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濤的會議終於開完了,領了任務的手下們正要散去。他們今天丟大臉的事肯定沒人會繼續討論,李大濤更希望跑去現場的李密和蘇小小兩人不要再回來。
現場偵查有多難,沒當過警察的人絕對不要簡單用腦子去想。更何況還是被鑑證科犁過一遍的現場,還留下可用證據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電視電影裡主角一過去就能找到鑑證科忽視證據的橋段,現實中也只能當是故事聽聽。畢竟真有疏漏的話,對鑑證科的警員來說可是巨大的工作失誤,他們要扣獎金的。
少男少女看多了偵探電影,想嘗試一下真正的刑偵無可厚非。雖然在某些方面他們確實會顯得更加敏銳,但最終還是會被樸實到近乎繁瑣的偵查過程磨掉所有熱情。
到最後他們也只會成爲刑警四隊一段不可說的傳說故事,徒增一些笑料而已。
恩,在接到李密的電話前,李大濤就是這麼想的。
“什麼?你們找到嫌疑人離開的方向了?!”
滿會議室的警探們全都把腦袋甩向李大濤,他們都覺得自己聽錯了,但看看同僚們的反應,呵呵噠,沒聽錯啊!
“明白了,我們馬上就到。”
放下手機,李大濤深吸口氣目光轉向纔剛查完監控回來的老嚴和老路。
“老嚴,老路,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老嚴是個沉悶的性子,接到命令就動,老路就跳脫多了,而且和李大濤還是同年的校友,嘴巴就比較快:
“老李,他們真找到嫌疑人離開的方向了?哪裡?我和老路可都沒找到,他們不會是吹牛吧?”
李大濤一路沒說話,出了警局大樓纔開口:
“我知道個P,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真讓他們找到的話,呵呵,你們倆也不要不服氣,這說明我們辦案辦久了,思路真地受到了限制,讓年輕人教教我們,挺好的!”
李大濤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老路自然不會不識趣地繼續BB,但他還是落後了兩步,湊到老嚴身邊低聲道:
“口是心非。”
不服氣麼?那是肯定會有些的,李大濤就搞不懂了,明明兩個少年人,怎麼就這麼凸出?他們跑這裡來就是專門爲打自己臉的麼?
不過腹誹完,李大濤還是希望新線索是真的且有用的。上億夏幣的盜竊案啊,完成了就是偉功一件,完不成嘛,呵呵,那肯定要痿了。
不到半小時,李大濤就看到了第二個腳印,也就是嫌疑人行蹤的證據。
鑑證科的人也來了,並在幾分鐘的比對後給了李大濤確定的答案。
“居然會從這裡跑掉,他是怎麼上來的?”
不服不行,李大濤盡力讓自己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心底卻是真沒話說了。無論嫌疑人是怎麼爬到這裡的,單從他這樣的離開方式看,盜竊者幾乎非他莫屬了。
李大濤倒是並不認爲對方是什麼超人,二樓陽臺爬外牆到對面十樓樓頂,正常人也能做到這程度,當然事先的各種準備是必不可少的。
可惜這個地方根本沒有監控,拍賣場也不會把監控放在二樓的陽臺,這裡甚至都沒裝修。嫌疑人到底是如何逃跑的,只能等抓到他再問了,同時也得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實施盜竊的,手法太神了。
老嚴和老路在看到腳印的時候就被他派出去撒網式地找監控了,嫌疑人可能從酒樓下去離開,也有可能繼續爬到更遠處的屋頂,從更遠地方離開。
按這個嫌疑人行事的謹慎程度看,他從更遠地方離開的可能性很大。
不到一小時後,這回是老嚴立功了,他從一家賣數碼器材的小店裡搞到了嫌疑人的正臉視頻。
視頻裡顯現出的果然是個貌似普通男孩的臉,他的西裝已經換掉了,就穿着一身簡單的運動服,非常自然地從一棟公寓的防火樓梯裡走出來。
換任何人來看,恐怕都沒法把男孩和侏儒聯繫在一起。所謂侏儒症,本身就是畸形病症的一種,得了它的人可不會僅僅只是不長個子而已。
可看這個男孩,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就是個大男孩,十二三歲,喉結都還沒長出來。若非有切實的證據做支撐,誰都沒法把他和‘人魚之淚’盜竊案扯上關係。
接下來的工作倒是簡單了,有人臉,有方向,便有了遍佈全市的派出所民警們的用武之地。
李大濤很高興,但同時也很鬱悶。因爲找到線索的兩個傢伙居然要求跟着他一起搜索嫌疑人,這已經不是在打臉了,簡直是把他全隊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唯一的好處只有,他們跟在自己身後了至少不會和其他同僚說起嫌疑人的事,這個臉不會丟到第四大隊外頭去。
“最新消息,嫌疑人偷了輛車往西郊方向去了。開什麼玩笑?”李大濤一邊開車一邊念着剛收到的短信,才唸完連他都驚了。
“這龜兒子連基本的掩飾都不做了麼?會偷車還會開車,這是慣犯啊!”
李密和蘇小小在後座上互相看了眼,都有點想笑。李大濤今天的表情真是各種精彩,讓他們感覺像在看單口相聲一樣。
當然,在肚子裡笑笑就算了,真笑出聲來是肯定會影響對方辦案效率的。
可惜即便這樣他們也沒等來好消息,李大濤在等待紅燈時接到一個電話,頓時就爆了:
“什麼?他上了飛機?他是幽靈麼!”
嫌疑人上飛機了?但這和幽靈有什麼關係?李密和蘇小小面面相覷,搞不懂李大濤是接到壞消息後胡言亂語了,還是另有所指。
但李大濤已經不願再多說半個字,注意力全在油門上,車速在城區裡飈到了快100。要不是車上掛着警燈,這時怕是會引來一大票交警跟在後面了。
李大濤的目的地直接就是機場,到了這裡後李密和蘇小小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嫌疑人最終還是跑了,當然,並不是警方不盡力,而是盯上嫌疑人的時間實在太晚,七八個小時,嫌疑人哪怕是坐火車也足夠跑掉了。
只是嫌疑人雖然是坐飛機離開,但離開方式實在過於奇妙,這才讓李大濤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