石條，種着兩排漂亮的垂楊柳。河裡流的也是水，不是流沙，平整的河道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運河裡遍佈着船隻，這些船隻大多都是運糧船，平底，寬闊的船甲板，上面沒有裝什麼大炮一類的玩意兒，而是儘量騰出空間，給貨物運輸製造便利。
河邊釘着一排木樁，木架子向河道里延伸出去一段兒，引導着運糧船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這些木樁邊上，數百名水夫在附近活動，有的坐在船上，有的坐在碼頭邊的石頭上，有的乾脆在河裡游泳……他們很閒……杭州正在和倭寇打仗，十里八鄉的糧食都停止了向杭州城裡運送，他們自然也就沒有東西可以送到北方去了。何況城外的河道已經被倭寇封鎖，也不是說出去就能出得去的。
死神妹子走到一個水夫旁邊，隨口道：“傳我傳個話，我要見你們的幫主。”
“嗯？”那水夫將頭一擡，看到蒙面的黑衣女子，立即笑道：“姑娘找我們幫主？先說說你的身份吧，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見她的。你若是帥哥，或許我就帶你直接去見她了，但你是個女人……嘿……要見幫主，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死神妹子嘿嘿一笑，隨口道：“你傳句話給她，三江即入，震澤底定，長江要見她。她聽到這句話，會見我的。”
“三江即入，震澤底定，長江要見她？”水夫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忍不住嘟嘴道：“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嘛，完全聽不懂，不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死神妹子那種自信篤定的氣勢震住了這個水夫，他還敢怠慢，從碼頭邊上站起來，向着江上的一艘大船跑了過去，伊雲這才注意到了那艘船，這船是一艘樓船，不過船樓並不高，僅只有一層。黑色的船身很不起眼，但是從它黑漆漆的窗戶看進去，能隱隱看到船裡的裝飾非常繁華，不是一艘普通的運糧船。
“嗯？漕幫的幫主就在這隻船上？”伊雲奇道。
死神妹子點了點頭：“這艘船，就是漕幫的總舵！”
伊雲扁了扁嘴：“一羣窮鬼，連個房子也買不起麼？總舵居然是一艘船。”
“哈哈！漕船是水上幫派，總舵當然要在水上，這倒不是他們沒錢。”
伊雲攤了攤手，這漕幫就像後世的水上消防、水上派出所一類的東西，故意把房子建在水面上的一艘大船裡……真是太能惡搞了。
那水夫進去通報之後，沒過一小會兒，就屁滾尿流地跑了過來，滿臉都是驚慌之色。到了死神妹子面前，一揖幾乎到地，大聲道：“原來是三江閣的閣主大人來了，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江湖好漢，幫主請您進去……”
死神妹子嘿嘿一笑，擡腳向着漕幫總舵走了過去。
伊雲扁了扁嘴，也跟着向裡面走。
大船雖然停在水面上，但和岸邊搭了一塊寬闊的船板，走在上面倒是不覺得搖晃，上了船之後，發現這艘大船也停得極穩，幾乎不會隨着水面的波動而晃動，不知道是怎麼停的？
走進船艙，首先映入伊雲眼簾的，就是一張巨大的桌子，就有點像後世的房地產商在大廳中間擺放來展示房子模型的那種大案桌。在這張大案桌上，擺放着一艘大約四五十釐米長的工藝品小船，這艘小船是古式樓船，上面有三層船樓，插着巴掌大的精美小帆，看起來十分漂亮。
“這是漕幫的香火船，從建幫時一直流傳至今！”死神妹子低聲介紹道：“見此船必行禮，否則就是對漕幫不敬，漕幫會發動十萬幫衆，與你打個不死不休。”
死神妹子一邊介紹，一邊對着香火船行了個拱手禮，以示尊敬之意。伊雲也有樣學樣，他可不想因爲一個禮數問題，惹來十萬人和自己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