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殿下。”執鞭的人看到蘇簡走來忙放下手中的鞭子對蘇簡行禮,有人小心的搬了凳子放到蘇簡的身後,有人走到他的身邊說着這個人的可惡行跡,“就是此人抱住娘娘的身子將娘娘拖進湖裡去的!”
蘇簡在凳子上坐下,道:“可是問清楚叫什麼名字了?”
“此人從帶上來後就一直是酒醉的狀態,就算小的用了刑也沒有醒過來。”
蘇簡看向他,疑問道:“一直未醒?”
就算真的是醉的很深,這經過冰冷的湖水浸泡再加上這一頓的鞭打也該是醒來纔對。一直未醒卻是個什麼情況?
“稟殿下,正是因爲一直未醒,所以小的才一直想要把她打醒。”那人看了蘇簡的臉一眼又忙得低下頭去,“可這個人真的醉的很。”他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會醉之人。
“把他頭髮拉起來。”蘇簡在抽屜裡找了一本冊子出來,翻了兩頁就聽得那人驚訝道:“殿下,這好像是個女的。”
蘇簡隨意的看過去一眼,收回眼神的時候又驚覺不對,再看過去時才終於的看出了這個人的面容,他也不知他那時速度走到程玥姬身邊的時候是用了什麼樣的心態,像是震驚、恐懼、害怕、慌張等等結合起來的複雜情緒。
他小心的沿着外頭黑色衣服的帶子找到帶結的地方然後緩緩地解開,裡頭的衣服正是她進宮時穿的那件。
“殿下?可是有什麼不對勁兒?”一邊的人不敢鬆手只敢一直抓着程玥姬的頭髮。
蘇簡看了眼程玥姬的面容,蹙眉吩咐道:“去找個太醫來。”
“什、什麼?”
“本王叫你去找個太醫來!”蘇簡看向他,那番神情嚇得他立時鬆了手就幾個踉蹌的從這裡退了出去。
待那侍從把太醫請過來蘇簡已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坐,而那個所謂的犯人不知何時被送到了牢房裡面關着,萬象閣的牢房一向都是有罪的妃子或者宮人所待,這對妃子行兇的犯人倒還是第一個。
侍從忐忑的收回眼神向蘇簡請示:“殿下,太醫已經請過來了。”
蘇簡擡手擺了擺。
侍從領意對太醫道:“太醫先去替那女醉鬼瞧瞧,看看是否有什麼癔症。”
“是。”太醫略一躬身就朝牢房裡的那人走去。
果然是個女醉鬼,瞧那姿容倒是有些熟悉,可太醫不敢多想多看,把醫藥箱放在一側就蹲在一旁替程玥姬把起脈來。
蘇簡看向侍從問道:“你們是從何處、如何把她抓來的。”
侍從一聽這問話立即就答道:“小的聽說是在洵安池塘那處抓來的,此女子力氣甚是大,只抓着蓉妃娘娘不放手就往池塘裡跳去,若不是侍衛們及時趕到只怕娘娘和這女子都得在這池塘裡隕下命來。”
蘇簡把手搭在桌面上輕輕敲打,“那你們此前可是有人看到那人的模樣了,還是說當時本就看不清那人的容顏直到剛剛纔看到的。”
“蓉妃娘娘身懷六甲,奴才們大抵也不敢太過粗心大意,那燈籠提的可都是比往常都要多上幾盞,算起來應該是敞亮的足夠看清人臉的,至於小的是剛剛纔看到的,那些抓了人上來的侍衛小的就不知道了。”侍從說着說着話音就小了下去。
蘇簡瞭然道:“你去把本王問你的話問那些把人帶上來的侍衛,或者在場的人都一一的問了。”
侍從不敢多問,應了聲是就要聽命的去辦事,走到一半又聽到一句:“問之前不要說這犯人是個女子,可聽的明白?”
後面一句的暗示性很重,怕是有人會從其中搗亂所以纔有此囑咐。侍從忙道:“小的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侍從退出去後太醫揹着醫藥箱走了上來,“啓稟殿下,此人身上並無癔症,只是好似是吃了什麼強性的昏迷藥物所以導致此時的昏睡不行。”
“什麼藥物?”蘇簡問着從桌後走向牢房處。
“微臣在此人的領口處發現一片發黑的藥漬,細聞之下好似是拂麻散。”太醫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都仔細地說了出來。
蘇簡在程玥姬身邊蹲了下來,聽到太醫的話就小心的伸手去碰她的領口果然有着一大片的發黑藥漬,隨後一用力扯下那片衣領交給太醫,“仔細去查查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是,微臣這就去。”太醫應了聲也退了出去。
蘇簡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嗤笑道:“不會飲酒就不要飲酒,如今可是高興了?”
程玥姬雖是不能回答他,他一個人倒也玩的開心,一會兒伸手捏着她的臉蛋,一會兒又拍拍她的腦袋,“日後還是淡定些,一個女兒家家的總是要和別人逞強做什麼。”
話音雖是玩笑的,但那神情一直不見有何鬆斂。
後半夜時侍從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跑了回來,彼時蘇簡正站在萬象閣的門口,瞧見侍從的模樣就退回到凳子上坐了下來。
侍從一跑到蘇簡面前就直接跪了下來,“小的問了所有當時的人員,都說沒有看清人的面孔有幾個還問小的是不是個男子。”侍從的嗓音嘶啞無比。
蘇簡沉着眼道:“知道了,下去吧。”
別說那時的程玥姬是喝醉的,就算程玥姬是清醒的也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來,這個女子雖說凡事好強些,這心底卻是實打實的善良。
那會是誰這樣的嫁禍她,這個傢伙到底在宮裡得罪了誰。
天將亮時程玥姬才悠悠的回了些知覺,此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疼,第二個感覺就是冷。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個很是簡單的地方,身下還是冰冷堅硬的地板,她記得她是在她妹妹的牀上睡覺的啊,這是在哪裡?
剛要爬起來就感覺到胸前一陣非凡的疼痛感,她仰着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幾條鞭子打過的痕跡清晰非常,“這是怎麼回事?!”她一邊說着一邊忍痛爬到一邊的牆壁上靠着。
面前好像是有人走了過來,程玥姬一時間疑問都消散了,連着睏意都被打沒了,只是緊緊的盯着面前這個穿着侍衛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