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裝爲瞎眼老太太的陸小夕,睜開了眼眸,那原本死氣沉沉,呆滯無神的瞳子轉眄流精,她現在還不確定剛纔那番苦肉計是不是瞞過了雲夜。
“進門就將隨身的佩劍解下,放在離自己兩丈遠的門邊,是故意引我上鉤嗎?可是後面她幫我清洗傷口,又像是被我迷惑的樣子,不管怎麼樣,先靜觀其變吧。”陸小夕心念閃過,再次闔上了眼眸。
只不過這次,她聽到了一些尷尬的聲音,那聲音竟然是冷楓和幻音…的聲音。
“冷楓哥哥,別鬧了,小音受不了了……。”
“該解鎖更高深的姿勢了……。”
“果然不是好東西,該死的登徒子,死變態!”陸小夕這樣想着,內心深處對冷楓善良產生的那一丁點好感也煙消雲散。
啪!啪!啪!隔壁的房間中,響起了不知道拍打什麼的聲音。
聽到那聲音,陸小夕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此刻仍舊隱隱作痛的小屁股,想起前幾日的屈辱,恨不得現在就破門進去,將冷楓大卸八塊……。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幻音置辦饔(古代一日兩餐,早餐叫饔(yōng),第二頓飯叫哺(bǔ,)食,又叫飧(Sūn,),請人用餐稱饗,晚飯稱飧),冷楓等人一起吃早飯,冷楓和幻音不斷地給老婆婆夾着菜,老太太一個勁地說謝謝。
“冷楓哥哥,有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先聽哪個。”吃飯中,幻音神秘地說道。
哦?壞消息,難道是雲夜和幻音也被通緝了不成?這可是大事。
“壞的。”冷楓答道。
“壞的是,我們現在沒錢了!”幻音說完,冷楓和雲夜的筷子都停下了,沒錢可是大事,就算是主宰者,也不可能吃霸王餐,睡霸王覺。
“那好的呢?”冷楓又問道。
“好的是,這鄭城中鬥獸場中最近要進行一場劍士大比拼,很多小有名氣的劍士都來參加,最後的勝出者能獲得50000達令的大獎,並且可以和至高天權中帶刀錦衣衛中的高手交手的資格,如果能獲勝,可以有100000達令的獎勵!”幻音說完後,小眼睛瞟向了雲夜。
“至高天權會做那麼大方的事情嗎?如果輸了就輸了,贏了的話恐怕必須爲至高天權效力吧!”冷楓纔不信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要去,有錢不賺,是傻子嗎
?”雲夜竟然搶先答應道,雖然她性格冷豔,但卻天性好鬥,挑戰強者,是劍士的本能……。
說起帶刀錦衣衛,是至高天權下設的武裝集團——錦衣衛中劍士的部隊,守衛洪荒外圍邊境的帶刀錦衣衛只不過是其中墊底的存在,屬‘從九品’,其中最高等的存在甚至在至高天權中爲‘正三品’的高官,能以武略問鼎天權權利中心,那實力,恐怕,呵呵呵……。
而這次坐鎮鄭城鬥獸場的那位,是正七品!正七品在錦衣衛中就相當於百夫長,百裡挑一!這種存在,可以將雲夜逼出全力嗎?雲夜不知道,所以她想去試試。
“雲夜姐姐,我知道你是想挑戰那名坐鎮的帶刀錦衣衛吧,盡情去打吧,反正我們可以跑路!”冷楓說道。
陸小夕假扮的老太太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內心卻是舒暢至極,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鬥獸場中,人頭攢動,鄭城方圓幾百裡內對自己劍術有信心的劍士們不遠百里而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是一個平步青雲的好機會,如果能擊敗的正七品的帶刀錦衣衛,最少能以副六品被帶刀錦衣衛招攬,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甚至不少暗黑主宰者們都聞名而來,但是讓他們頭疼的問題就是他們沒有光明主宰者的腰牌,有的人在城門口被抓,運氣不好的直接被守衛大卸八塊,一時間,連那些以捉拿懸賞犯爲生的賞金獵人們也忙活起來了,這鄭城因爲這場鬥獸場活動徹底沸騰了。
只不過,雲夜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她原本就是經過至高天權認證過的光明主宰者,她沒有上懸賞令,也就是說她叛離的消息還沒有暴漏,所以說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參加比賽,至於冷楓和幻音,如果以觀衆身份的話,也是可以入場的。
進場登記時,冷楓報了個很優雅端莊的名字叫‘楓雅頌’,而陸小夕假扮的老婆婆自然也要跟着去了,冷楓等人不可能將她自己放在客棧裡。
而早在冷楓等人救起她的第一天,就幫她買了一身乾淨衣服換上,梳洗一番,也不似先前那般落魄,幾人入席後,老婆婆想要坐在冷楓旁邊,但是幻音卻依偎着冷楓,另一隻手攬着老婆婆的手,免得她走丟,這倒讓陸小夕喪失了直接對冷楓下手的好機會。
鬥獸場的場地是圓形的,中間是一塊巨大的空地,用青磚鋪就,周圍環繞着觀衆席,冷楓幾人所在的位置視野良好,
一旦有情況也可以及時接應。
寬闊的場地中,幾百名各種行頭的劍士們齊聚一堂,有年方弱冠的少年劍士,有二八妙齡的女劍士,而立之年,不惑之年,最大的甚至已經年近花甲,兩鬢斑白,穿着一身灰色劍士長袍,負立場中,閉目養神,一名年輕力壯的青年上前挑釁,那意思是你這半截入土的老頭,不在家養老,跑到這裡來找死。
只不過,迴應他的只是一記呼嘯的劍風,那精壯青年連人帶劍,都被斬作了兩段,那老者寶劍入鞘,自始至終,連眼睛都沒有睜一下。端的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一刀砍死少年郎!
那些意圖嘲諷的人見狀紛紛嚥了口唾沫,他們慶幸自己沒有上前,否則恐怕地上橫屍兩段的就是他們了,在場也有個別劍士不似他們那般大驚小怪,只是驚奇地看了那老者一眼,便專心地熱起身來,只是內心中已經加足了小心,這是個勁敵。
只不過,還有人,眼神始終是古井無波,即便是那老者驚豔的一劍落在她眼裡,也沒有絲毫地動容,那人正是雲夜,她自始至終,就站在那,好似和自然融爲了一體。
“小妞,看你細皮嫩肉的,會耍劍不?我們公子說只要你今晚陪他一夜,他就可以庇護你,當第二名……。”一名囂張撥扈的劍士走上前來,輕佻地說道。
“滾。”只有一個字,讓那劍士的臉色瞬間僵硬了。
“呦喝,不要讓我難做啊,能被我家公子看上,是你的福分,快點答應,我好交差!”這劍士那口氣,好似雲夜是他的賣身丫鬟是的,有這麼瞧不起人的嗎?
雲夜剛想讓這蒼蠅閉嘴,那劍士的本能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常,轉目看向一處,只見一名身穿白色劍士長袍,衣冠楚楚的青年向他看來,那青年也就弱冠年紀,但是眉毛卻已經白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磅礴的戰意。看來,高手之間,是有感應的。
“喂,我和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今天晚上陪我們公子一晚,我……。”這人還沒說完,就看見雲夜轉身離去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那人見狀以爲雲夜怕了,就要跟上來威逼利誘,但低頭的瞬間卻愣住了。
因爲他看見自己腳下的青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大寫的死字,每一筆,都深不見底……,更恐怖的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雲夜出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