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寶寶發威1
聖誕前三天,大學校園裡幾乎無人。
項目科研大樓裡,爲選擇項目的意向交流會正在進行,雖然提前修完學分的人並不多,來人卻不少。每當教授辦公室裡走出一人,立即有一羣人擁上前,打探情況,顯也是爲即將到來的項目實踐做準備。
今次,語環由衛東侯陪同前來,屠首長甘居其後,在家裡帶寶寶。
衛東侯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陪老婆上學,出門前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好折騰了些時間,路上語環沒少跟男人鬥嘴打趣兒。
他們一到,少不得吸引眼球兒,在場的人也多是跟語環同一屆,曾在迎新晚會上對這對璧人驚鴻一瞥,而今光天化日地瞧見雙雙登場,也不免暗暗驚豔。
“嗨,泰格,終於輪到你光榮登場,做喬的護花使者了。嘖嘖,不愧是太子爺,你這身是私家訂製款吧?”
這邊,黑美人雪莉公主一看到來人,立馬風風火火地衝上前大打招呼,品頭論足。
事實上,衛東侯就是爲了等這套訂製裝,才讓他們出門晚了。她是沒那麼高的品味,瞧不出區區一件黑色及踝長大衣有多麼獨家,只是她本來換好的舒適棉衣被男人強行扒下,挑來揀去迫她又從頭到腳換了一身行頭,從顏色到款式,都跟他成了紅果果的情侶款。
確實好看,也並不張揚,對於應付今天的交流會也很妥當。
舉目四望,比起梅伊那夥人穿着亮大腿的超短小皮裙,顯得穩重幹練多了。
語環心裡的小尷尬,也漸漸散了。
衛東侯本來一身拒閒雜人等於千里之外的氣場,一收,綻出個淺笑來,這一圈兒氣氛立即如沐春風,他純正的德語發音,內涵的談吐,讓更多人刮目相看。
他們隨性地交流着,着裝,潮流,天氣,甚至時政,還外帶詼諧幽默的打趣兒,很快便吸引了更多人的加入,儼然以衛東侯的魅力爲中心聚攏。
故意被語環拖出大宅透氣的雷小古,便用中文跟語環打趣,“環環,你家首長大人也太八辣了,整個兒就是朵水仙花兒,招搖。”
語環捏捏好友手,低聲笑斥,“得,我這一學期他就陪我來了一回,要不讓他宣佈一下領土所有,權威獨一無二,那不把他給憋壞了。回頭遭罪的還是我!”
早上出門時,她抱怨他愛臭美。
他卻一本正經地說入鄉隨俗,還說德國是個非常講禮節的國度,那東洋鬼子的禮節標準很多還是照搬卑斯麥時期的東西,換一套合體大方的裝束,便是第一步。
“寶貝,這叫因地、治夷!”
得,在華夏兒女的眼裡,不管是東洋鬼子還是西洋鬼,自古以來全是一類:蠻夷!
語環忍不住笑開,不想被握在男人手裡的小手就被重重一捏,發疼。
“幹嘛呢?”她斜眸瞪過去。
“在外面,不準那麼笑,勾引誰呢!”
“衛東侯!”她嗔怒一瞪。
“老婆,乖,要勾引老公咱回家隨便,公衆場合還是端着點兒。”
語環瞧着男人故意繃起的俊臉,簡直無語,這傢伙就只准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了啊!
夫妻倆以中文打情罵俏起來,周人都好奇得不停問江琴。
江琴剛解釋了兩句,就打往了話,朝一扇已經打開的辦公室大門走去,那裡出來的正是他們一羣人裡,唯一同語環一樣提前修完基礎學分要選項目實踐的海因裡希。
海因裡希跟衛東侯對上,男人們的態度也看不出有何不同,只是那握手時的青筋稍稍突了點兒。
“喬,這邊的項目,除了愛德華教授的最熱門,我選的這個教授的項目也非常不錯。我這裡有資料,你要不再參考一下。雖然專業上跟你的有些出入,但前段時間我看你有借相關方面的書籍。”
“嗯,謝謝,我看看。”
衛東侯嗅出異處,便問起愛德華教授的情況,海因裡希中懇地評價之後,雪莉公主的八褂就耐人尋味了,恰時梅伊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率先進了愛德華教授的辦公室,讓衛東侯的眸色有了變化。
江琴說,“我有可靠消息,聽說那女人家的公司撥了不少投資過來,她的專業又很對口,教授沒理由不選她。目前名額雖有五個,但若老闆女兒不喜歡,就算語環的基礎學分再好,也多的是人可以取代。”
“老婆,如果你想……”
“不想!咱早就說好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不准你又搞暗箱操作,不然……”
“得得得,隨你。”
衛東侯笑得無奈,揉揉女人的腦袋,舉手投降,“其實,我也就是說說,爺也不是萬能的,回頭爺也不想去求那個香蕉人幫忙。”
北靖在慕尼黑大學頂了一個校理事的頭銜,辦這種事自然是九牛一毛的。
語環彆嘴,“拜託,你別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老婆威風行不行啊?就算這裡不成,你老婆我也有後招呢!”
衛東侯緊了緊手中的小手,有些百味雜陳。就因爲太心疼太在意,有時候在一旁看着,比當事者更着急,更捨不得出現那萬分之一的不好,落在她頭上。恨不能把所有的風雨和不快都爲她擋在身外,只留一片暢快和暖,隨她放肆。
很快,梅伊從辦公室裡出來,接着就同時進去了四五個人,情況有些特殊。
語環這邊紛紛嗅到了陰謀分子,着急也沒用。
這進進出出間,有人歡喜有人愁,看得多了,似乎緊張不安也就淡了。
終於叫到了語環的名字時,衛東侯笑着說了句“寶貝,加油”,目送她進了辦公室。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面談的人離開,走廊上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雷小古謝過江琴對校園的介紹,回頭打趣衛東侯,“衛首長,是不是有點兒陪孩子趕考的緊張啊?”
衛東侯看她一眼,目光幽深,全不似剛纔面對妻子時的簡單溫存,“雷小古,你覺得你能像語環一樣,已經做好爲郎帥付出一切的準備了嗎?”
雷小古臉上的笑容,瞬即消失。
衛東侯看來的目光,逼人的亮。
那時,辦公室裡,愛德華教授聽完語環對自己問題的回答,心底敞亮,卻又極爲糾結,畢竟是爲師多年,難得碰到這樣一個有惠根的學生,不心動是假的。可是擺在自己眼前的利益太豐厚,讓他很猶豫。
這時語環開了口,“教授,謝謝您剛纔爲我解疑,很高興能跟您有這樣的交流。雖然我不能跟您繼續學習,希望您的項目能爲更多人造福。”
愛德華着實一驚,“喬,你怎麼知道我不選你?”
語環笑道,“教授,您的名額應該早就滿員了。畢竟,項目本身的價值比一個好學生更重要。再說,如果真是個好學生,也不會因爲這一次漏失,就此埋沒。我家鄉有句俗語,要是金子,放到哪裡都會發光。”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留下的老教授,在桌下的衫衣還沒有紮緊,眼裡卻有難掩的尷尬和遺憾。
“環環?”
人一出來,衛東侯就迎了上去。
語環笑着迎上前,一頭撲進那懷裡,嘟噥說,“老公,怎麼辦?你老婆還沒開演就被刷下來了呢!好慘啊!原來標榜自由競爭的老外也興暗箱操作的說。”
衛東侯立馬一咬牙,“妞兒,爺還怕他了不成。搞人情關係、商業賄賂,咱們華夏兒女可是大家。走,咱找香蕉人一馬搞定。頂多不過老子讓他多揍幾拳,也不能讓咱們家妞兒一天才被埋沒了不是。”
“喂,你倆在打什麼啞迷啊,不要說鳥語啦,快說國際通用語!”
旁邊雪莉等人多數不懂中文,瞧兩人又哭又笑又怒火沖天的,搞不清狀況急得直打轉兒。
“喬,愛德華教授沒有選你嗎?哎,你也不用太難過。”本已經離去的梅伊卻不知怎麼突然又回來了,一副好心腸地要爲語環謀出路,“我還知道有幾個教授的項目……”
她一口氣唸了幾個出來,卻都是跟語環專業極不對口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的。
就是瞎子都能看出,她這不是在幫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往人傷口上撒鹽,跑來看好戲的。
“臭婆娘,你他X給老子閉嘴!”
衛東侯聽得眉頭一皺,突然大吼一聲,嚇得梅伊立即閉嘴白了臉。
語環卻突然從男人懷裡退出,忙忙地理了下衣裝髮飾,又看手上腕錶,說着,“哎呀,時間都過了。快快快,我最重要的交流會,希望教授大人不要敲我腦袋。”推開衆人,沒一句解釋,就奔向了走廊盡頭的一扇大門兒。
“那什麼地方?”衛東侯問。
從剛來到現在,那裡就沒人進出過,根本沒看出那裡也是一間教授辦公室,雖然門上貌似也掛着名牌,卻被所有人都忽略不計。
梅伊臉皮一抖,就要笑出來,卻被那厲眼一瞪不得不收了回去。
海因裡希道,“那是亞力山大教授的辦公室。他的項目十分冷門,主要針對極地環境和氣候下的建築設計和裝飾裝潢,不是針對目前大衆羣體的項目。因爲他性格孤僻,又不擅長言辭,立項以來贊助商極少,其專業前景也非常渺茫,甚至可以說根本沒什麼前途。因爲他自己也說過,十年內都不定會出明顯成果。”
衆人頓時大驚,“十年!”
雷小古嘀咕,“十年?!什麼項目那麼缺德啊,就是當年咱們研究兩彈也沒這麼誇張啊好不好!”
海因裡希的聲音,在衆人耳朵裡一下變得更沉了,“一般學生都不會主動選他的項目,不得不進去的都是爲了勉強混個畢業證書。偏偏亞力山大教授是個治學十分嚴謹的人,論文要是不達標,也不給寫任何保舉推薦信,更別提想要畢業,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了。以至於,後來不少學生都被迫換專業,學校裡還鬧過幾次事兒。現在,學校也不會再強求教授接生源了。”
這還算是溫和的說法。
江琴抿抿脣,臉色也不太好地補充,“學院裡至今都流傳,亞力山大教授的項目組是畢業之路的人間地獄,凡是……咳,明智者都不會選,否則那就是自絕生路!”
“鴨梨山大!”
衛東侯愕然,心說這也太應景兒了,“環環該不會偏就選這麼個大鴨梨吧?”
衆人大汗,黑線,盡皆無語。
在場的大概只有梅伊從頭歡喜到腳,哼,喬語環,這回看你還怎麼炫擺!這裡是德國,可不是亞國,就算你們在國內稱王稱霸,到了這裡還得遵循這裡的遊戲規則。
玩不來,就趁早滾回家帶孩子吧!
正在這時,盡頭的辦公室大門打開了,傳來語環鄭重其事的聲音,衛東侯大步迎上去,便看到女人面向辦公室裡的人鞠躬行禮,說着十分恭敬的話。
“教授,那新年之後就請您多多指教,我保證會讓您看到事實。呃,那個小禮——其實是我給爸爸挑圍巾線時覺得您應該也會需要一條,您要嫌我手工不好那就留着當桌抹布吧!咳,新年快樂,明年見!”
砰,大門被語環緊張地迅速關上了。
“老婆?”
衛東侯還有些看不明白。
語環回頭,臉上緊張的笑容一鬆,歡叫一聲蹦進了男人懷裡。
“老婆,如果鴨梨太大的話,咱換別家,你別把自個兒給壓壞了!”
“老公,亞力山大教授答應帶我了,真的真的,我不是沒人要的菜鳥,我也是有人欣賞的真金白銀!”
雷小古第一個上前祝賀,其他人真心覺得沒什麼高興的,但基於朋友之誼,也表示了恭喜。
畢竟,對於已經不收生源的教授來說,比起每年都收生員的教授,當然要更難討好申請到,也是值得祝賀的事兒吧!
“老婆,你哪是真金,你可是咱和爸捧在手裡的無價之寶。”男人立馬樂開了。
“嘻嘻,我的項目申請成功定案了,怎麼樣?你之前答應要請大家吃飯的,不能食言哦!”女人捏着男人的俊臉,猛勁兒地撒嬌。
衆人看着兩夫妻瞎樂呵,也只能在心裡苦笑,吆喝着要吃大餐去。
離開前,衛東侯完人不給面子地衝着梅伊哼了一句,“霍爾雞絲小姐,想必你這邊已經有人點着法國大餐等着了,咱東方家常小炒估計也入不了您的貴眼,就不邀您大駕了,拜拜!”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語環大叫。
其他人也跟着叫了起來,一路吵吵鬧鬧地離開了大樓。
只是那一聲聲的歡快祝福,聽在梅伊耳朵裡,帶着十足的嘲諷味兒。
爲嘛明明就輸了,還能這麼得瑟?!
狡猾可惡的東方人,咱們走着瞧!
……
不管如何,學校的事兒暫時告一段落,新年大假已至,衆人海吃海喝,忘掉過去一年的煩惱,盡情展望新年新希望。
天色近晚時,新年聚會方告結束,衆人揮手道別,有人隔天要搭飛機回國跟家人團聚,有人要開車百里探望父母,大街小巷都是滿滿的節日氣氛。
回到家裡時,語環醉得睡着了,由衛東侯直接抱回了房間。
雷小古這晚也玩得很HIGH,她雖不懂多數人的鳥語,英文也說得不三不四,但天生外向的性子,讓她很快融入氣氛中,跟雪莉鮑伯等人勾肩搭背,又跳又鬧,玩得不亦樂呼。
只不過,她喝醉了不像語環,酒瘋發得特大。半途,衛東侯把方臣叫了過來。
一進屋,雷小古大聲嚷嚷,“帥帥,姐姐回來了,快來迎駕啊!”
方臣的目光,劃過室內一角,又迅速收回,因爲女人勾上了他的脖子,眼神迷離,紅脣嬌豔,氣息香甜,十足誘人。
他目光微閃,終於放棄抵抗,任由女人湊上來,脣壓了下去。
“呀——”
廚娘低叫一聲,驚愕地看着客廳裡,突然演出的一幕生死格鬥。
雪亮的彎刀,冷光乍現,直直切向男子咽喉,男子仰面避開,懷中緊攬的女人立即被襲擊者一把扯出。
慢放的動作裡,一藍一青,兩雙眼,均異於常人,冰冷對峙,互不相讓。
空氣一下凝窒。
各踞一方時,他從正常的黑髮黃膚迅速化爲一身青灰;他懷中有美在抱,卻從額頭到頸脖下迅速覆上了黯藍色的層層細鱗。
兩人目光都閃過驚訝之色,但又在下一瞬間同時覆上堅冰,展開了一場殊死急奪戰。
郎帥衝着方臣不停叫罵,仿如當初。
“老頭兒,沒想到多日不見,長勁兒了。”
“老頭兒,就憑你這副模樣,你就不怕嚇着小古,還是滾一邊默默當你的啞巴保鏢,別在爺面前礙事兒。”
“臥槽,來真的!爺可不怕你。”
“竟敢動我的妞兒,碰了哪裡爺要你加倍血償!”
毒牙對肉掌,巨尾對鐵拳。
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嚇得廚娘打了手上的夜宵餐廳,衛東侯下來時氣得大吼一聲,上前一掌一推,將兩人分開。
爭搶的女人一下失去了兩人的支撐,身子一歪滾落地,抱着寶寶的兒童小沙發蜷縮成一團。
“要打出去打!打壞我屋裡的東西,十倍賠還。媽的,這大過節的,火氣太旺自己出去解決,在女人面前動拳頭算什麼男人。”
郎帥面上一抽,“隊長,你之前也在嫂子面前跟北靖對幹過。”
方臣終於開了金口,“就是。”
衛東侯臉上一抽,罵了句“我管你們去死”,回頭在廚房裡又掃蕩了一圈兒夜宵,回屋去了。
他這一走,兩男人又故態復萌,上前搶人。
但小女人突然哽了聲兒,喃喃泣喚着一人姓名,另一雙伸出的手,徒然僵在了半空中。
一門關,留在客廳裡的人,沉默地離開了大宅。
午夜,新年的鐘聲,遠遠傳來,萬家燈火冉冉,這一夜,誰人無眠。
……
看着熟睡中的小寶貝,屠首長心滿意足合上了眼。
他懷裡塞着一個牛皮日記本,駁斑的皮質表面,顯是已經被摩挲多年。
曉敏,這是我們認識滿二十六週年,我們的女兒再過三個月就滿二十六歲,我們的孫兒孫女現在剛好半歲了。
曉敏,現在,我很幸福!
……
衛東侯抱着光溜溜的老婆從浴室裡出來,經一翻纏綿大戰,身心舒暢,無比滿足。
恰時,老婆的手機傳來了嘀嘀聲。
他拿過翻看一遍來信,很不道德,又極愉快地刪除了其中幾條,完事兒一丟,鑽進被窩裡抱着香軀,沉入夢鄉。
除了覺得耳朵有點兒燒,一切圓滿。
咳,地球另一半的衛家,沒能打通電話的男人女人們很是不快,許下重誓來年一定要讓小子好看。
……
走廊盡頭的客房,大門突然被打開,又迅速被關上。
衝出來的那抹青藍色人影,雙手緊緊抱着顫抖的身子,被鱗片包覆的俊容,表情掙扎,慢慢又化出人類肌膚。一條長長細細的尾巴,無力地垂落在地上。
低垂的頭,藍光電閃的眼眸中,全是難於剋制的獸慾。
苦笑,咬牙。
喘息,沉嘆。
“該死的,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尷尬地看着下身的反應,郎帥罵了自己一遍又一遍,耳裡清晰聽見女人的叫喚,絲絲縷縷的香甜氣息攪得他頭殼欲裂。
“呵,隊長,我現在總算知道你有肉不能吃的鬱悶。該死!”
窗頭大開,風雪倒灌,那長長的尾巴輕輕一甩,窗門又重新關上,走廊上,再無人聲。
……
“環環,看到你這麼幸福,我就放心啦!”
“小古……”
雷小古在元旦一完,終於決定回國,提前結束國外的旅行,說要回國看老父老母,順便得瑟一下自己功成名就。
語環沒法幫上好友,心裡愧疚,相顧無言。
雷小古一始即往地大大咧咧,拍拍好友肩頭說,“環環,你一定要繼續幸福下去。明年,姐妹等着你衣錦還鄉,把那些曾經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們都閃瞎眼兒!”
語環終是被逗笑,拉着好友的手,重重地應了一聲“好”。
送到機場時,雷小古抱着兩小寶貝親了又親,威脅兩小傢伙不能忘了乾媽,看了看威儀赫赫的屠首長,送上一句“叔叔,新年快樂”。
回頭抱着語環說,“妞兒,你現在有親爹了,咱姐妹也不用擔心你再被大猩猩欺負了。真好!不準哭,回頭見!”
“嗯,回頭見。”
語環向走遠的好友揮手,屠首長懷裡的兩小傢伙,也一勁兒地搖手,還學會了做飛吻。
語環偎着父親,輕輕嘆息。
屠徵說,“這是個好姑娘,放心,她會找到她的幸福。”
語環輕輕嗯了一聲。
那時候
剛剛整好裝的衛東侯,從地下室出來,一輛黑色轎車駛到了他們院門外。
下車的男人,一身雪白的風衣,衣帶飄舉,優雅絕倫。
同樣換好裝的方臣,並郎帥,立即站到衛東侯身後。
北靖取下墨鏡,脣角一彎,“準備好了?”
衛東侯面色一冷,“就怕有人還沒準備好。”
北靖的目光劃過那兩人,“你就帶他們?”
衛東侯雙手抱胸,“北靖王,您的跟班不會除了艾略克,就沒人替班了?”
兩男人明槍暗箭地鬥了兩個來回,各自接了個電話,這方鳴金收兵,上了各自的車,朝一個方向開去。
男人們新的征途,已然開始。
豪華大樓樓頂,直升機已經啓動,寒風捲積着淡淡的雪花,打在男人黝黑的面容上,迅速化爲一縷小小的氣流,蒸發乾淨。
機門一關,衛東侯問北靖,“聽說談判地點是那個黑天鵝城堡?”
北靖答,“祖上傳下來的,每年全球獸人首領聚會,都選在那裡。”
衛東侯看着平板裡展示的3D剖析圖,“你確定參加談判的人,人員都可靠?”
北靖眸色更淡,“百分百,確定。”
衛東侯卻皺緊了眉頭,將平板遞給了後方的郎帥和方臣,一如以往任何一次出任務前的準備工程,俱細糜遣,不漏分毫。
北靖不以爲然,閉目養神。
而那個時候,只帶着不足十人的護衛的安德魯,也踏上了飛機,飛機直駛黑天鵝城堡。
不過,從頭到尾,那個即將面臨粉身碎骨之刑的頭號罪犯,都表現得老神在在,一副完全不像罪犯的閒懶模樣,還直跟安德魯打探談判的周邊情況。
“我的主人,聽說黑天鵝城堡是每年獸人一族最高領導人聚會的地方。那麼今次,是不是所有的獸人首領,都會到場審判我?”
安德魯對於這提問,恨不能一爪子滅了提問者,可惜這人必須活生生地送到所有人面前,爲自己洗脫罪名,只能忍着,“廢話!除了歐洲部和我們美洲部兩個最大的部落,還有兩極部落、大海部落、天空一族等幾個族人較少卻也有些實力的,要不是其中幾個部落的首領跟我關係好,一定會幫我說話,我這回真會被你肖一飛害死了!”
“是麼?那真是要替首領您鬆口氣了。”
肖一飛懶洋洋地邪氣一笑,心想,這所謂的關係好,無非是你睡了人家首領的姐姐妹妹或兒子女兒,還把自己的姐姐妹妹或兒子女兒,送去被對方的男人睡。
“那他們也像你一樣,只帶這麼幾個人,安全麼?”
安德魯一聽更是氣,“廢話,要不是因爲你,我今兒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說着就擡腳狠踹一腳。
肖一飛撞上鐵壁溢出一口血水,仍是笑着,邪氣,冷冽,擡起銬緊的雙手擼過脣角的血漬,低垂的目光,幽幽閃過一抹噬血的寒光。
呵,人來得越多才越好——一網打盡。
……
這方,語環上車後,很快發現父親的方向並非回家的路。
她沒直接問緣由,只說,“爸,我覺得,也許談判的時候,我也出面比較好。畢竟,他們談那什麼佼配權,我也是當事人哪!憑什麼我這個當事人都不能發表意見的?就因爲我是雌獸,女人沒發言權嗎?
你們不都說,獸人一族以力量爲王權。要我能去,一眼就把所有人放倒了,看他們還爭什麼?我就只選東侯。”
屠徵開始還有些緊張女兒逼問,沒想到語環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忍不住大笑出聲。
語環沒笑,倒是撒嬌地湊上前,攥了下父親的衣角,“爸,人家說的是認真的。”
屠徵連連點頭,方向盤一打,駛上了一條開往海港的高速,方纔回頭看了眼女兒認真的小臉,嘆息,“環環,事情沒那麼簡單。用力量決定結果,那已經是前期談判已經再沒法進行下去的情況下。
獸人還是人,既然這次是安德魯提出的雙邊會談,且他爲了表示誠意,連自己的親衛隊也沒帶,支身前來,做爲驕傲又自峙正統的歐洲部獸人長老們,是不會輕易動用武力的。”
人家是來搞友好邦交的,要一來就給這邊人幹爬下,未來關係不得更僵了?!
好吧,僵就僵,咱武強大力咱不怕。但是這延伸下去的影響,就是兩派下的普通獸人們廝鬥數量的增加,社會的不和諧因素激增,從而導致地球的人類的權力機構將矛鬥對準過來,人類目前仍是整個地球占主導地位的第一智慧生物,以獸人的數量遠遠不足以與之匹敵。
所以,這內部矛盾不解決好了,那就是一個種族、一個國家,滅亡的開始。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權利制衡的問題。
要說來個什麼超人或鋼鐵俠,就把所有問題解決了的個人英雄主義,那放現實裡純就是瞎扯蛋。
屠徵揉揉女兒有些鬱悶的小臉,“乖女兒,你這是歐美大片看多了。行了,這都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擔心。這個假期,好好陪陪孩子們,目前他倆除了比普通孩子聰明狡猾了些,食量稍大了點兒,獸身還不知是什麼樣,也還沒有展示出明顯的獸化能力……”
說話間,汽車已經到達了港口。
車剛停下時,遠處便有接應的人跑來。
“爸,我們這是要去愛琴島?”
屠徵一手抱過小小熙,一手提過早已準備好的一大箱子的寶寶物品,說,“是。花洋這幾個月,都在那裡幫咱們把新房子打理出來了,去了你和寶寶一定喜歡。另外,你之前梳理筋骨的小灰灰,聽說情況也有了不錯的變化,趁這次去了,你再給好好看看……”
語環心裡其實很捨不得離開老公,雖然待在慕尼黑時,他自打有了任務,又官復原職後,就極少見到。但好歹,他再忙也都會回家睡個覺。這要去了愛琴島,距離好像變得更遠了,大概很難見到了。
可丈夫和父親這樣的安排,也都是爲了她們好,她們好了,他們才無後顧之憂,放心地做他們自己的事。
屠徵看出女兒的心理,一邊安撫着,一邊拉着人往已經停靠在港邊的那艘三層高的豪華小油輪走去。
遠處天空雲霧低垂,天色有些黯淡,似是風雪將致,海浪拍岸,冷風肆虐。
語環不禁回頭望,仍是依依難捨。
屠徵伸手想攬過女兒,目光突然一抖,對正在收纜繩的人說了句什麼話,對方迅速看了他們一眼,回了一句。屠徵眼色迅速變幻,便說還有東西拉車上,要去拿,拉着語環就往回走。
語環正奇怪想問,沒料剛剛還沒什麼人的港口,突然從四面八方圍攏了人來。
那些人一步步收縮包圍圈的同時,一個個也跟着獸化變形,奇形怪狀,不一而足,但語環又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奇特的共同點。
“爸,他們是什麼人?”
“劫匪!”
屠徵冷冷地吐出兩字,眸色已經化爲一片銀霜,手臂的肌肉徒然暴漲,將皮製夾克撐得幾乎要暴裂開。
“爸,讓我來……”
語環話還沒完,所有人齊聲怒吼同時朝屠徵攻了上來。語環想要秒殺所有人,不料在那一片怒吼聲中,掩去了倏倏倏的子彈哨鳴。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軟倒在地,耳朵裡一片蜂鳴,身體彷彿一下子就變得不是自己的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懷裡的女兒滾出自己懷裡,張着小嘴,伸着小手,衝她叫了什麼,卻什麼也聽不見。她心急如焚,又見已經抓着她褲角的兒子,被撲來的黑影抓住了小腿兒。
剎時,兩個小傢伙都被人抓住,放聲大哭。
語環本來根本抗不過那烈性藥劑,視線已經全黑,卻在看到這一幕,心急火燎,父親也被十幾人圍攻擊中身體,更是五內俱焚,無法自抑地狂吼一聲。
“放開我的孩子,放開我爸爸——”
本段最大變故開始啦!
新的轉機,即將到來。衣錦還鄉前的最後成名戰哈,千萬不容錯過哦!
話說,大家能猜到小寶貝們的獸性異能是啥?
下集正式揭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