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環想,就是對方再想搞事兒,這一夜之間弄好了一切,也翻出不什麼浪頭水花了吧?!
事實上,在她昏迷時,蓉城的兩大媒體就開始了他們的大戰。
A早報的頭條刊出的一則新聞霍然打上了“大橋垮塌”的字樣。附上的照片,均是不甚清晰,模模糊糊的夜晚照片,隱隱約約能瞧見幾輛大吊車停在寬闊的八車道國道上,其中似有已經高高支撐起的吊車,惹起一片非議。
整篇報道佔的版面是不小,讓人狠攥了把汗,但字面報道卻只有下面一小塊兒,頂多不過三百字,對於這種版面的新聞性質,顯然有點兒頭重腳輕了。
縱然如此,也不妨它指出事件核心:鐵軌大橋垮塌,均係爲趕工期,使用僞劣建材所致。有關部門官商勾結,行賄受賄,中飽私囊,坑害廣大納銳人的生命安全。
當日市政公佈的微博頻道就火爆了,其中還真不乏路過民衆發吊車照片,表示也有所見。
緊接着,B晚報就立馬出來闢謠,一個大整版兒給了鐵軌大橋,十分清楚,沒有半分模糊隱晦,不明不白。且爲了證實A早報的“胡說八道”,刻意放大了橋體和柱體的幾處連接處,甚至連早前政府路橋質檢部門通過質檢後,專門留下的質檢日期黃油印子,都拍得清清楚楚。
那時,王紹銘可是鬆了好大一口氣,這一筆就多虧他在之後一個多小時的檢察裡,及時發現的問題,給補上的。要是落了這個油印章,那很可能被人指摘“造假”。雖然,這明明就是假的,可偏偏“事實”又鐵錚錚地擺在眼前,當時他可差點兒被震瞎了眼。
跟他同行的高工,笑說他們璽奧根本就是在開玩笑,要是真有那麼嚴重,哪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把那麼嚴重的問題給解決掉,還安全通車呢?!他也只有苦笑在心頭,雖然理智上說是不可能的,但發現沒有黃油印時他心中也是狠震了一把。
只是王紹銘在官家幹事多年,也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不該說,哪個大戶沒點兒私人秘密的,做他們這種工作的自然就更要管嚴自己的嘴巴了。
這兩家報紙都是蓉城的名報,在廣大市民心中地位也不相上下,當即就此一事件,展開激烈的追報道,全市上上下下就鬧開了鍋,從而導致了那一路段來了個小小的塞車。
第二天
A報又就事件進入深入報道,由於大橋經過一整天的運行,完完好好的屹立不倒,沒有任何問題,這矛頭就直指向了事件背後的人和單位。說市政廳路橋公司的總經理賣人情關係,將工程搶建交給了某大型集團公司。並一再暗示,這人情關係裡的人,官位極大,省內無人能及。
後又說知情人士透露,這位大人物正是借送工程款的機會,還了某集團當初捐贈千萬款予省政府購買某種沒什麼實用價值的醫療儀器的人情債。
這其中一來二去,亦不知某大人物和某集團之間收受賄賂,趁機魚肉納銳人多少利益。真是赤果果的官商勾結,令人不恥啊!
知道內情的衛家男人們一大早就看到了報紙內容,可被氣得不輕。
衛老太爺拍着報紙,嘆氣,“臻榮,我說之前小馬家的孫兒說的那啥,新聞媒體沒節操沒下限,我說這形容也太那個……現在一看,說得可真沒錯!”
小馬給老爺子當了近五十年的勤務兵,兩家關係極好,逢年過節都要走動。
現在民間對“當官”的人帶着極重的有色眼鏡兒,稍有不甚,就可能要接受紀檢季的調查了,再不小心就會被雙規了。
這個大概只有當局者,才知道這份壓力有多重了,有時候,碰到眼下這事兒,有多冤屈?!
衛父卻不以爲然,給父親奉上茶,安撫了兩句,說,“爸,要是他們有真憑實據,就不會打上一個‘某某’二字魚肉百姓了。這事兒,已經有人緊不丁地忙活去了,語環當晚拼了那麼大勁兒,還有那麼多人物幫忙,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翻出個花兒來。呵呵,一天就把出工程問題的大橋給修好了,放我這大人物這裡,我也不、相、信!”
衛老太爺一聽,就跟着兒子樂開了。
是呀?
誰會相信,出了“大橋垮塌”這麼大的工程問題,還能用一天時間就掩飾好的?!
就此一筆,都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了。
這晚,B晚報的銷量絕對是攀了個新高。
就A報之前提出的疑問,表示市政府已經組織了專項小組進行調查取證,還邀請了A、B兩報記者,一同前往“事故”現場,進行勘驗,結果如下。
大橋一直在正式使用,頭晚來安全駛過了六列長途和貨罐車,運行良好。之所以會出現三個小時的晚點,因爲大橋後方最近的一個郊線暫停站附近,有路段發生危險,進行爲期三小時的緊急搶修。
B晚報沒有避違A報顧忌,大大方方指出A報匿名的人物和集團實人。爲衛總書記和璽奧集團澄清事實,闢除謠言。
璽奧集團的建築資質,也被報紙大篇刊載,那些成功的案例,可謂熱在人心,根本不需要多解釋什麼。
B報故意反問:考慮到百姓出行安全,政府爲不延誤工期,將工程交給信譽良好,且已經有過良好合作案例的承建商,難道就成了賣人情?
同時提出指責:某些媒體單位沒有搞清楚事實真相,就亂髮新聞造謠生事,毀壞他人名譽和集團形象,不聽警告還繼續進行抹黑性報道以博出位和銷量,簡直就是愚民欺民,藐視新聞法規,爲新聞界所深深不恥。
後來,立馬有建築專業網友在微博上嘲諷,咱們蓉城也有外星人登陸,所以一夜之間就把塌掉的大橋修好了,惹來一片鬨笑。
雖然A報不斷提出諸多疑點,諸如塔吊車、建築垃圾等等,用以指證,卻最終都敵不過“一天能否將垮塌大橋修好”這個最大的死肋上,在收到法院傳票時,不得不敗下陣來,賠償了一筆不小的名譽損失費,爲這一出鬧劇畫上了句點。
很快,川省人們就將此事拋在腦後,因爲那時候在全國最有名的三個大城市,京城、瀘城、深城相繼爆出傳染性極高、死亡率極高的春季熱流感,全國人民的眼睛都集中到了國家首都,和沿海經濟開發城市。
整個亞國,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慌。
……
那個時候,語環已經昏迷三天三夜。
衛母和衛太后衣不解帶地照顧語環,對於AB報紙上的新聞也沒有過份關注,而且事情也很快就平息了,她們都認爲這是男人們的手腕一流。
“老夫人,夫人,你們不用擔心。小夫人就是工作太勞累了,只要好好睡上幾天,醒後來頓我做的大餐,轉眼兒就又生龍活虎了。”
一般的醫生沒法請,獸人廚娘就順便擔綱醫生之職。
衛太后擔憂,“這都睡了幾天幾夜了,喂她東西,也能吃,可怎麼就是不醒啊?”
衛母給語環喂着吃食,默然不語。她想到了兒子告訴他的事,想到了兩年前,自己生命垂危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後,煥然新生,語環也昏迷了很長段時間,沒有醒過來。
她不敢告訴衛太后,心裡卻愈發明白,那晚語環出去乾的事,必然沒有那麼簡單。
那座大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大概只有這孩子知道。不過以她的性子,就是有什麼困難,都不敢跟他們說實話吧!
衛母深深一嘆,無奈又心疼。又忍不住自責,當初的自己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兒,眼睛被癩蛤蟆肉糊了麼,竟然連這麼好的姑娘都沒看出來,竟然一直養着一頭白眼狼,無情無意,還一副蛇蠍心腸。
與此同時
遠在京城的豪華別墅中,男人和女人的爭吵,幾乎快要掀翻了別墅樓頂。
“我說過會幫我除掉喬語環,現在呢?肖一飛,你從頭到尾就是個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不滾是吧?好,這裡是你買的地兒,我沒資格,那我走!”
“話梅,你有本事走了就別給我回來!”
已經走下樓的女人,回眸一笑,粟色長髮勾勒着雪顏嬌容,美得妖嬈無雙,長長的睫毛下,掩映着一雙勾魂奪魄的粟色眼眸。
她撩了撩長髮,紅脣勾起,“肖一飛,應該我說,你有本事了就在我出事後不要來幫忙我啊!我能走得出去,你呢?”
“話梅——”
肖一飛的一聲怒吼,最終卻只換來女人無情的一記關門聲,他憤恨地一拳將掌下的大理石扶手給捶成了碎渣兒,如此強悍的力量,竟然留不住一個女人的心?!
是不是很窩囊,很悲哀呢?
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映着男人猙獰憤慨的面容,他一張開嘴,一隻阿斯巴蟲被他狠狠嚼碎了,一口啐在地上,黃綠色的液體,在地上生生熔出一個坑。
沒人知道,要在身體裡飼養着這些鬼東西,他要負出多少常人甚至是獸人,也無法想像的痛苦和煎熬!
突然,他轉頭朝一面牆大吼,“你看夠了!給我滾——”
那面看似與周圍一樣的牆,突然一抖,仿似波紋一般,慢慢化成一個人形,曼妙的女性軀體,最後顯出一張怯生生的可愛小臉,正是蜥蜴女小茜。
“阿飛哥哥,我……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那個,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心軟。我實在……阿飛哥哥,你不高興,就打我好了。”
小茜倏地一下移到盛怒的男人面前,小手絞着衣角,偷瞄男人一眼,立即垂下眼角,哆哆嗦嗦地認錯。
肖一飛一下握緊了拳頭,恨不能將面前的女孩撕成粉碎,舉起手,卻又終是徒勞地放下了。
不僅因爲小茜是他的重要合作人,龐德教授的親生女兒。
還因爲,就算他把她撕碎了,過不了多久,她又會重新復活。
小茜看着男人舉起的手,心底酸得厲害,眼眶一下漲紅,瞪着那隻手,終是又緩緩地放下了。
突然,男人攥着她的領口將她託到跟前,臉對着臉,近得鼻尖都快要碰到,呼吸相聞。
“連死都不怕了,你哭什麼。你忘了我最討厭女人的眼淚,你再在我面前哭就給我滾回你老爸身邊!”
“我,我沒哭啊!啊?這個,這個是意外,我沒哭,只是太累了,累得眼睛都出汗了!”
女孩用力一抹眼角,擦掉一臉的淚水,煞有其事地找着理由,讓男人聞眼時眼眸狠狠一縮,將女孩推開,立即轉過了身。
“滾——”
“那個,我做錯了事,按組織規定,是不是應該領罰啊?不然,別的小弟會看不過去,不合規矩……”
肖一飛掌下的圍欄,又變了形,卻是咬着牙吼,“你要領罰就從這裡滾出去,一個月之內我都不想見到你。滾——”
小茜一聽可鬱悶了,“這,我寧願你打我一頓。一個月不見,人家會病死的啦!”相思病也是要人命的咧!她急得直跺腳。
男人的眼眸,明顯又是一抖,顯是忍耐限制達極限了,偏偏女孩好似完全沒察覺,逕自打起了小算盤討價還價,男人聽得忍無可忍,轉身大步走上前抓着女孩就要往外扔。
女孩嚇得,雙手雙腳並一隻圓滾滾的肉尾巴,捲住男人不讓動,可憐巴巴地乞求,“阿飛哥哥,求求你了,就罰一週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看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他的動作,又一次僵住了。
“阿飛哥哥,等我幫你除掉那個衛家,你就跟我回爸爸那裡,把身體裡的阿斯巴蟲都清理掉,就不會那麼痛了。好不好?”
“阿飛哥哥,你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
“阿斯巴蟲雖然厲害,可是寄生久了,它們也會進化,即時若有了自主意識就很可能奪去你的意志。女王現在雖然元氣大傷,已經進入休眠期。爸爸把它封凍起來,百年內也許是好不起來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些失去母體的阿斯巴蟲子,若是不進化,也可能會……”
強大的力量,也同時意謂着巨大的代價。
“夠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最終,男人扔下了女孩,甩門離開。
……
蓉城,衛家。
兩個小寶貝兒一人抱着一罐熱牛奶,在爺爺的幫助下,推開了大門,躡手躡腳地,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蹭到大牀邊。
“媽咪乖乖,起來喝奶奶了,不然肚肚餓餓喲!”小月芽兒爬在牀一邊,送上大奶瓶。
“媽咪,你不乖,我和妹妹都起牀了,你還睡,羞羞臉。”小熙直接爬上了大牀,把大奶嘴兒往媽媽嘴裡塞。
恰時,一旁打瞌睡的衛母就被叫醒了,看到兩個孩子寶氣的做法,有些失笑。
衛老太爺讓媳婦回去休息休息,衛母也捨不得離開,教兩個小傢伙給媽媽加餐。
兩寶寶倒是對這樣喂媽媽玩上癮了,一人一瓶,喂完了還叫要喂吃的,弄得大人們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還有些鬱結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稍後,吃了晚飯,兩寶寶雙雙不要離開,爬在媽媽身邊說,要給媽媽講睡前故事,整個兒把以往的生活給倒了過來。
衛母不忍,也陪着兩寶寶留了下來。
哄睡了孩子們,衛母拉着語環的心,忍不住說了出一直不敢說出口的心裡話,“語環,以前都是媽不對,媽真是混。有眼不識好人心,錯把魚目當珍珠。哎!東侯把你懷孕時的錄相都給我看了。孩子,咱們衛家實在對不起你。媽還欠你一句話,語環,辛苦你了。爲了我們衛家,你已經做得夠多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們這些老傢伙沒事,可要是東侯知道,他該多擔心。寶寶們,都需要媽媽啊?語環,你聽得到嗎?”
衛母被衛父接回房後,語環終於睜開了眼,眼角慢慢滑下兩道溼痕。雙手輕輕環住身邊的寶寶,吻上兩張熟睡的小臉,悄悄在心裡說了一句:對不起!
隔日,語環專門起了個大早,同廚娘一起做了頓豐富的早餐,終於讓衛家人懸了三天的心,放下了。
……
入夜
語環在衛父的書房門口徘徊,本來今天她還想去公司,但早上吃飯時公公一臉嚴肅地下令叫她在家再休養幾日再說就離開了。
她就趁機在家裡把所有報紙、新聞網站給溜了一遍,瞭解了當前情形。小小松了口氣,但想到公公大人早上出門時的態度,有些忐忑,覺得就此事還是應該再跟書記公公做個工作彙報。
就在語環糾結擔憂書記公公也許在生自己氣時,書房裡,衛父正在爲熱流感的事傷透腦筋,愁眉不展。
幾乎每天,衛父都會跟疾控中心的負責人通話,瞭解疫病進展情況。
負責人憂心忡忡地說,“全國通告之前,一週也就收治一到兩例由儀器檢出的病人。但是公告之後,檢出率就越來越高,已經達到一週五到八例了。好在小樑提供的藥物,對於緩解病情效果不錯,雖然不能治癒,目前爲止,咱們省還沒有死亡病例。”
這時候,樑安宸早已經從港城回到了蓉城,成爲主持熱流感防疫治療的骨幹力量,跟還留在港城的秦露結成了聯合治療同盟,互通消息,以及治療新情,尋找治癒方法。
就全國範圍來說,陸續不少省份已經爆出死亡案例,人心惶惶,且多數省份已經傳出醫院住不下的情況,傳播率以倍級增加,街面上出行的人銳減的同時,口罩這玩藝兒再一次繼“非典大潮”後,各藥店搶購一空。
相較之下,港城雖出現了死亡病例,但由於第一個開始防疫,其擴散度很快得到控制。川省的情況卻最讓人眼紅,由於事先就準備了檢疫儀器,扼止了病毒傳播,提早入院治療的人情況也比病重入院的好得多,生還希望大。
同時,各大醫院早在春節前就做好了接受病人救治的準備,牀位什麼的都統一安排調配,在接收病人時,各項措施有條不紊的進行,讓就醫的病人們都保有很樂觀的情緒,對於事後的治療過程也起到了極佳的作用。
這個時候,之前不滿於衛臻榮購買儀器,還想借機炒作,貶損其名譽的勢力,終於息了聲兒。在全國通告發出後,省裡的第一次熱流感防治工作會議上,衆人對衛臻榮的先見之明,簡直讚不絕口,心悅誠服。
不過,在治癒率還沒有出現時,衆人的心仍是高高懸着的,不敢掉以輕心。
“衛叔,”樑安宸適時打來電話,“劉顯耀的疫苗結果,我們已經實驗出來了。看起來似乎有抑制病毒的作用,其實是在抑制了初期的病發症,讓病症更不容易被發現,大概在一週到半個月。目前,就連儀器都可能檢驗不出來。但一旦病毒的蟄伏期滿,突破人體的免疫系統,那就是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結果。一旦暴發,立馬死人,根本救不回來。”
衛母聽後,倒是鬆了口氣,“這個不用擔心了,據我所知,劉顯耀已經被瀘城爆發的情況給嚇回了京城。京城等着他的,必須只能是一雙冰冷的手銬了。他的疫苗還沒有過臨牀試驗期,沒有普及試用,應該沒問題。”
樑安宸點了點頭,“希望沒人用。不然,他之前在歐洲被綁架時,從那實驗基地裡弄來的不知道是通過什麼生物提取的血清製作的疫苗,不僅會增加熱流感的潛伏期,病發時的症狀還會非常可怕,恐怕還會使病毒變異,對於情況的惡化,不可估量!”
兩人又交流了一些治療的進展情況,均是憂心忡忡。
毫不知門外的語環糾結了好久,都不敢敲門,最後還是衛母出來看到,打斷了屋裡的談話。
語環垂着腦袋,走進書房,一臉忐忑地開了口,“爸,關於大橋的事,我,我必須跟您做個檢討。”
衛父看着媳婦兒的模樣,還肅着臉色,不置可否。
那頭做中間人的衛母就着急了,直打手式做表情,叫丈夫不要那麼嚴肅嚇着人。
衛父只能嘆息一聲,朝妻子擺了擺手。
衛母心下仍不放心,拉上門時故意留了一縫兒。
“你今天才醒,別站着,坐。”
“爸,不用了,我之前只是因爲……咳,其實和廚娘說的一樣,我用力過度,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您不用擔心!”
衛父一聽,立馬就爆發了,“說的什麼話,叫你坐就坐,難道還非要我說一句請。”
語環嚇了一跳,乖乖坐下,卻委屈得紅了眼眶。
這下就急着衛母了,立馬跳了出來母雞保護小雞似地跟衛父吵上了。
語環急忙打圓場,就被夫妻倆同時斥了一句,呆掉。
他們這動作聲音太大,又把老太爺老太太跟兩孫兒給引了過來,於是剛剛彷彿是語環的批鬥會,立馬轉成了對衛父的討伐大會。
最後衛父在衆人的聲討中,不得不放下了書記架子。
“語環,爸並不是怪你做的不對。這次的危機,你依然處理得很好,天衣無縫,不愧是璽奧的總負責人,你完全有資格贏得同東侯一樣的讚譽和支持。只是……唉,你是女孩子啊,你教爸媽看着你一個女娃娃,那麼辛苦,親力親爲,衝峰陷陣地跑到最前面,怎麼放心得下?!
你屠叔叔離開時,就告戒過我們,你這孩子責任心重,擔心你強出頭,把自己給累壞了。也許你已經有過這樣的經歷,不以爲然了。可是我們做長輩的還是得老聲長談,就算你和東侯的身子已經與常人不同,但憑着年輕時精力旺盛就不斷透支,不知到哪時候,光陰這把刀總會落在咱自己頭上。不信,你問問你爺爺,他的風溼腿是怎麼得來的?”
語環這方明白,老人家們的擔心,乖乖認了錯。心裡也沒了初時的委屈,只是覺得愧對大家的關懷,自己在發現可以操作無機物分子結果時,想要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雖然因禍得福有了控制無機物的能力,但的確太自大、太莽撞,行事太兇險了,難怪北靖離開時氣得都沒看她一眼。
“都說女兒是父母的掌心寶,被含在嘴裡都怕化了。小月芽兒是咱們的掌中寶,可語環你更是我們衛家的寶貝,沒有你,哪有咱們家的現在。你懂不懂?”
那一雙雙投來的眼神,都向語環敘說着同一句話,她已經是他們非常重要的親人,若有意外,亦是剜心割肉之痛。不僅爲自己,更爲了大家,她也必須好好保重自己。
語不哽咽一聲,撲上前抱住了衛父衛母,說,“爸,媽,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沒想她這一哭,立馬惹得兩小寶貝兒也跟着嗷了起來,最後不得不收斂情緒,就此揭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又哭又笑,雨過天已晴。
之後,語環也主動找上衛母,承認自己跟其交流太少,有時候故意迴避溝通,不願意踏出知心那一步。後來知道衛母爲了自己,勸說楊夫人,讓姐姐查茶在楊家的情況也漸漸好轉,很感動。
當彼此都願意跨前一步時,還有什麼誤會不能解除呢?
休息的這幾日,語環就跟着衛母琢磨家裡的事兒,一起逛街、購物,做SPA,感情更好。
這日從外面回來時,衛母拿到雙語學校開學的廣告單,就跟語環商量起給兩寶寶選擇幼稚園的事兒。
恰時衛父下班回來,這一聽,就立即叫停,理由是孩子還太小,等六月過完生日後才兩歲。大可不必着急選什麼學校,多跟着家裡長輩學習也一樣。
衛母卻表示不同意,說小孩子就要跟同學多交流玩耍,纔不會得自閉症,交際能力也是未來生存的第一基本技能。
夫妻兩一言不合,就變了臉色。
語環好笑地在旁邊打圓場,後來衛家兩佬帶着寶寶回來,討論大會就拉開了。
最後衛父不得不給衆人透了底,“不是我不想寶寶們早點受教棄,只是現在熱流感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治療辦法。我也不想嚇着你們,目前還沒有完全治癒康復者。新聞總署已經得到命令,對於這方面的報道都要保持”適量“。不管怎樣,爲以防萬一,還是讓寶寶們待在家裡,你們也儘量少在外走動,不要去人羣多的地方。等這段時間過了……”
之後,語環私下問衛父,情況是不是真的很嚴重了?
衛父擰眉拍拍語環肩頭,“現在集團的事已經上軌道了,你在家時多陪陪孩子,萬事小心。”
語環點頭,卻更加擔心衛東侯。
當晚,她就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