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唯一(求婚無極限)

83.唯一(求婚無極限)

“方小臣,你別又想逃避問題!”

雷小古的音調揚得極高。

方臣說了什麼,屋外人都聽不到,他一慣不喜歡高聲喧譁,表示這樣很不禮貌。

“方小臣,你不回答就表示默認了!”

雷小古顯然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了。

“小古,我說了那晚是我,方臣他當時正跟隊長通……哎喲,我真的沒騙你啊,小古同志,我可以對天發毒誓,要是在上牀一事上對小古同志不坦白,就遭五雷轟頂!”

“現在沒雷。”

“那就,就,五馬分屍!”

“死蟋蟀,哪裡有馬啊!”

“哎哎,”誰來支持哥們兒幾個給力的成語啊喂,“有了,我郎帥,以人民解放軍無極特種大隊全能型特種兵勁爆小組第二前鋒的名義,向祖國人民和雷小古同志宣誓,昨晚在御林街三十八號一單元三樓二號房的臥室大牀上,與雷小古同志發生了非法性關係。若我郎帥所言有半句虛言,必將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死有餘辜,死……”

以下省略所有帶“死”字的成語諺語偈後語若干。

帖着大門兒偷聽的男女,心頭不約而同地開始佩服這位人民解放軍同志,竟然能在腦子裡裝下這麼多個不吉利的詞彙,了不起!

語環扭頭就瞪了衛東侯一眼,“你瞧瞧你的隊員,都是些什麼人哪!”

衛東侯心裡其實挺羨慕郎帥懂得先下手爲強,吃進嘴裡後,行使主權所有時更有底氣的做法,可面上還得顧着小女人的情緒,“語環,難道你也希望我對天發誓,念‘死’字訣的話,我也可以……”

嘴被堵了。

果然,他的女人就是好,溫柔善良又體貼。

語環捂住了男人的嘴,走廊上的聲光感應燈延時熄掉了,屋裡的叫罵聲也消失了,黑漆漆、靜悄悄的狹小空間裡,男人的那雙眼眸格外明亮,專注的盯着她,心跳又不自覺地加速。

兩盞明燈輕輕一盞,慢慢靠近來,突然熄滅,她心下一異,正想喚人,嘴兒就被帖上了。

漆黑無聲的環境裡,感官敏銳得讓人無法忽略,柔軟的觸感,緩慢而溫存地撫過脣瓣。

輕啄,細齧,點畫,勾挑。

偏偏不像以往那樣霸道的一舉攻城,肆意掠奪。

宛如蜻蜓點水,又似韓信點兵,總是淺嘗則止,欲擒故縱。

淡淡熟悉的男性氣息,似蝴蝶羽翼般,撲閃過鼻端,脣角,臉頰,下巴,繞向眼角,耳後,調皮,又誘惑。

“環兒,嫁給我,好不好?”

“呃……衛……”

“以後我什麼都聽老婆你的,好不好?”

“衛東……”

“乖,答應我吧?”

“……”

內心的天平彷彿一瞬間瘋狂傾斜了,那個被緊緊壓抑的念頭蠢蠢欲動,不能自矣。

她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她能再相信他一次嗎?

她應該聽從心裡的這個召喚嗎?

唉,爲什麼這麼難以決擇?

“臭螳螂,你個不要臉的傢伙給我滾——”

可憐老天無眼,在如此意亂情迷、溫情脈脈的最佳浪漫時刻,好事兒被壞了。

突然打開的房門裡,迸出雷小古雷霆千鈞的咆哮聲,驀然變亮的裡裡外外所有燈光,和裡裡外外一片眼光,把將將陷入糾結的語環拯救了回來。

看着女人明顯鬆口氣的表情,衛東侯心裡浮起一片沉沉的失落,身子一歪,就倒進了門裡,頓時又驚起一片低叫。

……

屋內大戰也暫時告停。

衆人七手八腳將男人擡進了屋裡的大牀,當衛東侯的衣領被解開,左眼下頸部到左胸口的部分,都佈滿了絲絲縷縷的紫黑色毒紋,在明亮的燈光下一照,尤爲駭人。

“這,怎麼會這樣?已經這麼嚴重了,他竟然……”

還能一路忍着,跟她說說笑笑,打趣逗樂,沒有讓她發現真實情況。

語環看着那已經不能再掩飾的嚴重傷情,心裡一時說不出的滋味兒,最後都化爲後悔和心疼,無法掩飾的擔憂。

郎帥沉着眉說,“嫂子,你不知道,隊長這人特能忍。有一次出任務,他腳脫了臼,還堅持了十多個小時到任務圓滿完成時,才告訴蝮蛇。就因爲那個任務屬於極度危險,不容有差,他不想讓其他人爲他擔心,分神,就誰也不說,一直忍着……”

方臣也附合了一句,“隊長是無極大隊最好的兵。”

所以,爲了不讓她擔心,趕緊送她回來,他一路上都是強忍着的?

所以,情況纔會時好時壞,其實並不是他故意耍賴,而病情影響的結果。

“不行,不能讓他待在我這裡,必須馬上送他去醫院。”

語環急忙翻找通訊器,就在牀頭櫃裡拿出了那個蘋果電話,想到要打給樑安宸。

但是才撥了一個號,就被郎帥按住,“嫂子,隊長的情況不能隨便聯繫醫院。您該懂!”

最後三個字,讓語環腦子一轟,隨即沉下了眉頭。

當初同居時男人身上異恙的事,沒人跟她說,她也不是什麼缺心眼兒的人,他們不告訴她也是爲了她好,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裝什麼糊塗。

“不送醫院,難道看着他的病情嚴重下去啊!”

雷小古一把揪回郎帥,氣呼呼地吼。

郎帥心裡叫了聲佛主保佑,總算沒被趕出去,忙解釋說,“嫂子,你有樑大夫的電話不?可以先聯繫他,他是隊長的主治大夫,最瞭解隊長的情況。”

“哦,我有。”

語環立馬找出電話本,開始撥打。

雷小古眼底黯色一閃,就把郎帥拖出房間,陰沉沉地質問,“你少給我水仙不開花——裝蒜啊!我聽說樑安宸已經離開市立醫院,現在根本不在蓉城,遠水哪解得了近火。你既然跟着衛東侯從無極大隊回來,一定有辦法治好他的,對不對?你別想忽悠我,要是你再敢騙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郎帥正色表清白,“小古,現在事關隊長生死,他那中的什麼毒咱們也不知道。我的確可以跟隊上聯繫,可是……咳,之前你把我們隨身的通訊工具都砸壞了,現在只有回軍車裡去,那裡纔有衛星電話可以聯繫上無極大隊,一般的電話都不行。”

雷小古一聽,立馬又變了臉,“好你個郎小帥,你竟然又忽悠我。”

郎帥大驚,“小,小古,我哪裡忽悠你了。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大實話,我已經犯了隊上的保密條例,回頭是真的要關禁閉的啊!”

雷小古冷哼,“你還敢說你沒騙我。既然只有軍車上的儀器可以聯繫上無極大隊,那你直接回車裡去聯繫你的大隊好了,就不用待在這屋子裡礙人家的眼了。”

雷小古突然用力一攘,將郎帥推出了大門,甩上門。

“等等!”

沒想到方臣突然出來,擋住了即將關掉的大門。

“隊長醒了,有話要跟我們說。”

郎帥連忙跟方臣進屋,語環卻跑了出來,在臥室的儲物櫃裡狂翻。

雷小古瞄了眼屋裡的男人們,左右是極不信任,跟上語環來問又出什麼事了。

語環說,“我聯繫不上學長,他正在關機中。衛東侯說他在我的醫藥箱裡留了一些他們特種大隊常用的特效藥,讓我幫他找找,先緩和下病情。”

雷小古眯起眼,又返回臥室門口。

方臣突然走了出來,又被她瞪了一眼,問什麼事。

方臣目光朝臥室裡瞥了一下,沒有回答,走向語環說,“嫂子,我幫你找藥箱。”

雷小古覺得很奇怪,朝臥室裡張望,就看到郎帥一臉糾結地走了出來。

對她說,“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軍車上發消息。最遲明天大隊上的軍醫院就會派人來接隊長離開。”

雷小古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覺得還是自己一步步跟着妥當。

於是跟好友說了一聲,跟着郎帥離開了。

方臣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眉頭緊鎖。

“呀,找到了。奇怪,剛剛明明找過沒有這個樣子的藥,怎麼突然鑽出來了?!”

語環拿着給衛東侯傳話的方臣所說的藥,進了屋子。完全沒注意,剛纔方臣動了什麼手腳。

“衛東侯,用這個東西擦創口兼內服,就有用?”

衛東侯臉色蒼白着透着一股紫黑色氣息,吃力地點了下頭,再沒有初時的閒散意態,聲氣也顯得極虛弱,“對,先擦,傷口,剩下的……全部,內服。”

事實上,這是之前他幫北靖抓到那個蛇女梅麗莎時,艾瑞克很不情願地交給他的解毒劑,讓他立即處理傷口,餘下的口服,憑他的體質休息個一天一夜,就沒事兒了。

不過,他一直忍着,沒有立即用。

“唔,這味道……”

語環拿醫用棉籤沾了一點,那是彷彿凝膠般半透明的綠呼呼的東西,氣味很怪。她有些擔憂地詢問東西是不是真的可靠,衛東侯已經無力解釋。

她想問方臣,卻發現屋裡的人突然都走光了。這當然是衛東侯剛纔醒來時,迅速清理現場的結果。

“環兒……”

無奈,看着男人受苦她於心不忍,想着這即是特種部隊的特效藥,長得怪點兒特殊點也是正常的吧,就給男人抹了一點兒。

“是不是很疼啊?我給你拿冰墊子。”

“環兒……”

剛起身,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別走……”

男人的臉色突然就從白色轉成了緋紅色,那奇怪的綠色坨坨迅速滲進了男人的傷口,發生着劇烈的反應,看得語環一陣頭皮發麻,又於心不忍。

男人似乎已經有些神質不清,喃喃地喚着她的名字。

她只能任他拉着,抹完了傷口,心情極爲矛盾地喂他喝下了剩下的綠坨坨,心裡不住地祈禱着,輕聲安撫着,陪了他一夜。

雖然這受傷的感覺着實痛苦,那該死的破藥簡直就是毒藥。

衛東侯也不怕艾瑞克給他拿假藥,北靖要想安生地住在西南這地界,還得看他衛家的面子了。

好在這番苦,吃得值。

夜深,人靜時。

牀上的男人眼眸清明,看着照顧自己而累得爬睡在牀邊的女子,目光盈滿溫柔情懷。

……

隔日。

語環在衛東侯的纏綿熱吻中醒來,她低呀一聲一把推開男人,聽到咚的一聲重物落地響,大牀上只剩自己一人。

眨眨眼,待看清楚情形,想起這上面明明應該睡着一個重病的男人時,看到男人撫着腦袋從地上坐起。

“衛東侯,你坐牀下幹嘛?”

她記得,這傢伙睡覺雖然霸道,要佔大半個牀,可是也從沒睡着掉下牀的怪癖呀!

衛東侯心裡很鬱悶,又佯裝體力不支地被語環主動扶上了牀。

微溫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鬆了口氣,“已經退燒了,好像氣色也好了很多。你的傷口都結疤子了,你們大隊的藥效可真不錯。”

顯然很高興,抱着他的腦袋察看得很認真,又拉開他的衣領,完全沒發現男人的清晨反應已經被她調起。

“哎,別動,我瞧瞧這裡,好像還沒抹到多少藥好得慢了點,瓶子裡還有一點兒,我再給你……衛東侯,你幹什麼!”

“語環,謝謝你照顧我一晚,這是我的謝禮。”

“唔唔唔!”

可惡,這個傢伙到底是感謝人,還是趁機卡油吃人豆腐啊!

語環又變得彆扭起來,和衛東侯打打鬧鬧絆着嘴兒,開始了新的一天。

吃飯時,語環昨晚重新組裝上並充上電的電話,急吼吼地響了。

一接通,就傳來了公司老總又驚又喜的叫聲,接着就是又愛又恨的斥罵聲,原來老總已經找了語環好幾日的,無奈一直聯繫不上語環,急得差點兒就報人口失蹤了。

“語環,你知不知道,你得大獎了!”

“什麼大獎?”

語環一片懵懂中。

衛東侯的眼中卻有幾絲瞭然。

“這事兒也是公司臨時做的決定,在你做好鬼屋那個案子後,董事局那邊看到你的設計也是大加讚賞,十分重視。

董事長決定讓你的作品代替集團參加國慶節的房地產交易大會上,那個自由設計師作品展。

這不,這送去才參加了初選,你的作品就順利進入前十名,現在正在網上搞民主投票展覽,真是好評如潮啊!諾,現在騰迅、新浪、網易、鳳凰等微博的房地產裝修版塊主題,你的設計轉載率,已經高達上百萬次,這可是咱們行業裡有史以來的頭一遭啊!”

“老總,我只是前十名之一,也不是什麼大獎。我這設計太另類了點兒,目前國內的主體裝修還是以宜家宜室的經濟型爲主。我頂多拿個優秀獎,那頭三名肯定有比我更適合的設計師得啦!”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沒信心,老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憑老總我幾十年的行業經驗,你這風格必然會引領行業新潮流。再說了,你之前不也跟我提過,這種環保建築,也可以應用於電梯公寓或小高層開發案的整體樓盤設計嘛……”

聽着老總的侃侃而談和鼓勵,語環心裡也漸漸明朗起來,慢慢有了更多信心。

“總之,語環,相信老總我的眼光,好好幹啊!你這休息好了嗎?要是沒什麼其他要緊事的話,下午能不能來公司一趟,正好開個會,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房地產交易會的布展問題……”

語環能夠感覺得出,老總這會有多激情萬丈,迫不及待,她自己也爲突然收到這樣的好消息,心情大好,一掃旅程的陰霾,有些躍躍欲試。

可是回頭看到衛東侯還留着明顯疤痕的眼角,有些猶豫,沒有立即應下老總的話。

衛東侯擡頭一笑,“環環,我已經沒事兒了。你想去上班,就去吧!晚點兒你再休息一下,中午我請你吃飯,感謝你昨晚的悉心照顧,沒有扔下我不管。我再送你去公司,成不?”

如此有商有量,禮貌尊重,讓語環怔了一下,看着男人溫柔體貼的笑,感覺極不真實。

“發什麼呆,快答應你們老總,別再講電話了,免得影響食慾啊!”

語環很快搞定了老總,掛了電話後,看着衛東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良久,突然問,“衛東侯,你還在發燒麼?”

要是沒燒壞了腦子,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衛東侯一怔,看明白女人的古怪表情,一張口,就被自己喝稀飯給嗆個正着,咳得一臉緋紅。

語環連忙遞上衛生紙,順手還摸了把男人的額頭,心說已經退燒了呀!

衛東侯心下只能嘆息,想想,是不是自己過去真的太可惡了,對這丫頭體貼點兒,溫柔點兒,她就這麼不安。

好吧!

他承認自己曾經真的很渣很可惡!

兩人如期在公寓裡休息了一個上午,語環打掃房間,衛東侯幫忙幹粗活兒,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出門去吃館子,而是到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做了頓衛東侯夢寐以求的五仁餃子,超大型,超滿餡的那種,歡歡喜喜,溫溫馨馨地吃了個大飽。

衛東侯打的送語環到她的公司樓下,看了眼那幢半新不舊的寫字樓,比起自己的璽奧廣場真是差太遠了。

“語環,”大門前,衛東侯拉着語環的手,表情正經,眼神認真地說,“你好好考慮一下,也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試着真正瞭解彼此。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跟你承諾,我們也可以攜手一起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語環微訝,這話聽着怎麼耳熟呢。

衛東侯俯身迅速在她額心印下一吻,就像北靖曾經做過的一樣,“你試試,相信我,學着適應真實的我。其實,我並不像你以前想的那麼糟糕。我保證,從今以後,那晚婚紗店裡的我,只是你一個人的。”

所有的真情流露,都只對你一個人。

所有的幽默風趣,言笑晏晏,也都屬於你一人。

你早已經把我融化,我的溫柔體貼,滿心愛意,都只爲你一人。

我愛你,我只會對你一人好。

“相信我,從你還在ICU裡昏迷,我跟你求第一次求婚開始,我已經把衛雪欣放回了妹妹的位置,再無其他。”

……

楊家

即是高珩的父親高茂海入贅的豪門大戶。

楊家是蓉城的老牌地主,當年統一時,爲了保住家底,主動支援當時西南部的大軍閥屠氏,捐出了所有祖傳地產,只留了一幢祖宅。建國初期鬧分裂打土豪那會兒,也在屠氏的幫助下,及時轉移了本家財富和人脈,在時局安定後重歸故里,成爲當地最早一批享受改革開放政策,重新躍升爲新興貴族的豪門世家。

進入二十一世紀以後,楊家在房地產、新型能源等方面的產業發展,都走在西南地區的前列,佔據了未來至少半個多世紀的行業敖頭地位。其控股的嵐陽集團,與衛家的璽奧集團,在蓉城並稱雙雄,地位同樣舉足輕重。

楊家能有今時今日,當然不乏楊老爺子敏銳的政治嗅覺,以及利落的行事手腕的功勞。

故而,在楊家最有話語權的就是已經九十高齡的楊老爺子。其次,便是楊老爺子調教出來的得力助手,他的女兒,楊夫人。

唯一可惜的是楊老爺子癡情重情,老伴只給他留了一個女兒,就過逝了。他沒有再娶,鰥居二十多年。

楊夫人極爲尊重父親,捨不得出嫁,且她性格也頗爲好強,當時的豪門大家也沒有哪個男子願意入贅,最終就挑上了高茂海這個喝過幾口洋墨水,看起來還頗爲開通的翻譯官。

婚姻就是一面照妖鏡。

結婚前高茂海一副道貌岸然學者狀,婚後便原形畢露,喜歡藉着楊家財勢,和自己得天獨後的儒雅氣質,數十年不減的男性魅力,追鶯逐燕,結交各式紅粉佳人,丟盡了楊家的臉,讓好面子的楊夫人敢恨敢罵,卻不敢離。

最後,終於整出了高珩這個私生子。

雖然這種事在豪門世家裡也見慣不經了,可是到底人心都是肉長的,但凡家裡出了這種事兒,誰人心裡沒擱着一根錐心刺骨針,能對着劈腿爬灰的產物心平氣和呢!

高珩在楊家的處境,自然不理想。

受他牽連影響,衛雪欣在楊家小住的日子,當然也不是很痛快。

首先

楊夫人面對私生子的老婆,必然是個惡婆婆形象。

從衛雪欣到楊家待產的第一天開始,這明爭暗鬥就沒斷過。

進門時看到楊夫人的晚娘臉,衛雪欣就察覺到了敵意,敬媳婦茶時,楊夫人拿着手帕的手,故意冷冷一別,轉身不接茶,就是要給衛雪欣一個下馬威。

哪料到,楊夫人這手剛剛擦過杯子,衛雪欣手上的茶就打翻了,正正濺在了衛雪欣身上,茶子打破,手一撐上去就是個血紅紅的掌印兒,登時氣得高珩不管不顧地維護喝斥楊夫人故意欺負妻子。

衛雪欣哭着說是自己心裡有些害怕不得婆婆喜歡,手抖了,纔打翻了茶杯,但剛纔的情形,由於角度問題,多數人都看到是楊夫人拂了衛雪欣的敬意。

衛雪欣一逕枉自菲薄,可憐哭求,以德報怨,加之又是有孕在身,哭得幾近昏倒時,楊老太爺心疼那未出世的孫兒,立即出面調停,無形中就給了衛雪欣一面免死金牌。

接着

衛雪欣在楊家用餐的第一天,只吃了一口飯菜,就吐了個稀里嘩啦,還吊了鹽水,嚇了楊家人一跳。

事後調查事故原因,竟是楊夫人所出的小女兒楊穎所爲,楊穎開始表示是意外,不知道孕婦這麼嬌貴。衛雪欣一直哭,哭得楊老爺子狠狠訓斥楊穎不懂事,並拿楊穎和衛雪欣一樣的年紀,卻沒做出什麼大事蹟,人家衛雪欣都已經在國際上獲得了鋼琴演奏大獎等等話,氣得楊穎住到了朋友家,隔三岔五地纔回來一次。

然後

楊夫人的寶貝女兒被氣走了,自然吃不好睡不夠,跟父親也鬧起彆扭來,說父親胳膊肘往外拐,氣得又泛了胸疼的毛病,晚上也開始失眠。她幾年前做過乳腺增生手術,本就有些內分泌失調,當下就有些舊病復發了。

楊夫人只能利用白天補眠,哪料到衛雪欣在午餐醒來後,就在琴房裡練琴。

按理說這琴房修在樓下,楊夫人的房間本來就在樓上,又偏僻,離得遠應該聽不到,大概是心病已經種下,她翻來覆去的就是能聽到鋼琴聲,且衛雪欣選的曲子還是她父親楊老太爺喜歡的紅色歌曲,戰鬥氣息濃重,節奏忽快忽慢,聲音時高時低,更讓她忍無可忍。

氣不過下樓去理論吧,父親大人就說她無理取鬧。還說衛雪欣彈鋼琴,一來自娛,二來娛人,三來更是爲了做好胎教。

不巧,衛雪欣這胎已經查出是個男娃娃。

楊老太爺雖然可憐那不是楊家的種,可是到底衛雪欣嘴甜會膩人,跟外孫女楊穎的叛逆截然相反,且又體貼老人,還給他按摩,那出自豪門世家的端莊氣質,正稱了楊老爺的喜好。

最重要的一點,楊家現在也沒有新生兒,老大楊湛雖已年過三十,卻連個女朋友也不交,整天撲在公事上,老二楊穎更是整天宣稱獨身主義,故而已經年逾古稀的楊老太爺很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到自家的從四代孫子——衛雪欣的兒子雀屏中選,成爲老太爺一個重要的心理期待。

“麗媛,家和萬事興,你就別跟這些小輩子計較了。我這個快入棺的老頭子都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的喜好和價值觀,你這個做母親也要看開一些。實在覺得吵,你就搬到你和茂海的獨幢小別墅去,培養下你們夫妻感情,這兩口子哪能分開住,我早就說過你……”

楊夫人得不到父親的支持,心裡更想不通。

她早在新婚後兩年,就在自己的那張華麗大婚牀上,親手逮着與女人偷情的高茂海,便搬回父親的主宅,再也不想踏足那幢自己曾經無限憧憬着幸福,卻被徹底污染骯髒到令她看了就覺得噁心的二人世界了。

現在要她搬回去,根本不可能。

想想當初她被高珩母親的存在,趕出那幢別墅,現在又被高珩娶的老婆趕出大宅,就越想越不甘,越想越難過,連自己帖心的小綿襖女兒也不回家住了,一怒之下就要離家出走去。

這晚,家家戶戶已經燈火通明瞭,楊家卻又陷入一片吵吵嚷嚷、哭天搶地的糾結中。

大廳裡,拉着行禮箱要走的楊夫人,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衛雪欣攔住,拉拉扯扯,驚險萬分。

衛雪欣面上哭得楚楚可憐,卻無人知道她溫柔面具下是何面目。

正吵得不可開交時,屋外汽車引擎聲響起。

楊湛,嵐陽集團現任執行總裁,楊夫人的長子回來了。

事實上,楊湛從幾年前就已經不住在老宅了,今日會突然回來,也是楊夫人讓人告訴長子的秘書,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賭一把。

“小湛,你回來了!”

楊夫人久未見着兒子,到底母子連心,當下委屈得落下淚來。

楊湛眉眸冷肅,揮退了一幫僕人,看了高珩一眼,高珩立即抱着衛雪欣離開了。楊湛又寬慰了外公幾句讓人送回屋,這方扶着母親要上樓。

楊夫人當然不想再待在這屋裡,含着淚說想要到兒子的住處住幾日,散散心。

楊湛擰起眉頭,沒有立即答應。

楊夫人小心翼翼看着兒子的模樣,心裡卻是一片悔不當初。心想,要是當初自己沒有破壞兒子的姻緣,趕走那個家世普通的女孩,他們母子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也許真是現實報吧!當初那個女孩被她以卑劣的手段趕走,她用性命留下了兒子,卻從此讓這個本來就不怎麼幸福的家,變得更千創百孔。

“小湛,媽媽就住幾天,也不行麼?”

沒人知道楊夫人強硬霸道了幾十年,這卻是第一次在人前失態落淚,還如此可憐巴巴地求着自己的親生兒子。

楊湛目光一閃,輕輕嘆息,說了聲“好”,便吩咐阿姨備齊了母親的常用物品,扶着母親離開了大宅。

那時,衛雪欣站在自己屋子的窗後,看到離開的人,脣角高高翹起,眼底都是得意的勝利之色。

……

送語環上班後,衛東侯便回了家。

剛好衛太后和衛老爺子都出去玩去了,屋裡只剩下母親一人。

想以自己這段時間的荒唐和固執,衛東侯忙到母親身邊盡孝討好之,因爲回家後發現多數人都不在,他給衛太后打了電話,衛老爺子特別囑咐他要給衛母做思想工作,也是爲了語環好。

“媽,對不起,讓你操心難過了。”

衛母由着兒子按摩,嘆息,“唉,媽早就認了,反正,兒大不由娘。”

衛東侯知道母親這是在說氣話,忙巴結,“媽,兒子還有很多事不懂,今天特來請教。”

“哼,你們男人就會哄我,從來不給我說正經事兒。你和你爸一個德性,啥事兒都喜歡憋肚子裡。急死個人!”

衛東侯心下一嘆,說老爸要不是因爲你有心臟病,操不得心,受不得氣,擔不起憂,哪會事事都抹得平平的不敢跟你說。

衛母見兒子不說話,以爲兒子不高興,忙問,“東子,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現在還生氣,當年硬把你送到峨嵋山學武,狠心不接你回來?”

此事,的確是衛東侯年少時的心結,不過自從他真的當兵後,這種小糾結早就隨着男子漢的歷練和成熟,煙消雲散了。現在,他是打從心裡感謝父母當年的決定,也知道這事是爺爺一手拍板,其實母親也只是迫不得矣。而且大家都是爲他好,這次中病毒,也都是爺爺在爲他操持奔波,他對家人更多的都是愧疚和感激。

“媽,都過這麼多年,我都長大了,哪會在意那種事兒。”

“你還說不在意,要真不在意,你幹嘛當初死拗着要接衛雪欣回家當童養媳養着?你不是跟媽媽賭氣是什麼。”

“媽,我都說了那是因爲雪兒當時救了我,她又是孤兒,我和她拉好了溝溝說好以後要照顧她一輩子,做夫妻。要沒雪兒,大概現在已經沒你兒子我了。爸爸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只不過,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人各有志。”

衛東侯一邊說着,一邊爲母親大人送上茶水點心,殷情得不得了。

“哼,你還說沒賭氣兒。你從小就喜歡跟我對着幹,那會娶不了雪兒,這回頭又找個小孤女來折騰。整個蓉城上下,甚至京城裡面,多少門當戶對的名媛淑女,等着你衛大少挑,你幹嘛非要弄個……”

“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那麼老八股。那語環以後進了門兒,你不會真學腦殘的泰劇,做個豪門惡婆婆吧?”

“去你的,盡瞎說。”

衛母被兒子的話逗樂了,但一想到語環身上發生的一串事兒,心裡就有疙瘩,“我說兒子呀,你之前的傲氣都跑哪兒去了,幹嘛非要拿自己熱臉帖別人的冷屁股。你奶奶不都說了,咱們老衛家的雖然不好面子,可是你也別把咱的面子不當回事兒,摔着玩兒啊!要是這回你再在婚禮上被女人甩,我看你和我爸以後都不用出席任何宴會了,一出門兒準被人家笑死。”

“媽,在真愛面前是不會計較那些的。你瞧,當初咱爸冒着所有人看好戲的眼光,娶您進門兒,還被別人說成恐怕拜堂到半路,婚堂改靈堂,後半截就得抱着靈位拜天地。得,他們不也摔了眼鏡兒嘛!爲啥?還不是因爲咱爸就認定媽媽你是命中註定的唯一。”

“哼,你怎麼能拿你爸來比。”

“媽,我的意思是,我愛語環的心就像當初爸愛你非你不娶是一樣的。”

衛母聞言,心下一陣沉吟,沒有再吭聲。

衛東侯立即行了個莊嚴的軍禮,“遵命,母親大人。那您現在,可是同意我帶語環回家來過中秋?”

衛母心裡雖不滿意,可是到底是心疼兒子在外當兵,這當兵的人早就把自己的生命和時間都交給了國家和人民,身不由己,兒子又是個心高氣傲的,若不是自己喜歡的恐怕拖到三十好幾也不會結婚,那他們一羣老傢伙什麼時候才能抱到孫兒啊。

最終,在衛東侯的軟磨硬泡,各種保證下,衛母總算勉強同意了。

……

衛東侯解決完母親的問題,便關在自己房裡,跟樑安宸聯繫上了。

這邊,樑安宸早得到郎帥發的消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話一接通就狠損了衛東侯一頓,衛東侯這會兒卻是心情俱嘉,也沒跟樑安宸一般計較,將之前在羊城和港城碰到的事兒及拍到的資料圖片,都傳了過去。

隨即,袁飛虎的視頻彈了出來。

“東子,港城的事件已經引起上面的重視,馬上要組織一個異型人反恐小組。”

衛東侯說,“異型人反恐,這是讓咱們的戰士都成異型人,然後去反恐,還是咱們的普通人類戰士,去跟那些異型人鬥?”

袁飛虎突然啞然,隨即重哼一聲,“大校衛東侯,組織上有命令,你必須儘快歸隊。”

衛東侯涼涼地說,“大王,我的情況你還沒報給上面的大頭對吧?能不能讓我去帶隊,根本還是未知數兒。等我把老婆搞定,才能心無旁鶩地反恐。”

袁飛虎說,“東子,那個北靖。JOE的身份有待進一步確定。喬語環又跟這個人有不清不楚的瓜葛,你最好不要感情用事,破壞國法。”

衛東侯不以爲然地別彆嘴,“大王,如果我沒忘的話,北靖的事還是我報告給組織上做監察的。組織也不能過河拆橋,回頭就翻臉不認人這麼無情吧!好歹,看在這回公休,我做爲人民解放軍也救了幾位同胞,不計功,至少也多給我幾天假期,以示鼓勵唄!”

袁飛虎罵道,“臭小子,有你這樣跟組織談條件的嘛!不像話,戰士的第一首則就是要聽從命令。不管怎麼樣,頂多再給你一個月假期,這已經是大隊上的史無前例了!”

衛東侯見好就收,立馬行了個軍禮,“遵命,總隊長。謝謝組織對同志的理解,同志一定圓滿完成任務,建好後院兒,早日歸隊。”

“臭小子,有你貧的!快滾——”

“遵命,我滾了!”

視頻一滅,衛東侯一個翻身後躍,跳到衣櫃前,開始洗漱打扮準備約會了。

那個時候,語環開完了大會,又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新任務。

“語環,這是楊總的電話,秘書已經幫你約好了跟楊總的見面時間,咱們公司的好展位,可就靠你啦!好好幹,我們相信你的潛力。”

語環感覺有些強迫中獎,但也不想拂了老總們的好意,讓她跟更高層的房地產大佬們接觸,不僅可以拓寬自己的人脈,建立起真正的業內知名度,打開大型裝修項目的業務圈子,同時也是鍛鍊自我,提升能力的一個好途逕。

不是有句俗語說的好嘛,要想濟身百萬富翁的行列,那就要多跟百萬富翁們交朋友。

那微軟的創始人,還有那位退休的老股神,一個個兒的都不是靠着母親或父親等等的關係和人脈,一步步創造自己的事業王國的嘛!

語環雖然不太喜歡應酬,可是想到未來自己的發展道路,決定做一次新的嘗試。

從會議室出來,語環正琢磨着再查查嵐陽集團和那位楊總的資料,就看到魂不思蜀的雷小古,正在倒咖啡,已經灌到地上還不自知,急忙叫醒了人兒。

“小古,我從港城帶了禮物回來給你,今晚去我家吃大餐吧!”

語環很感激這位好友,想要儘自己所能的開導好友。

恰在這時,辦公室裡突然騷動起來。

“語環,你的鮮花,好大一束,全是紅玫瑰哦!”

頓時,八封之花盛開在寫字樓裡。

“語環,你快看,快看,樓下那輛拉風的白色麥巴赫,聽門衛說那高富帥就是在等一位姓喬的小姐,你什麼認識這麼有型的款爺兒啊!”

語環朝樓下一看,公司樓屋不高,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白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一頭打着蠟油的短刺發在漸暗的天色下,依然亮得刺眼。

衛東侯,他怎麼又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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