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溫柔漲紅了眼,瘋狂地把那紙撕了,惡狠狠地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就算他不要我了,可我不會離開蕭家,你永遠做不成蕭家的正室!”
溫柔沉默。
女人發起瘋來真的是好可怕,跟她共用一個身子那麼久了,杜溫柔竟然還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人都是有感情的,每個人的感情都很動人很值得讓人珍惜,可是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害了人的人,不管有多悲慘多深的感情,就該受到處罰,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不過這皇婚,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讓疏芳幫忙轉達她的話,溫柔幫着徐蓉蓉明白了喬克的意思。喬克要回家鄉,還有母親要照顧,並不能留在這裡。
徐蓉蓉很傷心,扭頭跑走了。喬克一臉無辜,被疏芳推了一下,茫然地追了出去。
這邊的事情想來也不用她操心,溫柔就還是跟着蕭驚堂晃悠。這兩天蕭驚堂格外地忙,見了很多人,手裡各種各樣的信件物件往來。溫柔安靜地在角落看着,發現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蕭驚堂在收集大皇子企圖謀反的證據。
“大皇子寫過親筆書信給牟老將軍,然而那信,咱們沒辦法拿到。”站在暗處的人對蕭驚堂道:“只能想別的辦法。”
溫柔一聽,立馬扯了扯蕭驚堂的袖子。
蕭驚堂一頓,頷首道:“我來想辦法。”
等人走了,溫柔便扯着蕭驚堂,寫字給他看:“他們拿不到,我能拿得到。”
微微皺眉,蕭驚堂道:“男人之間的事情,不該讓你去冒險。”
“我能冒什麼險?”溫柔翻着白眼寫:“誰還能抓住我不成?”
明日身體才完全恢復,今日趁着時間還夠,能做點事情也不錯。
沉默半晌,蕭驚堂道:“還有別的辦法,你自己呆着別亂走動了。”
這大男子主義的人,就不肯拉下臉讓女人幫忙?溫柔撇嘴,不理他,徑直翻出地圖來看,然後往那牟將軍的府上飄。
密信一般是在很隱秘的地方,這種書信,老奸巨猾的人都不會輕易燒燬,所以溫柔很仔細地在主屋裡找起來。
牟老將軍就坐在屋子裡,突然覺得背後一涼,接着就打了個噴嚏。
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溫柔乾脆偷了他的筆墨來寫了一張紙條,從窗外扔了進去。
“什麼人?!”牟老將軍一驚,往外看了看,只看見護衛一臉茫然:“將軍,外頭不曾有人。”
皺眉撿起那紙團,老將軍打開一看。
“你暗格裡的東西,我拿走了。”
心裡一跳,老將軍連忙扭動書桌下的機關,打開暗格看了看。
金銀珠寶,一衆機密的東西都在。
誰要整他?惱怒地起身,牟老將軍關上暗格就往外走:“院子裡進了外人,給我搜!”
“是!”
趁着這空檔,溫柔連忙去打開暗格,沒拿銀子,就抱了一堆書信,立馬往外飛。
等蕭驚堂反應過來她不見了的時候,天上已經掉了跟雪花一樣的片片書信下來。
撿起來看了幾眼,蕭二少爺微惱:“你這人,爲什麼總是不肯聽我的話?”
輕哼一聲,溫柔拿紙筆寫:“我又不是你的附屬,不需要你護着。我覺得對的事情,那就要去做。”
真是……說她什麼好?蕭驚堂搖頭,將書信都撿起來,一一看過之後,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本以爲只有大皇子一封書信,結果這牟將軍背後來往的朝中重臣可真不少,說的還都是有些模糊又危險的話。以當今聖上多疑的性子,什麼都不用多說,把這些東西忘御書房一送即可。
“我可能要忙上兩日。”蕭驚堂抿脣道:“你在這裡好好呆着,等我回來。”
溫柔剛想寫明日她就能有身子了,結果蕭驚堂已經跟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春意最濃的時候,朝中突然爆發大事,大皇子意圖舉兵造反被揭發,皇帝大怒,證據確鑿之下,剝奪大皇子親王之位,貶爲庶民,永囚宗人府。
皇后傷心欲絕,朝中一片唏噓。不日便出現了內亂,各種揭發層出不窮,五品之上的官員紛紛被牽扯其中。皇帝氣得臥病在牀,讓太子監管國事。
太子最信任的無非是蕭驚堂,於是蕭驚堂忙裡忙外收拾殘局,一連五天沒有回府。
這五天之中,溫柔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子裡,起初有些不習慣,路都走不穩。調養了幾日,喝了曲理給的藥,經脈總算是通暢了,便開始等蕭驚堂回來。
坐在徐掌櫃和修月面前,兩人傻傻地看着她,分外不適應。
“東家?”
“溫姐姐?”
溫柔原本的身體嬌小玲瓏,頭髮剛剛到腰,髮質不太好,有些分叉。受工業污染的膚質也不如杜溫柔那樣嬌生慣養的細膩白嫩,不過五官很是精緻,眼睛水靈靈的,很是靈動,嘴巴小小的,鼻子尖尖的,像個東方娃娃。
“不習慣是吧?”很害羞地笑了笑,溫柔道:“我長得沒杜溫柔好看,是不是讓你們有點失望?”
修月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溫姐姐長得比杜氏讓人看着舒服多了!”
就是那種說不出的舒服,原本在杜溫柔的身體裡就讓那身體變得平易近人,換了本來的身體,更加讓人想親近。
“艾瑪,聽你這誇獎可真是受用!”伸手想摸他的腦袋,發現摸不到,還是改拍了拍人家的肩膀。溫柔照了照鏡子,有些爲難地道:“你們這兒的姑娘頭髮也太長了,我這個頭髮髮髻都梳不起,怎麼辦?”
“有奴婢在呢。”疏芳笑道:“主子這點頭髮夠用,慢慢養着就好了。”
點點頭,溫柔趕緊去把蕭驚堂原來給她做的長裙翻出來,又選了比較適合自己的首飾,然後忐忑地等着蕭驚堂回來。
一等就是半個月。
大皇子一黨的人入獄的入獄,流放的流放,朝中官員大換血,蕭二少爺便將先前見過的民間高才全部招納入朝。三皇子在皇帝病榻前盡孝,其他的瑣事,便都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所以半個月後,他纔有空回了一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