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什麼樣的選擇?”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情報,梅雪心底浮現出一種異樣的感情。
似乎,現在的清白,已經踏出了某個絕對不該踏出的界限。
和以前的她相比,現在的她儘管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更深的某些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
不,或許不是改變,而是釋放了出來。
現在的清白,危險,很危險!這是梅雪每一次遇到生死之戰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味道。
“這個……是秘密……”清白輕輕的按住自己的嘴脣,略顯調皮的一笑。
以前的清白,可是不會做出如此自然而詼諧的表情。
“那麼,你還是我所認識的清白嗎?”看到清白的笑容,梅雪稍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這樣的清白應該不是敵人。
“如果你是說青龍學院的導師,你所認識的清白,那麼答案是肯定的。”
“有些東西,變了,但是有些東西,永遠不會改變。”
“你和我的約定,還記得嗎?”清白伸出手來,一塊又一塊梅雪感到異樣眼熟的碎片浮現在她雪白的手心。
這些碎片大的約有巴掌大小,小的只有拇指大小,其中有好幾塊明顯被鑲嵌進某種寶物中過,邊緣還殘留着仙寶的氣息。
天台的碎片!梅雪震驚了,他身體中已經沉寂了很久的天台石板正在發出熱烈的渴望。
那是天台石板失去的本源之力,也是這塊曾經帶給了梅雪修道機緣的神奇石板最想要得到的寶物。
曾經代表無數修煉者機緣之地,連無上天劍都曾經登臨的天台,在即將飛昇化爲仙台的時刻,被眼紅的諸海羣山各大仙門一起出手,打成了無數碎片。
這些碎片被諸海羣山的各大仙門瓜分,煉製成了各式各樣的寶貝,不少都是各自仙門的鎮山之寶。
現在,這些寶貝中隱藏的天台碎片出現在清白手上,代表着什麼不言而喻。
“你,真的收集到了?”正因爲知道想要收集這些碎片的難度有多逆天,所以看到這些碎片全部歸於清白手心的時候梅雪才更加的難以置信。
“現在在諸海羣山這邊的,基本都收集齊了,可惜這也只有三分之一左右而已。”
“剩下的三分之一,應該是在那一邊。”清白指了指軒轅劍英家族的深處,神意階之後的仙術士才能踏入的那道“門”。
“最後的三分之一,大部分在歷史中失落了,可能在秘境中有不少,不過我遲早也都會收集到手的。”
“我說過,當我收集完所有天台碎片,將天台修復完成的時候,你就會成爲我的弟子。”
“這個約定,我一定會完成的。”
清白輕輕轉動着自己手中的陰陽八卦傘,清澈的瞳孔中是不容動搖的決定。
這是她和梅雪之間的約定,那一天開始的緣分。
她和梅雪,因爲天台而相遇,也一定會因爲天台而結下不可分割的羈絆。
爲了更快的收集到所有天台的碎片,清白做出了選擇,釋放出了自己身體中的力量。
所以,她醒了過來,爲實現誓約,也爲了自身的心意,踏遍諸海羣山,最終來到這裡。
“這一次,我也要去門的那一邊,到時候恐怕難免一戰了,梅雪。”
“大戰當前,還是少點卿卿我我吧,否則到時候別輸得太慘。”意味深長的看了梅雪和拉着梅雪的手做鬼臉的朱火一眼後,清白一步踏出,便徹底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她到底來幹嘛的啊!”朱火氣呼呼的看着連影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清白,難得她和梅雪兩人時間過得快快樂樂的,橫插一腳算什麼。
不知道打攪別人戀愛的人是要被馬踢的嗎!只不過漂亮了一點點,仙術修爲高深了一點點,她朱火大小姐纔不怕。
沒錯,一點都不怕,別慫,上去就是幹!朱火揮舞着自己的小拳頭,早把自己幹嘛來的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下……可真有大麻煩了……”朱火沒到那個階段不會明白,此刻的清白究竟有多麼可怕。
那是一種宛若將火山爆發,狂風暴雨的力量全部收束於一身,絲毫不泄露出來的完美寂靜。
天地靈氣在她的身邊,幾乎徹底凝滯了,形成了一個不可視的真空地帶,梅雪甚至無法判斷,她是不是在那個位置。
存在,或者不存在?非真非假,縮地成寸,這哪是神意階該有的仙術,完全是無上神通的階位。
天羅聖國那一戰中,梅雪也見識過那種可以無視一切距離穿梭空間的無上神通,但是那一種無上神通還是需要“座標”這種印記才能發動。
清白的縮地成寸,雖然梅雪不是很清楚其中原理,但是以前或多或少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甚至可以部分預判出她會走出哪一步。
儘管預判成功率非常低,至少有判斷出來的可能性。
但是,現在不行,完全捕捉不到清白的存在痕跡,她的“縮地成寸”已經修煉到了一個鬼神莫測的地步。
或許,這已經不能算是“縮地成寸”了,而是更高層次的“咫尺天涯”。
諸海羣山,對於現在的清白來說,已經沒有不能去的地方。
從以前的天下大可去得,得到現在的隨意縱橫,清白已經踏入了一個梅雪都還沒有接觸到的領域中。
從“縮地成寸”到“咫尺天涯”,這是根本不該屬於神意階的手段,唯有無上神通能實現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
剛纔清白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梅雪卻覺得她似乎又在千里之外,再一看似乎又根本不存在於自己感知範圍內,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這種介於“存在”和“不存在”,“真實”和“虛假”之間的詭異狀態,正是梅雪覺得這樣的清白無比危險的最大原因。
她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就和她自己所說的一樣,她做出了一個選擇。
“看樣子,這次的神意階排名戰,會很難打。”梅雪這樣說着,但是眼神卻變得灼熱起來。
那是,渴望着什麼,期待着什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