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很有效果。
在場的哪一個沒受過樑忠厚收拾,對他的聲音簡直是深入骨髓的熟悉,幾乎是反射性的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怎麼回事。”語氣淡淡的,但卻讓人脊椎爬滿了涼意。
“樑師傅,他們私藏淨化露,這事怎麼的也得有個說法吧!”開口的是一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魔人,此刻正怨毒的瞪着被他揪着衣領的魔人。
見樑師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揪着衣領的魔人狠狠的將自己胸口上的手拍了下來,怒吼道:“放屁,你們這是栽贓!”
樑師傅不再看他們,而是對一旁狼狽不堪的幾個守衛道:“把受傷的都擡回去,葛維,你來說。”
守衛們立刻有序的將雪地裡已經被掩埋得差不多的雪人挖出來迅速拖走,而被點到名的葛維則詳細的將事情的起因經過敘述了一遍。
除開最近折損的人手,目前剩下的六十六個魔人分別來自三個沙漠強盜團伙,在同一片沙漠求生存,相互可以說是積怨已深。被收編之後,明面上相安無事,暗裡卻因爲利益分配互相掐架較勁,其中最引人垂涎的便是每次買賣之後獎勵的一瓶淨化露,不錯,六十六個人只有一瓶,粥少僧多,競爭自然是激烈。
淨化露這玩意兒的確是金貴,沙漠裡來往的商隊不少,有能力有條件帶着這玩意兒的卻不多,這些爲數不多的商隊實力如何可想而知,放在以前,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都沒能力拿下這種商隊,淨化露於他們如同浮雲,現今卻是不同了,浮雲不但手到擒來,並且還有機會分得一羹,那還不拼了老命去表現呀。
悠旃腦子轉得快,規定當次行動表現最好的團便能夠獲得一瓶淨化露,下發之後,團內再自行分配。這種分配方式也真夠毒的,別說三個團伙之間別想有和睦相處的一天,就是各團內部都因此漸漸的生出嫌隙來。
這次的事件是怎麼發生的呢,我們暫且將三個團分別以A、B、C來稱呼,話說B團的X君迄今爲止還沒機會獲得過淨化露,但在他與A團W君幹架的時候,被扯壞的衣襟裡掉出了一瓶淨化露,W君見狀大驚,立刻揪着他就要去見樑忠厚,X君當然不肯就範,奮力掙扎並且大呼這是陷害,接下來事情就就跟滾雪球一樣,越鬧越大,A團B團連帶看戲的C團都在混亂中被牽扯進去,最終變成了一場大型混戰。
而之前開口說話的兩個魔人便是W君和X君了,此刻在樑忠厚的威壓之下,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東西呢?”樑忠厚問道。
“在這、這……”旁邊立刻有人將贓物遞上。
程萌羽接過那瓶淨化露也不說話,只是低頭把玩着,這些人歸樑忠厚管,她就不必插嘴了。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其他人都給我去校場……”樑忠厚頓了頓,臉上綻開一絲可以稱作猙獰的笑容來,“老規矩!全套做足。”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部發出一聲慘叫,全套做足,不死也脫層皮,何況剛剛纔經歷了一番混戰,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更是雪上加霜,還有此刻的天氣……
大大不妙呀不妙,可是再不妙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異議,耷拉着頭相互攙扶着迅速離去,路過兩個罪魁禍首的時候,都不忘用最怨毒的眼光招呼他們。
樑忠厚將兩個禍首帶回去又詳細的詢問了好幾遍,問清楚了他們是因爲無意的碰撞而發生口角大打出手的,兩人一個堅持要他們按規矩處理,一個卻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說到激動之處,幾乎又打起來。最後無法,乾脆將兩人都關了禁閉,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忠厚叔,你怎麼看?”
樑忠厚搖了搖頭,“說不上來,總覺得奇怪。”這瓶淨化露也出現得太蹊蹺,這場混戰也來得莫名其妙的。
“我去校場看看,你先回去。”想了想,樑忠厚還是決定先去校場那邊看看。
程萌羽點點頭,“那好。”
回到密道,她一路上覆習着悠旃告訴她的啓動點,因爲時間太過倉促,好些地方她都記得比較模糊,擔心時間拖久了會忘記,她走進房間之後,拿起圖紙準備對照着做些標註。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突然一頓,遲疑的看了看圖紙,有些不確定的回想着,這個圖紙,剛纔似乎並不是放在這個地方的……悠旃睡過去了,她順手將圖紙塞哪的?似乎並沒有放在桌上呀?敲了敲額頭,她暗罵自己的破記性。想不起來就算了,她也不在意,趴在桌上飛快的在圖紙上做起記號來。
不知道寫了多久,當她從桌上撐起來,張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雙因呵欠而變得溼轆轆的雙眼突然像見鬼一般鼓了出來。
灰白着一張臉,她走到正對着她的牆角,彎下腰,死死的瞪着牆面上那些成片的小點點。確認了這些小點的確是無數沒入牆面的銀針,她咬着嘴脣呼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桌上的圖紙就推門狂奔而出。
有生人進來過!她心急如焚,只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有--生--人--進--來--過--!
所謂的密道,不過是一個布有結界的地底庭院,庭院的過道佈滿了各式的機關,而庭院裡的六個房間表面上是作爲囤積物資以及各人休息之用,其實即將完工的傳送結界便是建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裡的。
就因爲如此,如果不是按一定的方法進房間,房間裡的機關就會被觸發,360度無死角的毒針會在一瞬間將來人射成個馬蜂窩。
看牆面的情況,來人竟然只觸發了四分之一的機關,並且毫髮無傷的躲過,又悄然無聲的離開了……要怎樣的高手才能做到?!
程萌羽向着密道口狂奔,她甚至不敢去查看其餘五個房間,萬一,萬一那個神出鬼沒的高手此刻就跟在她身後呢……
這樣想着,她控制不住的開始四下張望起來,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張到最大限度,妖力瘋狂的外泄,如同伸長的觸角,四處探尋着者的氣息,沒有,沒有……什麼都感覺不到……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