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個很好的人。”想了半天茶弭還是說出來自己心裡的見解,“將軍對小姐更是好到沒邊兒,往常小姐出門將軍都會來小姐的房中坐上那麼幾個時辰看着您的衣服發呆,那個時候奴婢就覺得將軍會是這世上最好的一個父親。”
“最好的父親?”輕笑一聲,程玥姬整着衣服下了牀榻,“那我們去見見這最好的父親吧。”
說起來她也好久沒有見過程彬蔚了,這次去見的話她想要把自己心裡所有的問題都問出來,她一直都不是個能藏住事兒的人,現在更不可能會是,無論那樣的事實是不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她都可以接受。
這樣長的時間過去,她早已千錘百煉了。
“可是小姐你的身子?”程玥姬前些時日所受的鞭刑還未好的徹底,又加上葵水剛過,恰恰今日外頭又起了大風,這般出去定是會對身子不好吧?若是可以小姐待在家裡是最好不過了。
“無妨。”感受腹痛的微微暖意,程玥姬握緊手中的玉佩道:“你再去端碗藥與我。”
她不是個能藏住事兒的人,想到什麼就一定要立即做什麼,不然她這一天都會不好過,不過是還有個餘痛罷了,難不成她沒用到那個地步了?
沒想到的是吃完藥剛準備出發時候有人又上門阻攔了。
蘇簡披着一致黑色的披風,一臉冷然的從門口走進,程玥姬不解的繼續扣上披風帶子道:“你今日發的什麼瘋?”
此言一出四周立時寂靜,下人連個大氣都不敢喘出分毫。
塍王高冷的名號可不是空穴來風的,這府裡誰敢對塍王如此不敬,莫說這府裡了,這府外又有誰敢這樣的對他不敬,可現在,這個剛進府不到一年時間的王妃竟然敢如此大的膽子。
外頭可是有傳言曾經哪個人說了一句不好聽的話就被塍王拉出去拔了舌頭然後扔到軍中受人享用!
“發什麼瘋?”蘇簡的步子頓了一下,隨後停在原地皺着眉頭看着程玥姬的模樣卻道:“你要去哪兒?”
殿下居然沒有責怪王妃的出言不遜!竟然沒有說王妃的不是而是親切的問王妃要去哪兒!這是塍王?這是那個傳言裡殺伐果斷,殘暴狠辣的塍王?一定是假的,假的……
程玥姬低頭整了整發亂的領口,又對着鏡子好生的調整自己腦袋上的髮絲才走到蘇簡身前禮貌的行了個禮道:“妾身要回府一趟,還請殿下不要阻攔。”
按照道理說,經過那晚的一夜程玥姬應該對面前的和這個男人臉面含羞或者說是呈現着一絲女兒家該有的姿態。可這程玥姬反倒因爲經過那一晚對蘇簡越發的隨意起來,那番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的朋友卻絕對不是面對自己心上人的態度。
蘇簡自然能感受到程玥姬的變化,心下驀地一沉,道:“不允。”
“不允?”幾乎是在蘇簡說完允字的時候程玥姬就補上了話語,她毫無害怕和毫無情感的對上蘇簡的眸子,“爲何不允?”她說着就管自己朝門口走去,這番行爲看起來就是個不想要給蘇簡面子的不要命的人。
她以前想過要和蘇簡着怎樣的相敬如賓才覺得正常,可現在她覺得她沒必要再和蘇簡相敬如賓了,因爲她覺得她不想喜歡蘇簡了,這個男人或許從始至終就不是她能喜歡的也不是她所能擁有的。
或許,這個男人就該是蘇如玉那樣的人才該擁有的,所以,不覬覦,就不會有想法,沒想法就沒感覺。
外面的雪已經化了好些天的時間,現在院中更是滿地的雪水,腳踩上去的時候免不得要濺起那麼兩滴水漬,而這外面的溫度也比屋裡低下好多,一出門就有冷風灌進她的衣領口子,她不自覺的抖了身子然後抓緊步伐。
走出門口三步遠的時候有人從身後走上來,那隻冷然的大手準確的抓住她的手腕然後拉着她就快步的往院門外走去。
在程玥姬的位置上所能看到的就是那個人英武的後腦勺以及綁着極好的墨發,身上的黑色披風在走動時輕快地揚起來掃着她的衣角。
她以前很喜歡這樣的他,很喜歡和這樣的他站在一起,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就不喜歡了,好像從那一夜之後她就不想喜歡了,所有的什麼眷戀之類的東西在那次的痛苦之後就一滴也不剩了。
她不想要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更別提還有什麼別國的公主了。
她爭不過的。
跟着蘇簡一路來到府門外,府門口是清風,他手裡正牽着一匹高大的駿馬。
程玥姬以爲這蘇簡拉着她是要她跟着馬跑,或者是看他騎馬,所以她停下腳步問清風直接問道:“我的馬車呢?”
“坐什麼馬車?”身邊的人厲聲啐她一口,“有能耐自己騎馬回去。”
“你以爲我不會?”也不知是心裡的什麼東西被蘇簡激發了出來,只見程玥姬應完之後就甩掉蘇簡的手然後快速的蹬着馬鐙上了馬背,然而後面也緊跟上了蘇簡的身子。
後背突然的溫暖讓程玥姬慌的忘了舉動,只是斷着話語問:“你你要幹嘛?”
“王妃不是想要回去嘛?本王幫你回去不好嗎?”一句話講完背後的這個人就直接拍下了馬鞭,很快馬兒就奔跑了起來。
程玥姬真的有相信蘇簡送她回王府的事,她也很認真的以爲蘇簡真的是送她回將軍府的。
只是在馬兒跑過將軍府的位置時她才猛地睜大雙眼轉頭喊道:“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這人不是要送她回將軍府的嗎?如今到了爲何不放她下來啊!
此時的她已經被蘇簡牢牢地所在了雙臂當中如何能說下就下,更何況這馬還是蘇簡控制的。
眼見着將軍府已看不到一塊的瓦片,程玥姬只能惱怒的瞪向蘇簡,“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我想幹什麼?”蘇簡把遠去的視線放到臉邊惱怒的人身上,見她瞪着眼睛望向自己,便好笑的勾起脣瓣言道:“如何?本王這副皮囊是否是你所喜歡的?”
“神經!”這樣調戲的話語是程玥姬第一次聽到的,還是從蘇簡的嘴巴里冒出來,一時之間竟是沒用的紅透了臉頰,她一直以爲自己能夠很正面的面對這個男人的,可直到現在才知道,這樣的男人不是她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程玥姬收回頭後就一直緊咬着牙關,生怕自己一放鬆就又想起那一晚的瘋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