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朱子道場。
衆人圍觀,水泄不通。‘掌中天理’朱熹正冷傲的站在場中,她張着手掌,浩然之氣在掌心旋轉着。
“哪吒,本座可不會因你是太乙真人的弟子就會手下留情,你本就沒有諸子悟心,諸子考驗你是不可能過去的。”
女人露出長輩的教導,嚴厲至極。
這是哪吒的最後一次諸子考驗‘朱子’,只要通過就她的考驗就能結束九子考驗,可是朱熹並不打算就這麼讓她過去。
“月印萬川,格物致知。”
浩然之氣落在哪吒的周圍,霎時,幾十個朱熹分身就顯現出來,每一個分身都看不出虛假,如同實質。同樣的聲調,同樣的面容,同樣的態度。
朱熹的這個考驗很簡單,只有格物她的真身方可過關,可是對哪吒來說,要想破格物致知沒那麼輕鬆。
十多個朱熹用浩然之氣壓住了哪吒。
“沒有那個男人,你又有什麼資格。”朱熹心中冷笑。
哪吒咬着銀牙,使出三頭六臂,朝着一個分身擊去。
朱熹一個分身破滅,可是虛幻的。
“你還有三次機會。”朱熹冷冷說道,這次考驗哪吒的格物致知的能力,只有五次機會,五次都失敗的話就不算通過。
由於九子考驗已經沒有時間再給哪吒領悟,這一次也是最後的考驗了。
“惟理未窮,知有不盡!!看來你什麼都沒學到。”朱熹手一揚,又顯更多分身,在哪吒的眼中,陽光,水池,露珠,氣體,仿有影子的地方皆有朱熹。
“都是些雕蟲小技,要是能用法寶,統統都給你打碎了。”哪吒氣死了,如果不是諸子考驗有限制,你分身再多,管你真假都滅了再說。
第三次試探,哪吒再次失敗。
場上發出了輕不可聞的笑聲。
“哪吒要過諸子考驗根本是不可能的,前幾次都是老師留情。”
“我倒覺得那個齊麟師弟有些本事,據說他的悟性很高,得到老師的認可。”
“沒有了那個師弟,果然是過不了了。”
“呵呵,三壇海會大神要被逐出學宮了,可惜。”
“你們說,哪吒被趕出學宮,她的師父太乙真人會不會遷怒我們啊?太乙真人可是非常護短的。”
“稷下乃洪荒聖地,她就算十祖也不會有這個膽子吧?”
會場外一片議論聲,哪吒被逐出學宮已成定局。陸九淵門生則有點於心不忍,聽到那些言論呵斥一番這才終止,但即使如此,衆人丟看出來了,哪吒根本沒有諸子的領悟能看破朱熹的理氣和格物致知。
就在衆人都關注哪吒最後的考驗時,稷下學宮山外,一名女子正仰臥天地間,靜看流雲動。見她身形曼妙,雙腿修長,悠然自得。
帶着一頂魚尾冠,純然烈焰;穿着大紅袍,片片雲生,隨便一走,帶着火花。
她看着天空的太陽,心生嚮往。
“只要這次完成任務,回去得到師尊獎賞,此次封神,小女子也終有日後之光,青史流芳。”
思忖間,忽然一道氣息正朝稷下靠近,速度很快,如白駒過隙,又如天馬行空。
就知道會有礙事的。
‘太古蒼火’羅宣起身,大紅袍一抖,一片火雲蓋了過去,像一面火牆阻擋了去路。
“嗯?”那人停在火牆前,露出了一點意外。
是一名儀表堂堂的男子,沒有多麼俊美的面容,不過那眼神值得欣賞,頂天立地,昂首挺胸,器宇軒昂。
“學宮最近幾年最有爭議的學子,幫哪吒過了多名諸子的考驗,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羅宣嘴脣微抹着不快的弧度。
眼前的男人——
她有點討厭,雖然從未見過,但在學宮的日子裡,她聽到那些傳聞事蹟就令她很是不舒服。
一個男人憑什麼凌駕神名,在學宮叱吒風雲呢。
他正是齊麟。
齊麟從花果山趕回學宮就想看看哪吒的考驗怎麼樣了,按照日程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
沒有想到居然會被攔下。
“這位美女是?”齊麟看她也是學宮的身份便禮貌的問道。
“小女子乃太古蒼火羅宣,今日特地阻止你進學宮。”羅宣從鼻孔哼了聲。
齊麟笑道:“我乃學宮學子,你有什麼理由攔我呢?羅宣師姐?”
“哪吒要過考驗,你不能幫她。”
“按照學宮的規矩,我當然能幫她。”
“我說你不能,就不能。”羅宣不容置疑。
齊麟算看出來了,這是故意不讓哪吒過九子考驗想讓她被逐出學宮。
“恕難從命。”齊麟抱拳,便朝山中飛去。
“那就讓小女子會會你這個人中麒麟。”羅宣也不廢話,雙目一亮。
火焰焚燒,一股火焰龍捲風朝着齊麟絞去。
“師姐想會,以後我們有的時間,但是今天可不行,在下不能奉陪了。”齊麟手指一點,兩儀印直接破解了龍捲火風。
“飛煙劍!”羅宣使出兵器。
雙柄長劍托起一股青煙。
齊麟無心和她糾纏,運轉六陰六陽造化之力,手中化血神刀朝她砍去。
血色刀光破開青煙百丈,齊麟現在的發力強的可怕,太古神境也不懼。
女人用飛煙劍連取幾十劍,劍光如煙,眼花繚亂,可是依然無法阻擋齊麟的腳步。
羅宣不想讓齊麟進入學宮幫助哪吒,雖然朱熹保證會全力以赴不讓哪吒通過考驗,但是她不想有任何變數。
羅宣又不好在學宮前大動干戈,曼妙身形化作一道輕煙,無數的劍影劍光錯成劍網。
“兩儀印,生滅!”
在齊麟周圍出現了一個黑白旋渦,便把她的劍光寒芒全部吞噬毀滅。
“萬鴉壺!!”
眼看齊麟要走,羅宣只能使出法寶。
萬鴉壺一開,千隻火鴉飛騰撲去齊麟,口內噴火,翅上生煙。
她這萬鴉壺也是先天法寶,裡面是火鴉乃是遠古異獸,得金烏之血,可焚天煮海。阻攔一名修士綽綽有餘。
齊麟不想浪費時間,見她如此糾纏也是無奈。“第一次見面,羅宣師姐這麼糾纏我,我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在下有女人了,就不麻煩師姐挽留了。”
金剛鐲一拳而出。
這次一拳只用了五成神力,以免動靜太大。但是這五成的神力也足以把所有遠古火鴉一拳擊散。
羅宣的萬鴉壺雖然是先天,靠的是這羣遠古火鴉,火鴉一破,根本無以爲繼。
漫天火鴉載一道靈氣蓬勃的拳意下轟然粉碎,頓時天地間,空空蕩蕩,女人看傻眼了。
這男人是什麼法力,居然可以一拳打破萬鴉壺!!
等到她回過神,齊麟已經入山。
“這男人比哪吒還要可怕!!”羅宣心驚肉跳,有不好的預感。
齊麟趕到了朱子道場,正好看到哪吒又打碎了朱熹一個幻影。
女孩兒氣的不說話,眼神很不甘心。
“齊麟,你總算來了。”
“快去幫下哪吒。”
鬱香,洪霄等門生看到齊麟出現不由一喜,衆人看到齊麟登場,整個道場氣氛不由驚動了起來。
“那個人回來了。”
“果然他還是要幫哪吒通過諸子考驗。”
“呵呵,到頭來,哪吒還是不要靠男人,算什麼本事。”
會場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齊麟望去場中,只見場中幾十個朱熹的目光也同時望去了他,每一雙目光都充滿了冰冷和傲慢。
哪吒形影單隻,有點無法支撐朱熹的浩然正氣。
哪吒看到齊麟,女孩兒難掩內心歡喜,可是馬上想到什麼,故作冷淡,轉過目光。
衆人都以爲齊麟要踏入場中幫哪吒過最後一關,齊麟踏出一步,卻停住了。
他知道,不能去。
“哦??”羅宣也來到道場,看到齊麟居然沒有幫哪吒也很不解。
不幫哪吒,哪吒根本是不可能過朱熹的格物致知。
“怎麼?齊麟,你不敢下場嗎?怕了在下的理學嗎?”朱熹的聲音很淡然也很自信。
“天理人慾,知行合一。哪吒,格物致知格的不是外在而是內心。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以知爲行,知決定行。”齊麟的聲音就像暮鼓晨鐘在道場上傳播開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朱熹的理學是‘知先行後’,他的這番說辭既針對朱熹,也不同於陸九淵,可謂開宗立派之言,誰能不驚。
“你也敢否定我的天理?”朱熹冷笑。“宇宙之間,一理而已。”
“那好,哪吒,就讓你知道天理的偉大吧。”朱熹眸子精光一射。
忽然無數的分身唸唸有詞,一股浩然之氣從天而降,似大道一般將哪吒死死困住,哪吒的感官知覺甚至真靈的感知都漸漸消失。
在女孩兒眼中,天地間似乎都是一片空白,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有一股強大的天理禁錮着她的內心。
“存天理,滅人慾!!”
朱熹最強大的神通。
全場抽了一口冷氣,只是一個考驗,居然就用了朱子最強的一招,別說是哪吒了,哪怕其他諸子都難以通過。
“齊麟?”陸九淵的門生驚慌看着齊麟。
齊麟微微一笑。
也不知是不是這種滅人慾,存天理的禁錮,哪吒反而平靜了,她的肌膚泛起白光,蛻變似的,小蘿莉開始長大。
嬌小身材化爲少女的婀娜身姿,如同一朵聖潔的蓮花從含苞到待放,綻出無暇的光輝。
哪吒的眸子通透無比。
“如果你不用‘存天理,滅人慾’,本哪吒還真看不透你呢,朱子師長。”哪吒的聲音輕的不屬於人間的重量。
接着,哪吒腳下一走,白蓮盛開。走到了一個分身前,手心一推,分身皆滅。
朱熹目瞪口呆。
無垢之軀,無需天理也沒有人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