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有點奇特,溫柔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不是異族人,只是會點他們的語言。”
徐蓉蓉一愣,當即瞪大了眼:“這麼厲害?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嗎?”
“……基本可以。”溫柔點頭。
學她這個專業的,英語差了沒法混啊!
“太好了!”徐蓉蓉道:“雖然冒昧,但是您能幫我一個忙嗎?幫我去見一個人,看看他在說什麼。”
當翻譯啊?溫柔挑眉,上下看了她兩眼,有些爲難。
徐蓉蓉也知道她爲難什麼,但……她找遍了整個京城,就連朝中有名的學士,也沒能聽懂那人說的話。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懂的,就算立場尷尬,她也只能拉下臉來求人了。
“您只要願意幫忙,要什麼報酬都可以的。”徐蓉蓉道:“就煩請您等等,我馬上把人帶過來!”
勉強點了點頭,溫柔道:“你把人帶來試試吧。”
“好!”鬆了一大口氣,徐蓉蓉立馬讓外頭的家奴去帶人,然後緊張地坐在溫柔身邊,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恕我冒昧,夫人怎麼會懂那種語言的?”
溫柔道:“我自幼喜歡看些奇怪的書,自學成才。”
瞎扯淡,這時代纔沒英文書呢。然而就算她瞎扯,這位徐小姐也只能相信,並且一臉崇拜地看着她:“好厲害啊……我要是也會就好了,就知道他在說什麼了。”
到底是個什麼人,能讓這位徐院士的掌上明珠這麼在意?溫柔很好奇,伸長了脖子往門外看。
沒一會兒,就有一羣人押着一個頭被罩着的人來了,一進門,那些個家奴就自作主張地將她的店門給關了。
“哎!”徐掌櫃有些不太樂意,這邊的徐小姐連連道歉:“東家多包容,這人見不得光,會被人當妖怪的,所以……”
嘴角抽了抽,溫柔問:“是不是金頭髮,白皮膚,藍眼睛啊?”
震驚地看着她,徐蓉蓉兩步走過去將那人頭上罩着的袋子給扯了,指着他看向溫柔:“您當真認識他是什麼人?”
地上被押着的人當真是金頭髮白皮膚藍眼睛,頭罩被扯下去的一瞬間,還說了一句“fuck”。
溫柔失笑,沒回答徐蓉蓉的話,倒是蹲下來看着這外國人道:“whereareyoufrom?”
那人一愣,接着就分外激動地掙扎起來,看着溫柔就像看見了耶穌,用英文激動地說他來自西方某個國家,被這些人抓起來當成了怪物。然後巴拉巴拉說了自己的身份,和來這兒做什麼。
“我知道了。”用英文安撫好他,溫柔神色古怪地看向徐蓉蓉:“敢問小姐,朝中最近……是不是說過有什麼國家的使臣會來訪啊?”
徐蓉蓉一愣,茫然地道:“爹爹不跟我說這些事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爹知道他的存在嗎?”指着地上這人,溫柔問。
咬了咬脣,徐蓉蓉搖頭:“他要是知道,斷然會殺了他的。”
“不會。”有點哭笑不得,溫柔道:“因爲他是和平的信鴿,是使臣,你最好快點讓你爹知道,然後把他送去驛站,準備進宮。”
茫然地看了溫柔一眼,徐蓉蓉皺眉:“你該不會騙我吧?”
“騙你我也沒什麼好處。”溫柔聳肩:“只是你再關着他,也許會造成兩個國家之間的誤會也不一定。”
嚇了一跳,徐蓉蓉有些疑惑又有些擔憂,蹲下來戀戀不捨地看着那人,低聲問:“你想進宮嗎?”
藍眼睛一臉懵逼,看向溫柔,溫柔便用英文給他翻譯了一遍,他連忙點頭:“yesIdo!”
“他說是的。”溫柔聳肩:“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徐蓉蓉抿脣,上前拉住溫柔的袖子,有些彆扭的小聲道:“你能幫我問問他有家室了嗎?”
嘴角微抽,溫柔有點意外地看着她:“你喜歡洋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他長得真好看。”羞紅了臉,徐蓉蓉囁嚅道:“我就問問,要是他沒有的話……可以試試。”
這姑娘的欣賞水平還真是與衆不同,溫柔覺得好笑,蹲下去問那藍眼睛結婚了沒,藍眼睛連連搖頭,她又問他覺得徐蓉蓉怎麼樣。
心有餘悸地看了徐蓉蓉一眼,藍眼睛語氣彆扭地念了一下她的名字:“xurongrong?”
聽出了他念的是自己,徐蓉蓉高興極了,拉着溫柔就問:“他是不是說喜歡我?爲什麼在說我?”
溫柔乾笑:“沒說喜歡你,只是說沒成親,然後我剛剛告訴了他你的名字。”
臉上飛霞,徐蓉蓉高興極了,捏着溫柔的手道:“你真是太厲害了!”
“過獎過獎。”溫柔起身道:“不過我實在要回府了,徐小姐自便吧。”
好不容易遇見這麼個厲害的人,徐蓉蓉哪裡肯放她走?硬攔着問:“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笑了笑,溫柔道:“我是蕭尚書剛過門的正室,徐小姐。”
蕭尚書?嚇了一跳,徐蓉蓉連忙鬆開她的手:“失禮了夫人!”
“無妨,改天再聊吧。”溫柔道:“有什麼事,來尚書府找我也可以。”
“……好。”點頭應了,徐蓉蓉看着溫柔離開,又看了看地上明顯慌亂了的藍眼睛,若有所思。
回去府裡的時候,蕭驚堂已經在用膳了,見她進來,很是自然地添了碗筷,讓她入座。
“去哪兒了?”
溫柔笑道:“說出來嚇死你!我見到了一個使臣。”
“使臣?”微微一愣,蕭驚堂皺眉:“你怎麼就知道他是使臣?該不會被人騙了吧?”
“不會。”溫柔道:“那種長相,也不會無緣無故來咱們這兒,二少爺不如先說說,朝中有遲遲未到的使臣之類的嗎?”
深深地看她一眼,蕭驚堂放下了筷子:“有,西方來的使臣,說是到了京城,卻沒了蹤影,官府已經找了五日了,再找不到,就有些棘手了。”
“在徐院士的府上呢。”溫柔道:“就看您怎麼做了。”
神色微動,蕭驚堂頷首,極爲溫柔地給她夾了一塊肉,然後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溫柔愉快地用膳,到了就寢的時候,蕭驚堂又回來了,眼裡神色甚爲愉悅,抱起她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幹啥?”溫柔掙扎:“一言不合就綁架我?!”
“你很好看。”心情大好的蕭二少爺絲毫不吝嗇地讚美了她:“所以我想跟你一起睡。”
溫柔:“……”耍流氓都這麼理直氣壯?
“二少爺!”後院裡有丫鬟進來,撞見他們,低聲道:“巧言姑娘生病了。”
“病了?請個大夫吧。”蕭驚堂步子沒停,從那丫鬟身邊走過去:“藥錢去找賬房報銷。”
屋子的門開了,又合上,溫柔最後看了一眼那丫鬟錯愕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開心。
屋子裡喜慶的東西都還沒有拆掉,兩人沒羞沒臊地滾進牀單裡,任憑外頭髮生什麼事也不應話。
巧言是當真病了,然而左等右等也等不來蕭驚堂,小姐妹回來,只帶來了大夫。
“二少爺呢?”痛苦地咳嗽着,巧言問。
那小丫鬟遲疑地道:“寵幸二少奶奶去了。”
什麼?微微一愣,巧言沉默了,目光幽深地看了窗外一眼,蒼涼一笑。
已經到這種旁若無人的地步了?那她這樣的人,要怎麼在這院子裡過下去?
西方的使臣在失蹤六天之後成功入宮覲見了,聽聞是三皇子的人最後把這使臣救出來的,具體在哪兒救的,三皇子只說是在郊外,皇帝也沒多問,連忙讓人準備宴席,招呼這使臣。
使臣名喬克,由於帶的翻譯走丟了,身上雖然有使臣的信件和印章,卻沒辦法跟這裡的人交流。一衆大臣面面相覷,皇帝也分外爲難,不管問這人什麼,他說的話都沒人能聽懂。
“這當如何?內瓦小國是準備向我們投誠的,要是聽不懂他說的話,那如何談條件?”
“陛下,老臣以爲,只有寫書讓他帶回去,才能解此難題,否則,也只能一直耽誤。”
皇帝皺眉,很是爲難,大皇子見狀,連忙出列:“父皇,兒臣府上有門客,興許能與之交流。”
三皇子見狀,自然不能讓功,也站出來道:“兒臣府上有精通內瓦國語言之人,父皇不必憂心,可全權交給兒臣。”
皇帝挑眉,掃了一眼兩個皇子,輕笑道:“你們都能替朕分憂,那不如將各自的人帶到大殿上來,誰能解決這難題,朕就獎賞誰,如何?”
大皇子已經落了三皇子一個親王之位,當下自然不肯再讓,連忙應了就出宮找人商議。軒轅景不慌不忙,只朝旁邊的蕭驚堂頷首,然後就繼續陪駕。
溫柔在府裡睡得正好,冷不防覺得有什麼東西晃眼睛,睜開眼一看,竟然是軒轅景,微笑着捏着一錠金子,反射外頭的陽光來照她的眼睛。
揉眼起身,溫柔沒好氣地問:“王爺有何吩咐?”
收了金子,軒轅景笑道:“有事要你相幫,事成,這一箱金子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