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扒妖皮2-真相大白(爽了)
“離,這個婚必須離。這麼會惹是生非的媳婦兒,我盧婭芬要不起!”
“我不準。憑什麼爲了別人的過錯怪自己人哪,環環是我們唯一的孫媳婦兒,誰也不能隨便欺負了去!”
這一番爭執,已經攪得語環身心俱疲,難以負荷。
衛母的寒心之言,讓她已經心灰意冷,再也不會爲之爭辯什麼。
若不是還有衛太后和向可愛這些人,一力維護她,爲她洗清怨白,她真想一走了之。
還有身後一直支持着自己的男人。
衛東侯擰眉看着這一切,臉色從未有過的沉黑,心裡亦是從未有過的糾結難受,對於母親和喝斥他無法反駁,因爲那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可越是爲難,他越是心疼懷裡的小女人。
他緊緊將人護在懷裡,卻知道只是這樣根本保護不了她。
奶奶和母親的戰爭正在升級,他也沒法插手,爺爺和父親纔是她們戰爭的和平大使。
索性他抱着語環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不,我不走!”語環紅着眼眶,已經哭不出來。
“環環,你聽我說。”衛東侯撫着冰涼的小臉,心酸又心疼,他攥起她冰涼一片的小手,放在掌心捂着,卻還是那麼冰,冰得讓他害怕。他立即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將人緊緊摟進懷裡,柔聲哄着勸着。
“我不走,我走了,他們就都認爲是我推她下的樓。我沒有,我根本沒有。衛東侯,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是我老婆,不信你,我信誰。我怎麼可能去相信那些外人,那些本來就是不喜歡你妒嫉你的三八嗎?”
心裡的委屈,似乎一下就因爲男人的信任消去了大半。
他撫着她委屈的小臉,撫過她緊皺的眉頭,俯身啄吻她溼紅的眼角,喃喃勸說,“環環,你暫時別回大宅了。我已經佈置好一處公寓,那裡東西全都準備好了。我現在送你過去,你好好洗個熱水澡,什麼也不要想,吃點兒東西,就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睡醒以後,我保證,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好不好?如果你害怕,讓雷小古和秦汐,或者向可愛她們陪你。”
語環的情緒稍稍平覆,“那你呢?”
那溼溼紅紅,還佈滿委屈難過的大眼睛睇來時,衛東侯心裡更是又軟又暖,又心酸得沒法兒,在這個時候了,她還擔心他的處境,她這麼善良,他怎麼會認爲她會幹那麼可怕的事呢?
從頭到尾,他都知道她絕不會去推衛雪欣。
這麼多年來,她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過在分手時苛責了他一句罷了。他一直相信,她絕不是心腸歹毒的人。
就是從理智上來分析,語環在陸部長和爺爺奶奶的幫助下,已經擁有極好的家世背景,名媛身份,在壽宴上大出風頭,她怎麼又會蠢得去推衛雪欣,讓自己剛剛擁有的好名聲一敗塗地呢!
可是現在衛雪欣受了重傷,又沒了孩子,從情面上就佔了優勢,纔會讓無辜的語環淪爲衆矢之的。
“寶寶乖,爺是男人,這點兒陣仗根本不算什麼,爺很快就能處理好,回頭你睡醒了有精神兒了,給爺把大餐準備着。我現在可以點兩個菜不?滷豬耳朵,滷豬屁股……”
語環小臉有些扭曲,實在接受不了男人在這種時候,還故做輕鬆。可是,她心裡又很暖,知道他是真的相信自己,想要寬慰自己的心,想要自己別再難過,胡思亂想,放開懷。
“東侯……”
小手握住了扳手指的大手,低低地嘆息,在男人沉穩跳動的胸口呼出,軟軟無力地偎在這個寬厚的懷抱裡,終於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能得到妥帖安放。
這一刻,她總算能體會到,那最簡單,又是最奢華的四個字:相依爲命!
“謝謝你。”
“傻丫頭,又說什麼傻話。”
大手揉了揉她的頭,將她用力一摟,緊緊的,緊得有些發疼,可是心裡卻慢慢泛出甜蜜來。
她想說,衛東侯,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在這個時候能站在我這邊,謝謝你沒有動搖,謝謝你總是努力讓我開心。
也許別人都不相信我,也許多數人都要與我爲敵,也許更多的人都動搖了,你還在我身邊陪着我。
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爲了你,我也要堅持下去。
“東侯,對不起。”
“行了行,一家人說什麼對不起。乖,咱們先回去。”
他說着就抱着她要往外走,卻被她拉住。
她目光沉定,溫溫柔柔,看得他心頭一片痠軟,真想就此打包,乾脆兩人都逃到海角天涯,逃離這些家長裡短是是非非。
“東侯,你不能走的。你是兒子,更是孫子。這個時候,你要走了,你媽媽會更難過的。對不起,我一直以來都讓你那麼爲難。我的確不是一個好……”
“喬語環,你要再說傻話,我可要當衆吻你了。”
“東侯,你聽我……”
“老婆,你聽我說。老一輩的想法,跟咱們很不同。很多時候,只能像我爺爺和老爸一樣,得過且過,糊塗了事。就像我奶奶的跳騰性子,我爺爺也這麼多年都習慣了,且也樂在其中。我媽因爲身體不好,有時候眼光短淺嬌氣,我爸就喜歡寵着她,跟她花前月下,醉生夢死地膩乎。
我奶奶是革命年代過來的人,吃苦受累,艱苦樸素慣了,當初自然也是看不慣我媽的嬌氣小心眼兒。不過,這麼多年也過了,她們不也好好的習慣了。
我奶奶還是跳騰得很,我媽也還是嬌氣小心眼兒。誰也沒變。
所以環環,你用不着那麼在意,人無完人,就算我媽真找到一個稱心的媳婦兒,也不可能讓她事事滿意。我的媳婦是要跟我過,又不是跟我家人。我媽她要鬧就隨她鬧吧,我爸會處理。回頭我慢慢磨,我是她親兒子,他也捨不得看我難過的。遲早,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語環真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都想好了,說得頭頭是道,也有情有理,難於辯駁。
“可是,我看,你媽她好像真的很生氣。我從來沒見過奶奶也那麼生氣過的,這一回我怕,怕……因爲我,害你們家都亂了,我真的很……”
衛東侯知道語環的性子太爲他人着想,遇着事兒,總是喜歡先找自己的錯誤,自己委屈難過。心裡就着急,又心疼,更不放心。想着這段時間,絕不能再讓家裡這兩女人單獨待一塊兒了。
“環環,你是不是怕我爲難,就答應我媽,說什麼做不到他們要求的媳婦標準,就要跟我分?”
衛東侯突然臉色一沉,口氣生硬,擰眉瞪着小女人。
語環心頭一跳,臉上便閃過一抹明顯的慌亂,想要閃躲,就被男人的大掌逮着,轉不開臉,迎上那雙焰光跳勸的黑眸。
“東侯,好件事兒……老公,你聽我解釋啊!”
“小樣兒,你真是一天不收拾就皮癢啊,竟敢揹着老公的面,把老公給賣了。我就說之前折騰了一晚上的‘一方水土一方雞’,原來你合着跟我媽折騰了這些五四三。”
“討厭,人家哪有折騰什麼五四三,你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
“你還敢給我狡辯。組織訓話,給我乖乖聽着。”
“你,你強權霸道,還有沒有仁權啊!”
“長官面前,只有命令,沒人仁權。”
“不公,唔……”
衛東侯一惱,捧着扭來扭去的小臉,就是大大一口,咬得小女人嗷嗷直叫,又推又攘,還是被壓進了角落的陰暗處裡,肆意懲罰了一番。
她的嘴巴被咬了,鼻頭也被咬了一口。他還不放過,一口包着她的小嘴狠命地蹂躪了半晌,大舌頭來來回回舔了一圈兒又一圈,意猶未盡地蹭了蹭柔柔嫩嫩的小臉,方纔放鬆了動作。滑下來時,又含上她小小的耳脣,進嘴裡細細地匝磨着,一邊罵一邊繼續使壞。
“小東西,以後再敢瞞着爺這種大事兒,回頭爺非狠狠收拾一頓,不,一夜七頓!”
“啊,你,你個變態!”
他故意笑着,將她整個人兒抱進懷裡,用力蹭了兩下,緊繃的身體分明昭示着什麼,羞得她小臉緋紅,直罵“討厭”,之前那些痛苦難過,莫名其妙地就被男人給蹭走了。
再回頭時,突然就沒有心情再去難過委屈了。
不得不說,首長真是好功夫啊!
兩人還在依依不捨地廝磨着,突然響起一道咳嗽聲,伴着幾聲小嘀咕。
衛東侯這方抱着語環,扭頭罵了句,“小鬼,看夠了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不知何時,向可愛竟然躲在牆後,這會不得不站了出來,小臉粉紅粉紅地,似乎被剛纔那過於激情的畫面給刺激到,一時忘了說什麼。
而之前一直擋在她跟前的弟弟卻是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秦汐叫你們過去,說有重大消息要宣佈。”
語環奇怪,“什麼消息?她不會又弄到什麼,哎,不行,現在都這樣了,不能再讓她鬧下去,不然……”
語環覺得當下已經很糟糕了,還是息事寧人的好,就想去阻止。
衛東侯卻將她拉了回來,問向家小弟大概是什麼事。
向可愛這會兒回了神,立即報告說是爲語環洗白,絕對證據證明衛雪欣纔是最可惡的人。
“東侯,媽和那位宋阿姨,還有楊老太爺恐怕經不起刺激,我看這事兒……”
衛東侯眉頭重重一壓,眸光愈發陰晦難辨。
向可愛和弟弟同時看着他,顯都是等看他的態度。
這個態度,在很大程度也會決定語環未來還會不會繼續遭受這種無妄之災,受某些人的委屈。
“若秦汐的證據夠有力,我們活着的人憑什麼要爲死掉的人受委屈!”
一句話,定乾坤。
……
話說,在彭雅琳出場搗亂,給語環潑髒水時,秦汐就想把自己拍到的證據拿出來。
但樑安宸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她跟樑安宸只是泛泛之交,認識而矣,彼此並不瞭解。
她猶豫了一下,樑安宸表示說爲了小師妹語環,想要了解事情的經過纔好幫忙。她直覺樑安宸跟自己很相似,是個聰明人,便去了。
秦汐把錄相和照片給樑安宸看了,樑安宸毫不吝嗇地大讚了一番。
秦汐說到氣憤處,順手就把衛雪欣那個騷包的LV包包抖落一空,沒料到會突然掉出一個小藥瓶。
當然,秦汐是不會在意這處東西的,只以爲就是尋常的美瞳瓶,或者是什麼補水化妝的用品。不過樑安宸目光稅利,立即將小瓶子拿起來,看到了上面的化學標記名,臉色就不同了。
樑安宸確認了秦汐沒有動包包裡任何東西,全是衛雪欣的原裝貨後,樑安宸立即將瓶子裡殘餘的液體進行了化驗,得出的結果,令人震驚——小瓶子裡的試劑竟然是一種抗癌細胞生長的抑制劑。
秦汐驚歎,“衛雪欣得了不治之症?太好了,這毒蛇女真是罪有應得啊!難怪她竟然敢使這種不要命的苦肉劑,敢情是想死也要拖着咱們環環當墊被的啊,簡直太歹毒了!”
可惜這個猜測立即被樑安宸給否決了。
因爲衛雪欣之前在這裡做了不少檢察,要是真有絕症怎麼也給她查出來了。
“那她包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該不會是豪門爭鬥,她悄悄給別人準備的吧?哎呀,不好了,環環!她八成就是想害環環,得,快把語環叫進來查查她是不是被衛雪欣給戳過毒針了!”
“秦汐同志,請你冷靜一點兒,不要說風就是雨。麻煩你給你面前這位天才醫生一點兒尊嚴,行不行?”
樑安宸扶了扶眼鏡,心說衛東侯之前介紹的還真沒錯,這個機械小魔女真是個性情中人。
秦汐被洗涮了,但也沒生氣,“這東西是幹什麼的呀?哎,樑學長,我這也是關心則亂,你之前沒在場啊,他們那羣瘋狗真是逮着人就瘋咬。語環這丫頭太善良,聰明是聰明,就是戰鬥值低了點兒,全落在她老公衛東侯身上了。但是這回他們要斗的還有衛東侯的家人,敵人故意打這親情牌,不好整啊!”
秦汐揉着一頭漂亮的波浪捲髮,在實驗室裡走來走去。
穿着白大褂的樑安宸,就坐在電腦前調查資料,老神在在地一邊安撫暴走女,一邊迅速滾動鼠標,一排排資料從白亮的鏡片上映過,突然,停了下來。
“有了。”
“有了?有什麼了?衛雪欣弄這玩藝到底是想害誰啊?”
“她自己!”
“什麼?”
“跟我去趟停屍間。”
“啊,去那兒幹什麼呀?”
“找證據。”
自然,這一番證據追蹤調查非常順利,最終得出的結果,讓秦汐大呼過癮的同時,堅定了一定要扒下衛雪欣真面目,爲語環討回公道的決心。
樑安宸說,“你確定要把這淌渾水,攪成山呼海嘯?你不怕同時跟衛家、宋家,還有楊家成仇?”
秦汐眉眼一挑,漂亮的瓜子臉上,竟滿是不容置喙的英氣勃勃,小下巴一揚,說,“我會怕這些東西,我就不叫秦小汐!”
這模樣,看在樑安宸眼裡,即蠻橫,又可愛,脣角的笑意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他撫撫下巴,“美人兒都敢喊衝峰了,英雄當然要捨命相陪。”
……
這個時候,由於衛雪欣已經安全脫險,衛母和宋惜玫者進了病房。
病房外,男人們還在爲語環的事爭論着。
楊老太爺堅決要衛家給個說法,已經沒有死咬着打官司不放了,顯然也是冷靜了一下,被楊湛給說動了幾分,緩了口氣。
但高茂海卻不同意,說一定要打這場官司,爲自己的親孫兒報仇雪恨。他這是完全站在衛雪欣這方,不僅因爲前有宋家撐頭,同時他私心裡也幻想着藉此機會向衛家再多多敲詐些東西。
楊夫人當然不同意,就跟高茂海吵了起來,互不相讓,越演越烈,竟然又開始互揭對方傷疤,一發不可收拾。
高珩已經冷靜下來,一直抱頭不語地蹲在角落裡,一聲不吭。
而衛家這方,衛父安撫完了妻子,回頭又來安慰自己親媽。
衛老太太這回可被氣壞了,根本不聽兒子的勸說,也抱怨起不滿意媳婦兒的事,男人們同時僵在了當場。老太太這又有高血壓,說着話就開始喘了起來,可把男人們嚇壞了,急忙喚來醫生。
衛太后沒見着語環在場,就叫了起來,不要醫生,非要自己的孫媳婦兒不可,可把衆人給愁壞了。
也就是在這個不可交開的節骨眼兒上,衛東侯和語環終於回來了,衛太后一看到語環,就哭着叫了一聲,語環嚇了一跳,急忙跑到老太太身邊安慰。
“環環,你是不是不要奶奶了?”
聞言,語環心口一酸,也跟着掉下淚來。
“奶奶,環環就是不要東侯,也要奶奶的。”
“那好,如果他們不讓你待在衛家,那奶奶陪你一起離家出走。”
“好,有奶奶在,環環去哪裡都開心。”
男人們聽到這勸話兒,真是百爪搔心,各種糾結。
可是老太太聽着心裡就舒服了,爽快了,通暢了,沒有再鬧頭痛氣喘了。抓着語環的手不放,說起小話兒來,聽得趕到的醫生護士直偷笑。
恰時,衛母和宋惜玫從病房裡出來,看到這情形,衛母就不高興了,立即衝上前拉過衛東侯,就叫,“東兒,離開這個女人。媽媽給你找個更適合你的。”
衛東侯擰眉,“媽,你別……”
“各位,關於今晚的這場事故,我有個重要的消息,覺得大家都應該有知情權。”
樑安宸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冷靜而平淡的聲音,在一片嘈雜聲裡顯得格外有穿透力。
衆人聞言,紛紛回頭。
樑安宸一身雪白的大褂,清俊容顏在淡白的燈光下,更顯得冷靜而極具權威,也讓人不得不信服,都停止了爭吵。
相較於他強大的醫生威嚴,在前方迅速震住了場子。
後面,秦汐手上捧着一壘資料,一雙美眸又大又亮,有些掩不住的興奮。
向可愛等人見狀,立即聚了上去,低聲詢問。
秦汐卻故做神秘地說,“你們就等着看好戲吧,這回,衛雪欣她就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不,她根本就是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壞到了骨子裡,今兒哥和姐就扒掉她虛僞的外衣,一層又一層!”
姑娘們一聽,大眼全部星光閃閃,激動不矣。
這時侯,樑安宸一擡手,秦汐立即拿着資料上前。
同時,樑安宸一邊翻開資料夾,一邊說,“高先生,我想你應該最想了解事實真相。”
蹲坐在牆角的高珩身子抖了一下,慢慢轉過了頭。
樑安宸的鏡片上,冷光一閃而過,讓人忍不住心頭髮起寒來。
便聽他說,“高先生,據醫院記載,你的血型是A型血,衛雪欣的是AB型血。而你們的孩子,卻是RH陰型血。就目前的血型配比規則來說,不管你和衛雪欣的血型怎麼配,都不可能配出RH陰型血。”
這第一枚炸彈,以出人意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把在場所有人轟得腦子一片空白。
那孩子竟然不是高珩的?!
一張血型配對圖,被小護士送到了高珩面前。孩子的血型既然不是來自衛雪欣和高珩,那麼這肯定就是來自孩子的生父了。且高家也從來沒有誰是這種熊貓血型,一切都不言而喻。
高珩幾乎是渾身顫抖地接過了圖,看着一組接一組,一對接一對的配比,瞳仁不斷放大放大再放大,倏地收縮成針尖。
他一蹦而起,大吼,“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你騙人!”
樑安宸扶了扶眼鏡,雪白的大褂,冷峻到極點的面容,讓人沒由來地心寒到了極點,不得不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真相,繼續揭露中!
“高先生,我的職業操守讓我絕不能對病人說假話。否則,那就是犯法,是要蹲大牢的。另外,我想你做爲丈夫,和孩子爸爸,也應該瞭解一下事實真相。剛纔對男嬰的屍體檢察,顯示這個嬰兒早在一週前就停止了心跳,已經是死嬰。”
沒有最驚爆,只有更驚爆。
這話一落,一片驚呼聲響起。
坐下的都站了起來,男人女人全圍了上來,高珩是第一個衝到樑安宸面前,抓着醫生白大褂,一陣猛搖,失控般地質問真假。
樑安宸冷冷地看着高珩的激動,等人發泄得差不多時,周圍的人都退了回去,纔將胸口的手給扯開。
高珩砰地一下跌坐在地,彷彿一下子被抽光了生氣,口裡一直喃喃着,“怎麼會這樣的?這怎麼可能?之前我們還在B超裡,看着寶寶呼吸心跳的啊……不可能,這是假的,假的……”
可是他的反駁聲越來越弱,似乎是想起了,最近這兩週,因爲他跟衛雪欣的感情已至冰點,衛雪欣產檢他都沒有陪同,只是給主任醫生打電話瞭解情況。直到衛雪欣住院待產,他也只來看了一眼。孩子是最後這一週停止呼吸的,剛好落在了產檢的空白期。若是衛雪欣早有所覺,估計更會故意避開檢察,神不鬼不覺地……
等到衆人終於不得不接受事實時,樑安宸將最後一枚核心炸彈扔了出來。
“高先生,這是在你妻子的手包裡掉出來的東西。這種藥劑一般應用於癌症病患者,用來抑制癌細胞的生長。我們在死嬰的身上,發現了這種試劑的大量殘留物。如此,就可能有以下幾種情況發生……”
“一,試劑抑制了嬰兒的生長髮育,使得早已經足月的嬰兒,可以推遲出生時間。”
“二,若是試劑運用過量,很可能導致嬰兒猝死。因爲這種試劑對於人體的肝、腎等器官有着極大的傷害性,嬰幼兒的這些臟器往在出生後,纔會發育完全,在母體的時候自然功能非常柔弱,更容易被侵害。經過檢察,死嬰的這幾個臟器,有明顯的病變發生。”
“三,若要使嬰兒延遲出生,又不會傷害到母體,那麼在注射時就必須直接注入嬰兒體內。故而注射者必須是要對準肚皮的位置,且不只一針,至少在十月懷胎過程中,要注射大概五到十針的樣子,尤其是臨盆前期。這個針眼也不會在短時間內消……”
這話沒完,高珩就衝進了病房裡,其他人先是一愣,隨即宋惜玫等人才跟着進了病房。
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憤怒的吼叫聲。
扇動的病房大門裡,語環看到高珩似乎一把掀開了衛雪換身上的被子,宋惜麥和衛母都去阻攔,根本攔不住。
緊接着,應該是已經看到了事實真相,高珩的聲音徒然一止,又徒然爆出一串笑聲,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滿臉是淚,又笑又怒,又恨又狠地罵着衛雪欣。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臭表子——哈哈哈哈,從頭到尾,我纔是那個被她騙得團團轉的大傻瓜,我他媽早就被戴了綠帽子還不知道。哈哈哈哈——”
那笑聲聽得糝人得慌。
語環別開了眼,不由得想起,三月的那場婚禮,聽說最終是因爲衛雪欣懷了高珩的孩子而告終,當時聽說已經一個多月。
如果這孩子不是高珩的,衛雪欣爲了拖延時間,不斷打延遲針,至少要拖上一個月!老天,她真不敢想像,怎麼會有女人這麼狠心對自己的骨肉?!
衛雪欣即可以如此不顧孩子安危,就爲了掩飾自己早就混亂的男女關係,施了今晚的這場苦肉計,顯然也是爲了掩飾孩子已經胎死腹中,不若就趁機拉她墊背,借她的手把孩子墜掉,即可以矇混過關,又可以把帳賴在她的頭上,讓她名譽掃地,被衛家人厭棄到底。
這真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何其歹毒,何其陰狠,這真相當真讓人心寒膽顫。
這一刻,之前叫着要爲衛雪欣和孩子報仇雪恨的楊家人,和宋惜玫,都傻傻地怔在當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恐懼,難以置信,後悔,和憤怒。
高茂海似乎仍不死心,跳出來就叫,“不可能,雪兒平日那麼聽話乖巧,又孝敬父母,怎麼會做這種傻事兒。一定是你們誣賴她!趁着她現在昏迷不醒,就往她身上潑髒水,害她根本沒法爲自己申辨。”
樑安宸扶了扶眼鏡,聲音冷而直,“這位先生,也許衛雪欣小姐是被人迫害,被人強迫往肚子上打針。也許你們應該立即報警,立案偵察,也好還衛雪欣小姐一個清白。”
這話一落,高茂海就閉嘴了。
話說這豪門大戶哪個沒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兒,要真立案偵察,萬一察出個醜聞來,不是自掌嘴巴嘛!高茂海不過是臉面上過不去,想要嚎上一嚎,並非傻子,見兒子都罵“表子”了,那衛雪欣早就出軌,帶着別人的種冒認成高家的事實,已經不可辯駁,還有什麼好申冤的。
“不管怎樣,喬語環之前推雪兒摔下樓,她有蓄意謀殺的嫌疑,也別想逃離法律的懲罰!這個官司,我一樣要打!”
但到了宋惜玫這裡,情況還是不一樣了。衛雪欣婚前早孕,自私害死了自己肚子裡的嬰兒,只屬於私德敗壞,並沒有觸犯法律。女兒再不好,做母親的也會包容到底。女兒受了傷,當然要討回公道。
楊老太爺重重地跺了跺柺杖,瞪了高茂海一眼,罵了句“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這就是你討來的好兒媳!”,遂由楊夫人攙扶着離開了。
楊夫人這回可高興極了,便也沒攔着女兒,就想着等女兒回來再給自己報點後續好消息。
高茂海鬱悶不矣,拉起高珩也一起離開了。
“惜玫,這件事還是等雪欣醒了之後,咱們再談談。今天是陸老的生辰,你看……”
衛父不想將事情鬧大,陸部長那裡也下了話,要徹查此事,但是這調子自然是偏向喬語環的,他私心裡當然也是站在兒子這邊,畢竟喬語環現在是衛家名正言順的媳婦兒。衛雪欣還冠着衛家的姓,要是真跟自家人打起官司,那丟臉的只會是衛家。不管怎麼算,都划不來,當然是能大事化了爲最好。
“不可能!”
宋惜玫一改往日端莊閒雅,溫善大方的姿態,口氣十分冷硬,態度堅持。
“雪兒是我的女兒,就算她行爲不檢點,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的孫兒。高家這種見風就轉舵的親家,我們不要也罷。”
她這話,顯就是說給正走到走廊拐角的高珩聽的,高珩的腳步也頓了一下,低垂的臉上,泛出一絲嘲諷的冷笑。
不要做親家了麼?正合他意!
“既然養了她十幾年的人都能狠下心腸,看着她被人傷害推下高樓,我這個做母親的絕不可能坐視不管。怎麼着我也要爲女兒討回公道!喬語環,我不管你是有誰撐腰,家世幾何。總之,今晚的事兒,咱們沒完。你就等着收我的律師函吧!”
宋惜玫重重地丟下話,轉身就要走,根本不理衛家人。
她走了幾步突然又轉回身,看着衛東侯說,“東子,你太令宋姨失望了。也好,雪兒沒嫁給你,倒是她的幸運。”
本來一直保持深默的衛東侯,也應該一直保留意見的衛東侯,卻在這時候出人意料地開了口。
“宋姨,對不起。這件事上,我的確有錯。當年是我認錯了人,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即使我們沒有夫妻之緣,也有兄妹之誼。我一直以爲,我們至少可以用另一種相處方式,相處到老。可是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麼多事來,難道她就沒有錯嗎?!
我並不同意你的決定。在這件事上,錯的是我和衛雪欣,跟環環她根本沒有關係。衛雪欣她妒嫉成狂,屢次陷害語環,故意找人破壞語環和我母親的關係。
您愛護兒女的心意沒有錯,但,那也不應該助紂爲虐。
你要爲衛雪欣打官司告我的妻子,我也會陪着語環一起上庭作證,絕不再姑息任何一個膽敢傷害我親人的人!”
……
這場驚心動魄的壽宴,終於結束了。
雖然還有不少麻煩沒有徹底解決,衆人也算鬆了一大口氣。
離開醫院時,衛母的態度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她本想追着宋惜玫化干戈爲玉帛,可怕宋惜玫根本不予理睬,大步離開,只留給她一個汽車尾巴。
衛父勸說妻子站在自己這方,衛母卻堅持己見,只覺得家裡這一團污煙障氣都是語環給招惹來的。
衛父無奈,只能轉開了話題,要父母早些回去休息。
心下對於宋惜玫的狀態着實不滿,但他也不會再去當面求情。他很清楚,宋惜玫表面看起來溫和親善,那也是爲了在這個圈子裡生存戴的假面具罷了。當年宋惜玫跟屠家幺子屠徵的婚事,便是其中一樁。當時屠徵在部隊駐守時,跟當地的一個姑娘戀上了要結婚。屠家長輩不同意,宋惜玫使盡了手段,終於跟屠徵確立了婚姻關係。甚至,還偷偷在外生下了衛雪欣這個主一女。
宋惜玫平日裡與妻子相交,也多使溫和麪目,骨子裡的那種狠辣果斷,從不輕易透露。但真正遇到事兒,像今天這般,她不願善罷干休,回頭必然多有手段。
宋惜玫家世極有底子,又是屠家的兒媳婦,現在聽說屠徵要回來了,喬語環這件事恐怕會很棘手。
衛父如此想着種種,那方,衛老太爺也默不着聲地聽着妻子的抱怨,心下琢磨着怎麼應對。
衛太后拉着語環,一定要語環跟着一起回衛宅。
衛東侯和衛老太爺苦口婆心地勸,加上語環的再三保證,老太太終於勉強同意,爲了家和萬事興,暫時就分開來住。回頭就拉着老伴兒孩子氣地說,要住到衛東侯的公寓去,說是隔代親,惹得男人們哭笑不得。
終於送走了老人家們,年輕人聚在一起,互道感謝。
秦汐先就捶了衛東侯一拳,對於衛東侯最後這番保護老婆的當衆宣言,很是讚賞。
其他人但笑不語。
雷小古忍不住嘆息衛雪欣竟然做了這麼多可惡的事兒,簡直就是惡有惡報。
“真可怕,竟然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忍得下這個心。”
“小環,別怕。衛雪欣有這種劣跡,到時候就算上了法庭,我們也有藉口。她連自己的孩子都敢這麼狠,她妒嫉你和衛少好使苦肉計來害人,法庭也不是傻子。”楊穎力挺。
“就是。姐這裡可有好多她人品低劣的證據,看她到時候怎麼狡辨。”秦汐揚了揚手中的寶貝。
語環很感激朋友們的幫助,覺得今晚所受的氣也不算什麼了。
若不是這樣的危機,她怎麼知道其實還有那麼多人真心關心自己幫助自己呢!
這一點,她倒要感謝衛雪欣了。
樑安宸卻有些疑慮地說,“東子,宋家的關係深厚。他們在司法機官的人脈也很廣,我怕她要是告到省級高級法院。衛伯伯又是省委書記,爲避嫌也不便插手。陸部長關係都在京城那方,有些鞭長莫及。語環還要過堂上審,恐怕又是一番折騰……”
衆人沉吟。
語環卻先開了口,“沒關係的,師兄。我根本沒做過那種事,我絕不會承認。當時是她想推我下去,沒能成功。她突然鬆手,我本想抓她,她卻朝我冷笑。她騙我去樓上的時候,大概早就想好了要陷害我。我也不是傻子,我也留了一手。”
說着,語環從兜裡取出了之前秦汐送的那個眼鏡的接收器,晃了晃說,“我把眼鏡放在了樓扶手上,從上到下拍到當時的情形。小汐那個是從下往上拍的,衛雪欣的身體擋住了,看得不太分明。現在加上我這份錄相,她就是諸葛再世,恐怕也百口莫辨!”
剎時,衆人眼眸齊亮,對語環這善良的小女人都是刮目相看。
“老婆,你太聰明瞭。”
“喂,你們都覺得我很善良很愚蠢麼!她害了我多少次啊,她突然發短信給我私會,我能不防着她一手嘛!”
頓時,衆人笑開了。
……
深夜
病房裡突然潛入一道人影,人影看到牀上的衛雪欣時,目光一冷,伸手就把氧氣罩給撥掉了,大手直直扼上了衛雪欣的脖子。
一時,衛雪欣被窒息得驚醒過來,張大了嘴呼吸,嘶聲呼救。
“梅兒,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們的兒子都死了,你也下去陪葬吧!”